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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在古代,古人逛青樓,並不一定是為了生理髮泄。青樓里有一些女子是藝妓,賣藝而不賣身。有的男人到青樓里看看美人,聽聽婉轉的歌曲,喝喝香茶,打情罵俏、吟風弄月。但大部分是為了顛鸞倒鳳。韓江流是小部分之一還是大部分之一?
碧兒第一次對這份感情不確定起來。
如果不在意對方,他包二奶養小蜜,她都心理平坦,和她沒關係呀!但是自己愛着的人,就做不到了。愛情是自私的、霸道的,一點縫隙都不能有。
穿越後,身陷蒙古,碧兒骨子裏卻是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只認可一夫一妻制。四海錢莊家業大,韓江流娶個幾房妾,養活不成問題。但是她無法接受。
若這樣,還不如做朋友。女人的愛很窄,心中只能放一個男人,而男人的愛卻很寬,可以容納許許多多的女人,不能說他不愛你。愛的,只不過不是全部的愛。
要,就是全部,不然,就全部不要。她一定要找個機會和韓江流講明。態度很堅決,心中還是有些怯怯的。韓江流不能全部愛她,她就象個孤獨無依的幽魂了。
碧兒驀地傷感起來,象看到一臉幽怨的自己獨坐在院中,仰面看寒星,月光灑在肩頭,一身銀白映着滿頭雪絲。
她嘆了口氣,信步走下迴廊,在梅樹下的石桌邊坐下,失了神。
「少爺,這幾筆賬銀,我已經存在江南的這個錢莊,按照你的吩咐,另購下了當地半條街的鋪子,找了可信之人管理,對原先君家在那邊的店鋪正對。不到二年,成本就可以收回。」白一漢指着賬簿中的出款說道。
君問天翻過賬頁,點點頭。「接照你的眼光,你認為君仰峰名下經手的那些生意賺得真那麼少嗎?」
白一漢憨憨地一笑,「堡主心裏要是沒底,怎麼可能讓我另開同樣的鋪子,不是為了斷了大少的財路嗎?」
君問天揚眉,神色冷然,「江南這幾年,風調雨順,又沒戰爭,照理市場繁華,怎麼可能說蕭條呢?他以為我不出蒙古,就不知道。年年出去收賬,年年說賺得可憐,連路費、人工都不夠給。我觀察了他幾年,給了他機會,現在就別怪我了。明年起,那些鋪子給我賣了,我看他還怎麼從中漁利?」
「真的斷了他的財路,他會狗急跳牆的。」
「不要貪心不足,他這幾年積下的銀子可不少,家中的開支也是飛天堡出的。最多,飛天堡繼續養他得了。」
「少爺,這些都是小頭。馬場、牛園和銅、鐵山的才是主要的。今年如何?」白一漢憂心忡忡地看着君問天。
「那個我已安排好了,別人只看到出售給朝庭的那部分,」君問天勾起一抹冷笑,「其實大宋那邊才是真正的大頭。」
「少爺,這可要保秘,傳出去可是殺頭之罪。」
「兵器、馬匹均衡,才贏得光榮。我是商人,不問國事,只認客戶。放心,那些不是以飛天堡的名義出手的。以飛天堡在蒙古賺的錢,孝敬朝庭還不夠呢!」
「怎麼,四王子又伸手了?」
君問天閉了閉眼,「現在伸手的人多了。」
「少爺,我不懂,你為什麼不把生意往南移呢?」
「漢人太複雜,不如蒙人簡單,而且銅山、鐵山和馬場都在這邊,我怎麼能向南呢?」君問天疲累地揉了揉額角,「我喜歡這裏,草原廣闊,騎馬、打獵,自由自在。」他抬起頭,突地怔住了,庭院中,碧兒張開雙手,接着一片片飄落下的花瓣,清麗的面容上,悵然若失。太陽恰巧西墜,滿天的霞光像為她的裙衫鍍上一層金邊,更顯得她是那麼的纖細、嬌柔。
「少爺,紅松林那塊地,明天全部放養紅鬃馬嗎?」
等了好一會,都沒聲響,白一漢抬起頭,少爺已經出了書房,負手立在走廊上,看着梅樹下的少奶奶。他會意地一笑,收起賬簿,今天,少爺一定沒空再進書房了,新婚嗎,陪娘子是最重要的。
「夫君,結束了嗎」碧兒直覺有人注視,扭過頭,吹去手中的花瓣,微笑向君問天走來。自昨晚開始,君問天就冰着個臉,不管她怎麼逗他講話,他都不發一言。臥榻和床那麼近,夜深之時,靜下心可以聽到君問天一聲接一聲的嘆息。她在臥榻上翻了半宿,反省又反省,覺得沒闖什麼禍,才放心入眠。醒來後,君問天已經不在房中了。
現在看他眉宇舒展,俊容溫和,她巴巴地趕快上前修好,不然他不帶她去逛花月樓。
