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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細手腳。
他頓時一愣,心裏發寒,再想上前查看清楚。
「啪」床榻上一直安靜的人撲面而來,低沉暗啞憤怒之極的厲聲,「找死!」一掌打在他肩頭,力道之大,將他身子震飛出去。
赫連卿管不來被他打飛出去的是誰,只急着抱住躺在地上穿着他外衣的人。
「安紫薰,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握緊她肩頭氣到極點,卻不敢再搖晃她一下。哆嗦着唇,只能恨恨的吞下他心裏無比的震驚。
「王爺!」大批守衛紛紛趕來。
「去追!不論死活,都給本王抓回來!」再看伏地的幾個刺客,早早的服毒自盡,別指望問出什麼來。
管不了那麼多,他小心抱起安紫薰,動手解開她衣衫,那暗器釘入身體,正好打中在她後背才癒合的舊傷,深深嵌入皮肉。
「叫木棉來!」他高聲對外喊道。
他飛快點中她傷口四周穴道,聲音聽似平穩卻不自知的帶了一分着急,「你既然對本王下藥,為什麼還要救本王?」
她給他蓋住身子的衣服,內側是一層軟甲,任何暗器也無法傷到。她明知不用擔心他,卻在那刺客發暗器時,強行移動身體避開他在的方向,以至於被暗器打傷。
十年之約 文 / 雪芽
毒素滲入血液里,很快的令安紫薰眼前模糊,她看不清赫連卿臉上的表情,卻聽見他在問她的問題。.
為什麼?
她露出一個微笑,用盡最後的力氣道,「因為殺不死你,不如救你,讓你欠着我……」
抱着她的人手掌頓時用力,看安紫薰笑着昏死過去,他聲音微顫更是狠狠的對她低吼,「你要是死了,本王一概不認賬!安紫薰,聽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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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紫薰分不清白天黑夜,陷入一片混沌中。只能感覺到有人不斷的灌她藥,真是無比難喝,卻苦於不能反抗,喝多了到最後她舌頭木木的,連苦澀也嘗不出。
後來乾脆是用針扎她,開始沒有感覺,逐漸扎的次數越多,她疼的厲害,耐不住疼痛,終於哼唧兩聲。
「疼……別扎了……僮」
她這幾個字,換的坐在一邊守着的赫連卿臉色稍微好轉。
她中的毒很罕見,那暗器也十分古怪,赫連卿見識匪淺,卻沒有見過這些。
給她服了三生蠱的血,起初有好轉跡象,可後來時好時壞的,她昏迷幾天,從狩獵圍場回來,一路上幾次還差點氣息全無。
木棉藥與銀針並用,將她從鬼門關幾次拉回來。
「王爺還是去休息吧,奴婢來照顧王妃。」木棉將她身上幾處銀針拔下,安紫薰的血鮮紅,她總算是安心。
赫連卿眼底泛紅,幾天幾夜他快被這個病情反覆的女人磨死了,守着她吧,想到她昏迷前說的話,他心裏也恨恨的。不守着她吧,他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着。
欠她?想的好,他赫連卿素來不要欠下水的人情!
「王爺,東方大人來了。」下人過來請他。
東方!他派人請了幾次,也不肯來,這個時候突然上門……
「你照顧王妃,醒來的話,趕緊通知本王!」他騰的一下站起,但願東方給他帶來老七的好消息。
「是。」等赫連卿離開,她轉頭看看病榻上的安紫薰,知道痛表示性命沒有大礙。木棉擰起的眉頭並沒完全舒展,過了會她小心拿出懷裏層層包裹好的那枚有毒暗器,怔怔的望着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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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中,東方非池依舊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端着茶細細品着,對着走進來的赫連卿,他最多眼角瞅了下,繼續喝茶。
「喝完了茶,趕緊說老七的消息。」赫連卿顯然心情壞到極點,東方天生這副死個性,以前倒不覺怎樣可惡,眼下再是心急,有求於他時,還必須忍着脾氣。
東方非池放下茶盞,幽黑眼瞳終抬起看着赫連卿。「星宿有變動,吉凶各半。」
「我只要知道老七是否無事!」他沉了眉眼,「東方,別讓我猜你說的話,結果直接告訴我,你想要什麼,儘管拿去。」
「你能給我什麼?慶王爺的性命,還是別人救下。」東方冷冷的撇過臉,修長無血色的手指,輕輕拂過茶盞邊緣。
赫連卿走到他身邊,將茶盞拂落,一聲脆響。兩人之間突然迸發凌厲劍氣,像兩團漩渦各自包裹住他們,一觸即發。
「你還記恨當年師傅因為我身故!」
「不,那是師傅選擇的路,我不怪任何人,他老人家求仁得仁了!」
「好,我相信你就是!可你早知道狩獵時我會出事,你不告訴我可以,但是牽扯到老七還有安紫薰,你也不說?!」赫連卿唇角含笑,他從沒發覺,怎麼會這樣討厭東方非池的,那些師兄弟的年少歲月當真是回不去了嗎?
