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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仲夢然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秦風,正如秦風也沒想到一樣。
「是你?」
兩個人在拐角碰見,仲夢然臉上的詫異沒能掩蓋得住。
秦風看得出來她的驚訝不是裝的,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詫異。
之前他想過,所謂的望境山實則便是「心境」,每個人的心境不同,在進入望境山的時候看到的場景自然也不同。
本來他以為自己到了這麼一個地方已經夠怪異的了,可是居然還在這裏碰到了仲夢然。
難道他們兩人的心境是一樣的?
這不太可能。
畢竟他們二人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一樣,又怎麼可能有同樣的心境呢?
「沒錯,是我。」秦風有些無奈,只能先接受了這個事實。
可是仲夢然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凝眉看着他,一隻手握緊了劍柄:「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幻象?」
秦風見她這副模樣,擺擺手轉頭就走:「看來在這兒遇到確實不合適,咱們還是分開行動吧。」
他這麼一走,仲夢然反而追了上來:「等一等!」
秦風泰然地走在前面,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仲夢然快步追了上來:「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我是幻想,你都到這種地方來了,出現兩個眼熟的幻想很合理吧?」
確定眼前的秦風是真人之後,仲夢然反而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我們的心境居然是一樣的,這倒是讓我有點意外了。」
秦風瞥了她一眼:「你真的覺得我們的心境是一樣的?」
仲夢然愣了愣:「什麼意思?」
「我一直覺得你挺聰明的,怎麼現在變笨了呢?」秦風悠悠道:「你覺得兩個不同的人心境相同的概率有多大?」
「很小。」仲夢然想都沒想道:「這世間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便沒有兩個相同的人。儘管有些人志同道合,但兩個獨立的人之間總有不同之處,性格如此,心境更是如此。」
望境山也就代表了一個人的心境,只要心境稍有偏差,進入望境山之後就必然會看到不同的場景。
哪怕再相似的地方,也不會是同一個。
「不過仙門歷史上並非沒有出現過心境雷同的兩個人,在同一片心境之內相遇的情況,所以我還是不懂你的意思。」仲夢然如實道。
「你說得對,但你覺得眼前這片心境和我們有關麼?」秦風點了點頭,仿佛閒聊一般問道。
仲夢然抿了抿唇,皺眉道:「我不確定。」
秦風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沒什麼異常,繼續向前走:「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尋找機遇的時間不限,我們大可以繼續先看看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進入心境之後,宗門並不限制弟子在望境山內的時間。
只要沒找到合適的機遇,弟子可以一直留在心境之中尋找,直到其自己想出來的時候為止。
這個秦風倒是聽姑蘇禮說過,曾經有一位弟子就因為不斷地在心境內尋找機遇,一直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機遇,所以曾經在心境內被困住了整整三年。
困住他的不是心境,而是他自己。
三年後他從心境內出來,帶出來的唯一一個「機遇」,卻並沒有讓他一飛沖天,到了也只是小有提升而已。
就因為這個,那名弟子當場就瘋魔了,觸發了心魔,以後算是廢了。
這件事仲夢然自然也知道,不過看秦風一副泰然處之的樣子,她也淡定了不少,乾脆跟着秦風並肩走在小鎮的街道上。
說是小鎮,但是這座鎮子看起來還真不小。
但心境畢竟是虛無的,這座鎮子的邊界其實很模糊,偶爾也會有不符合常理的地方出現。
比如有些房屋其實非常模糊,輪廓邊界都不清晰;路過的有些人甚至連五官都沒有,卻在熱情的叫賣;有時候會看到扛着糖葫蘆的小販保持着差不多的動作和吆喝,從同一條街道不停地徘徊走過。
秦風可以理解這種現象,這應該就是這處心境所產生的BUG。
這就好像一個人的夢境,並不會將所有的人和事都夢到得一清二楚,總會模糊一些事情和人。
回憶也是如此,和夢境的效果差不多。
現在想來這一處心境應該也是一樣,模糊掉了一些不重要的背景板人物。
如果是這樣的話……
秦風的目光落到那些五官清晰、言行舉止都十分鮮活的人物身上。
如果說那些被模糊化的人都是不重要的背景板人物的話,那麼這些擁有鮮活五官的人,應該就是這個心境之中的重要人物,或者重要NPC。
說不定從這些人身上就能得到有關機遇的線索。
他的目光鎖定了一家客棧,這家客棧名叫悅來客棧,放在武俠小說里也是非常平平無奇的名字。
但是這座客棧和它周邊的幾座小樓都不一樣,其他的建築物模糊不清,就像是被打了馬賽克一樣,偶爾有人從裏面出來,也是連人都是模糊不清的。
至於悅來客棧本身,建築線條清晰,裝飾華麗,四層的小樓在這個時代很是少見,一看背後的老闆就是個大人物。
從裏面進出的人也大多是有清晰五官的,看起來有說有笑,和活人沒什麼區別。
秦風勾了勾唇,忽然停住了腳步:「你餓了麼?」
仲夢然聞言一愣:「你在說什麼?」
她不是沒聽清,他們倆人都是修士,特別是仲夢然,已經辟穀多年了,秦風怎麼會問她是不是餓了?
「我有點餓了,一起進去吧,我請你吃飯。」說完,秦風大踏步就往客棧里走。
仲夢然見狀一頭霧水:「你要在這裏吃飯?你難道不知道這裏是幻境麼?」
她之前聽過有前輩在心境裏突破的、在心境裏戰勝心魔的,更有在心境裏直接被心魔吞噬的,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心境裏吃飯的。
畢竟這裏可是幻境,這裏面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就連機遇其實都是虛無縹緲的。
秦風要進去吃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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