君問天抬手替她捏開發上的一片花瓣,痴迷地看着她的清麗的面容,柔聲問:「剛剛那麼出神,在想什麼呀?」
碧兒抿了抿唇,「在想女人命好苦哦!」
君問天忍俊不禁,清咳幾聲,別人嘆嘆罷了,她聰明得讓男人汗顏,也嚷命苦。「怎麼,在君府受了什麼委屈?」
「那到不是。只是想到男人可以同時愛幾個女人,女人為什麼就不能做到多愛幾個男人呢?君問天,你。。。。。。。怎麼了。。。。。。。我就是一個說法。。。。。。。。不是。。。。。。」碧兒盯着君問天晴轉多雲、接着乍然陰沉的黑眸,不敢說話了。
「想都不要想,你少打你的如意算盤。」君問天翻臉如翻書,俊容扭曲,象變了個人似的,幾近顛狂地指着碧兒,「你。。。。。。真是不知廉恥、水性揚花。。。。。。。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君問天,你要殺我?」碧兒蹙着眉,弱弱地問了一句。
君問天身子一晃,收回手,有些狼狽地轉過身,跌跌撞撞地向外走去。
他中邪了?
碧兒大眼睛眨巴眨巴,君問天今天好怪異,好象把她當成了誰似的。
天剛交黑,韓江流就來了,一身簇新的淺灰色長衫、同色的狐裘。碧兒咂咂嘴,男人把逛青樓當成走親戚嗎?君問天換下了白天的長衫,改穿一件珠光的錦衫,人本身就修長俊美、氣質冷傲,這下更如玉樹臨風般的令人眩暈。她也換了------君府家僕的冬季工作服,黑色的夾襖、夾褲、羅漢帽罩住一頭的捲髮,雖然樣子很低調,但比穿裙子方便多了,伸胳膊伸腿的,她又無意騙個紅粉佳人傾心自已,碧兒笑得咯咯的。
「樂成這樣?」大門外,君問天揚眉看她,吩咐總管備馬車。
碧兒頻頻點頭,「我就要破大都女子不逛青樓的紀錄,當然開心。韓少爺,你和我們同坐一輛馬車吧!」
韓江流還沒應聲,君問天發話了,「江流還是坐自己的馬車,我不知什麼時辰才能回呢?」
「你要呆到明天?」碧兒瞪大了眼,「如果這樣,那我搭韓少爺的馬車好了。」青樓原來也是旅館呀,但一定不會有下人住的地方。說完,她朝韓江流的馬車走去。
「行!」韓江流溫雅一笑,掀開轎簾。
「不行!」君問天拉扯着碧兒,一把塞進馬車,跟着跳上,「你說過的,一步都不移開,就站在我身邊。」
碧兒清了清喉嚨,婉轉地一笑,「可是有時候做某件事時,有第三人在不太方便,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癖好。」她不做娛記已很久,對於偷窺別人私隱不太感興趣了,那種火辣辣的場面,不是兒童也不宜。
「女人逛進青樓,還沒特別癖好?」君問天冷笑。
碧兒不好意思地吐下舌,「人家好奇呀!」這語氣嬌憨無比,君問天心不由輕顫,情不自禁伸手握住了她的。
牽手、擁抱,這些肢體動作,碧兒已經不會大驚小怪,畢竟成親也有幾日了。家僕的工作服不太暖和,她正呵着手,被他抓住,正好趁機汲取他的溫暖,身子也往他身邊靠了靠。
馬車在夜色中緩緩行駛着,入夜的大都,雖然繁華,但還沒有路燈,車夫在馬車前掛了兩盞風燈,車內卻是漆黑一團。君問天感到碧兒小手冰涼,想都沒想,拉開斗蓬就把她裹在了懷裏。
這也有點太煽情了,碧兒臉一紅,君問天溫熱的男子氣息一陣陣地呼在她頸間。「君問天,那個。。。。。。。我不冷,謝謝,我坐過去。」她掙開他的懷抱,欲往邊上挪。
「還有一會就到了。」君問天啞着嗓子,說。
「哦!」她如再掙扎,就太矯情了,人家是紳士風度,你亂想什麼。他現在正奔美人窩,難道還會對你起別的心思?碧兒如是想着,坦然了,放鬆身子依着他。
「君問天,你的紅顏知已和你的夫人同一個姓,對嗎?」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聊天。
君問天手臂一用力,「你不開口,沒人當你是啞巴。」
碧兒用手捂住嘴,君堡主又不爽了。
「我的夫人是你。」黑暗中,君問天悶聲說道,下巴抵住她的發心,溫柔地摩搓着。
碧兒不敢出聲,用點頭來回應。對,以後說的時候要加修飾詞,故世的、臨時的、未來的。
「別人說的不一定都是真的,自己眼睛看到的也有可能是假相,要用心去看,時間久了,你什麼都會明白的。」君問天在她耳邊低低說道。
碧兒僵住了身子,眼珠定着。君問天在講哲學嗎?