東方非池四周寒意氤氳,他素來心冷,對人也不客氣,尤其是赫連卿。
「我說過,安紫薰會對你將來有影響,是好是壞我的確還沒有算出。你此番帶她狩獵,為了什麼?又做了什麼?自己心中所想又是什麼,王爺是最清楚自己的人。七王爺為什麼會出事,還不是你派給他的任務!安紫薰差點沒命,其中緣由也是因你而起。因果禍福,皆是因人心中所念!」
一番言語,冰冷卻刺中赫連卿深藏心事。
他帶安紫薰狩獵,是因為三生蠱發作時,他必須要一個人守在身邊,不能被其他人懷疑。她不能值得完全相信,卻再無更適合人選出現。
有刺客刺殺她,他為引出幕後之人,讓老七帶她入林子深處,證實她與那些刺客無關,他才能放心留她性命。
還有金痕波,他派老七跟蹤,一來他是想牽制安紫薰,二來,他知道還有別人對南海龍少打主意,為了安紫薰私逃一事,他傷金痕波不假,可南海龍少的生死不能落在旁人手中。
還有安紫薰……
她受傷前夜主動來營帳找他,她口不擇言罵他,爭執間她在他耳邊說,「赫連卿,有人想殺你。」
看似兩人親熱,她卻趴在他肩頭說着話,聲音很輕很輕。她確實聰明,明白他早早懷疑身邊有內奸,幾次意外都發生的巧合,只有在這樣狀態下,才不會其他人偷聽去。
「你信我?」溫熱氣息在他耳邊問,「信我,我就幫你。」
「不信又如何?」他回問,黑暗裏他凝視她的眼睛。
「還是要幫。」她平靜說着,握住他手掌撫摸着她手腕上的鐲子。「你不相信我,總要相信影貴妃,我是她為你選擇的妻子。」
他沉默,也接受了。
一切如常,她來酒宴接他,她卻趁他蠱毒快發作,在酒里下藥,她再是微小的動作他看的清楚。
沒有拒絕他如她所希望那樣喝下,床榻纏綿,他等着在他最無力保護自己最脆弱的時刻,有人來殺他。
三生蠱每逢月圓那夜會沉睡片刻,宿主武功盡失,想來這個也不再是秘密。卻有一樣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唯獨自己守着的秘密。
這是他從上一任守護三生蠱之人口中得知,只有歷代宿主本人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他不怕這一次刺殺。
只是他沒有料到,安紫薰給他下的藥藥性很強,他本就不能動彈,加上這藥,有一刻他連發聲都困難。
他看着她與刺客周旋,她那點武功底子壓根不是那幾個人對手,卻挫敗他們。後來他才知道,安紫薰一早就佈置好,等着他們出現。
十年之約 文 / 雪芽
她給他蓋上的軟甲,可以抵禦暗器刀劍,卻引着對手朝她發了暗器…….
為什麼要這樣做?
朝廷對安家與南海早就有了防備之心,如果有一天父皇真的同意他帶兵攻打他們,安紫薰你今天救下我,那麼以後,兵刃相見那一刻,你要選擇站在哪裏?
是你的家人,還是我赫連卿身後?!
