紅樓寶典 第一百二十三章 黛玉誠懇留雨村

    黛玉聞言，來了遠客，是誰？且馬上進內院？！還是一衣衫襤褸的老頭跟一個少婦。

    黛玉心裏摸不着底，這一點是跟自己有關係的人。誰知道自己在這裏啊？賈府的人？

    黛玉走出院子，好奇心讓她忍不住要看個究竟。

    黛玉迎面碰上，離着紫鵑帶來的人，就兩三步路遠。黛玉站住了，賈雨村雪雁也停住腳步。六隻眼睛瞄來瞄去，黛玉驚喜道：「賈先生,是你？雪雁？！」

    賈雨村有些侷促，沒有哪個先生去看學生的道理，只有學生拜訪先生。

    雪雁撲過來，跪到黛玉腳下，流着眼淚，笑道：「小姐，你真的活着？！」

    黛玉拉起雪雁，看了看，掏出手帕擦了她臉上的淚。「雪雁，這幾年還好嘛？」

    黛玉說完，忍不住眼淚下來。與雪雁緊緊擁抱。雪雁跟了自己這麼多年，沒想到還能見面，真是驚喜！這幾年的思念，全在『還好嘛』里了。

    「小姐，我好想你。做夢都都在你的身邊！」雪雁嗚嗚地哭了會兒。

    黛玉忽然想起站在一旁的賈雨村。鬆開雪雁，用手絹拭了淚，走了過來。

    「沒想到還能見到先生，一路辛苦。先生請！」黛玉把賈雨村讓進院落。

    黛玉親自打了水，給賈雨村洗了把臉。等賈雨村坐定，紫鵑放好跪墊，黛玉這才給賈雨村跪下：「學生黛玉，給先生請安！不知先生來，有失遠迎，黛玉之過！」

    「快快起來！來得冒昧，沒有預先告知你！」賈雨村語氣溫柔，一時忘記自己落魄的身份，端起先生的范兒！

    紫鵑扶起黛玉。黛玉落座，對紫鵑道：「你與雪雁去房裏敘敘，我與先生好說話！」

    紫鵑會意，招手丫頭進屋。關起門來，與雪雁內里說話。

    「先生這是從哪裏來？」黛玉打開了話題。

    賈雨村並不等黛玉一一詢問，便把自己犯事的來龍去脈，全與黛玉說了。賈雨村知道。黛玉聰明伶俐，自己沒必要在她面前隱瞞。況且，是否隱瞞得住還是個問題。

    「事情就是這樣，我有愧於賈府！有愧於你啊！」賈雨村最後道。

    「先生不必自責，舅舅家的運道。早已註定！全府上下，沒個人能鎮住，這也是府里沒落的緣故。」黛玉道：「學生現在還有點家底，先生不若舉家遷來，學生為你養老！」

    「不瞞你說，家底全被抄了。我這趟來，就是看看。我家中有一小女，你能否給她個好的前程？你若認她作妹妹，我便死亦甘心！我與你師娘，靠自己雙手。尚可餬口！」

    黛玉看着賈雨村身上的濫衫，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不需認，我和她自然是姐妹相稱。不知妹妹年庚幾何？」

    「年虛十五！」

    「先生與師娘一起過來，一家人在一起，亦享天倫之樂！妹妹的事，我盡力安排！」

    「你不必多言，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錯，無顏做小姐的先生。師者尚德，無德豈能為師？我落得如今地步。也是活該如此！」

    「豈有看着先生潦倒而自顧享樂之理？先生不必內疚，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的讓它過去吧！先生已老矣，否則還能一改前非。東山再起！黛玉乃先生唯一弟子，學生興，則先生榮！黛玉雖不才，感激先生當年教誨，才有今日這一切！所以先生來，亦可警醒黛玉。能常聽先生教誨。是黛玉之榮幸！」

    「我雖五十有二，尚且能寫幾個字餬口！豈能在小姐這裏吃閒飯，給小姐添堵？吾乃七尺男兒，雖垂垂老矣，剛志磨滅；若是閒居小姐這裏，豈不成廢物？！」

    黛玉想了想，道：「若是先生不願賦閒，我這裏倒有一差事，不知先生肯屈駕否？！」

    賈雨村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已想到，自己來找黛玉，黛玉定會以師生之誼，憐憫自己。但終究自己還有點文字功底，哪怕為她作個帳，也強於流落街頭。因而道：「不知小姐所說何事？」

    「我這裏正要辦義學！」

    黛玉把自己的前前後後以及後來發家的故事大致講了一遍，道：「若是舉薦先生為官，黛玉也有點門路，只是這權利鬥爭，太過殘酷。想學生有公主保護，尚且有牢獄之災，何況先生？」

    「老朽已看透官場！想我當年一身正氣，亦被陷害革職。後又隨波逐流，還是落得牢獄之災。雖有一身抱負，卻難以實現。老朽只想晚年平安度過！若是小姐這裏真有學堂，正合吾意。老朽雖不才，還能湊合教學！」

    「先生太過謙虛，我即便花重金去請，也請不來先生這樣的學問。真正得益的，便是這批孩子了！想他日先生教導的學生，定會在本地脫穎而出，那時先生的畢生抱負，在先生中實現，也未必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知我者，莫過黛玉。我很慶幸，這一生，能有你這麼個學生，吾心已足。說明老朽，還不枉活。」

    師生談了三個時辰，亦不盡性。正可謂是暢快淋漓。黛玉沒想到，賈雨村會落得如此地步。如今投奔自己，不若說是老天安排！想要什麼來什麼！

    紫鵑在屋裏與雪雁亦有聊不完的話，但是紫鵑一直提醒自己。小姐先生來了，必須去安排隆重點的飯菜，才可盡小姐之心。紫鵑不願放下雪雁。她拉着雪雁，走到外面：「小姐，天已不早，我去安排一下！」

    「去吧！讓王管家找些老先生，來陪陪先生！」

    紫鵑領悟，雪雁道：「小姐，我跟姐姐去轉轉！」

    黛玉笑道：「去吧！」

    小翠過來，給賈雨村與黛玉添完茶，又出去了！

    黛玉笑道：「若是先生不乏，我帶先生到處轉轉可好？」

    「聽你安排！」賈雨村興奮道。

    黛玉帶着賈雨村，後面跟着小翠、楓兒、翠竹、斑竹。賈雨村道：「這都是你的丫頭？」

    黛玉笑着點點頭，道：「這個原是宮裏燕子公主的宮女，還會功夫呢！」

    「真正難得！」賈雨村笑道：「我萬萬沒想到，你能把家業搞得這麼大！真是比我輩強多了！」

    「這都是先生當年教誨，先生該盼我比先生強才對呢！」黛玉玩笑道。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賈雨村呵呵笑道。

    賈雨村參觀了幾個院落，房舍，閣樓，又去了作坊。走出大院，來到後面，又看到兩所學堂。黛玉指着那片土地道：「這以後，還要加快購買土地力度，使得他們，不再流離失所！」

    「小姐真乃寬厚仁心！」

    「先生謬獎！雖也有此心，但更多的是為保護自己！」

    「此話怎講？」賈雨村站下，對眼前的黛玉，他刮目相看了！

    「說來話長，以後我在跟先生一一道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