馬車的前方,一片燈火躍然出現。
青樓所在的位置通常有些特別,是市區,可又不能在鬧市口,又不可以太偏遠。地點要幽僻,這樣人一種安全、舒適之感。環境要幽雅,必須要有花草樹木、怪石盆景之類的,象個樓閣林立的小公園。
碧兒下車之後,首先嗅到一陣濃郁的臘梅香,若不是大門邊立着兩位濃艷的女子,出出進進的盛裝男人,裏面傳來一陣陣浪笑柔語,上面再掛着「花月樓」的畫匾,她真以為是逛公園來了。
夜市千燈照碧雲,高樓紅袖客紛紛。如今不似時平日,猶自笙歌徹曉聞。這還不是平日,就如此人流如潮,火樹銀花似的,平日還不得樂死!
「君兄!」韓江流的馬車也到了,他理理長衫,走過來,深深地看了眼碧兒。
「走吧!」君問天對他頷首,兩個人並肩向里走去,碧兒象劉姥姥初見大觀園,一雙大眼忙個不停。
一位四十多歲打扮得象只花蝴蝶似的女子迎了上來,誇張地舞着手中的帕子,「天啦,天啦,這是誰呀?誰呀?我說怎麼今天一整天心怦怦跳個不停,原來是貴客來了!君堡主,你何時回大都的?韓少爺,你可是稀客!」
「回來有幾日了,媽媽!」君問天傾傾嘴角,臉上肌肉動都沒動。
媽媽?是老鴇!碧兒眼瞪得溜圓。
「媽媽,樓里新來了一位江南佳麗,聽說一手絲竹無人能比,可否介紹給江流認識認識?」韓江流笑着問。
「那是她的榮幸,媽媽馬上就讓她打扮打扮,潤潤喉。現在先陪君堡主去翩翩姑娘的小樓喝杯清茶吧!」老鴇說着,扭動腰肢,上前引路。
一路所經之處,只見花枝招展、艷若桃李的女子與男人依偎着不時擦肩而過。嬌語嚶嚀,毫不顧忌別人的目光。碧兒撓撓頭,扁扁嘴,不管社會進步還是落後,食色性也,大概永遠也不會改變了。
直到把戲笑聲走遠了、燈光走弱了,幾人才來到一所素素雅雅的小樓邊。原木建築,無雕樑畫棟,樓中燭火搖晃,無香氣撲鼻,反到飄出一股墨味。「姑娘可能在練字!」老鴇笑着拍了下木門。
「來了!」裏面響起一聲清脆的應聲。門打開,一個穿紫衣的小丫頭捧着燈站着。「呀,君堡主來啦!」小丫頭扭頭對樓上叫着。
「玲兒,多日不見,可好?」君問天拱手問候。
「好着呢!」玲兒羞羞地笑着,把眾人讓進去。眾人拾階上樓,一位長發如墨,白衣如雪正在奮筆疾書的絕色女子從書案後慢慢抬起頭,碧兒突地輕抽一口長氣。
二十六,一怒為紅顏(四)
二十六,一怒為紅顏(四)
一頭青絲如黑墨,隨意用一根素帕扎着,白衣勝雪,纖腰不盈一握,面色如蘭,楚楚文弱,眉眼如畫,矜貴少言笑,真正的一株冷冬寒梅,孤月寒星。碧兒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紅樓夢》中的妙玉來了。
朱敏也是大美女,她美得媚,這位翩翩姑娘也是,只不過,她的美偏冷、偏傲,讓平常男人膽怯。君問天果真是艷福不淺,悅盡天下麗色。碧兒掃視一周,清清冷冷的屋子,除了書就是厚厚的幾卷宣紙、各式筆墨,連牆上都掛着字畫,不象是青樓女子的香閣,而象是一個書法愛好者的工作室。
碧兒有點奇了。
翩翩盈盈對君問天一萬福,淡淡對韓江流點下頭,縴手柔柔放進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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