撤去劍氣,四周靜謐,他與東方非池靜靜對立。
「赫連師兄。」東方難得這麼稱呼他,「七爺命中富貴,這次小有劫難,星宿顯示劫難仍在,我能告訴你的是他能保住性命,這點勿用再擔心。」
「謝謝。」赫連卿目送東方離開,緩緩坐下,老七保住性命就好……
一樣東西從衣袖滑落,他目光一怔,俯身撿起來。
都以為他開始想爭奪那些權勢,卻不知道他只是為了一個人,十年了,他等了快十年,他有了虎符,就意味着,能再次見到她。
赫連卿撫摸手掌里虎符,他表情出奇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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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第一眼,面前赫連卿那張傾國傾城面容,流彩重瞳正戲謔睨她。
她白了他一眼,偏過頭瞧見正要離開的木棉,「我要喝水。」她嗓子難受,幾天沒說話開口說起來,真是費力困難。
木棉轉身只對她抱歉笑笑,然後快步離開。
安紫薰認命,閉起眼睛,她不想求着那個人,他也一定等着她開口求。
偏不求,說起任性,她不輸給任何人!
做不到就不要許諾她 文 / 雪芽
「又怎麼啞巴了?」說話間,他湊過來逗着她。.
她不語轉過臉,
他卻主動扶起她身子,後背受傷她一直趴着,好容易能正面坐起來,安紫薰不知道多舒服。赫連卿儘量避開她傷口,摟在她肩頭支撐她。
遞來茶盞,看她渴的厲害一個勁的喝咕咚咕咚響,皺皺眉頭,「慢點,木棉說你不能……」
還沒有說完,她喝猛了被嗆着,噴了赫連卿一身茶水氯。
「安紫薰!」
她聽見頭頂上方的人深吸口氣,低吼她名字,她被嗆着更不好受,懶得理睬他會怎麼對她,只拼命咳嗽試圖令自己舒服點。
突然脖間上一涼,她捂着唇輕咳抬頭看,赫連卿正給她戴上紅繩,那墜子卻是…僮…
「你真招搖,這虎符不是你費心得來的嗎?那麼珍貴怎麼弄成這樣,給我做什麼?!」她不解,赫連卿一心想得到這京城守軍的虎符,他居然將這貴重的東西頂端鑿了小洞,穿在繩上送給她掛着。
赫連卿不以為然,「本王是想得到,可沒說是因為它能調兵遣將,不拿這東西來用於此,就是擺設,你幫了本王,就給你戴着吧。」
「你還真是……」她有些無語,不惜得罪兄弟招來禍事,真的得到了,他也不珍惜。
「不知好歹是吧。」赫連卿扶着她側靠在一邊,自己也跟着靠過來。
他是在學她的話來罵她是吧,安紫薰嘆口氣,「王爺,我是病人,能不能麻煩你走開點,靠的太近臣妾覺得難受。」赫連卿面對着她,那眼神有些怪怪的,甚至比較開始有點凶凶的感覺。
赫連卿不理她,將她逼到退無可退的地方,凝視她眼睛。
「本王不要兵權,只想自保而已。這東西有別的用處,今兒給你,你好生戴着。弄丟了,本王對你不客氣!」
她苦笑,「我不要,你拿走吧。」這個燙手山芋貨,她避之不及。
「不行,你必須要,誰讓你欺騙本王,還給本王下藥!這東西,你不要也得要!」他眯起眼瞳盯着她,那氣勢霸道,安紫薰想想還是沒有動手摘下那東西。
「我沒騙你,那藥其實是……」
那媚藥是花淺幽給的,天知道吃了會怎樣?她傻過一次相信了這個女人,第二次別指望再能騙她安紫薰。
她換了金筱瞳給她的迷藥,據說用來迷昏一頭鯊魚估計也可以,對赫連卿這樣特殊體質,她不能不下的重些,索性三生蠱能解百毒,他吃的過量點也應該沒事的。
事實證明,那藥效對他作用僅此一般。
「迷藥是吧。」他淡淡說道,語氣也變的溫和些,若是毒藥之類,他還真不怕。安紫薰卻傻傻的給他下迷藥。「那一夜救下本王,說吧,你想和本王要什麼?本王不喜歡欠下人情。」
呵呵,她笑出聲,這個男人永遠不想欠下人情,更不想吃虧。她想要什麼,她能要什麼?有什麼是值得她甘願以身冒險救他的?
她不信花淺幽,一個字也不相信。而赫連卿不信任她,一絲一毫的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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