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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輕饒!」
「謝皇上恩典,臣今天上朝,還有一件事請奏。」掀起朝袍他跪下,「請皇上為兒臣賜婚!」
「賜婚?」赫連御風眉頭擰起。
「臣此番出去,乃是尋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臣要立她妃!」擲地有聲的堅定。
「鎮南王之女是你的正妃,這是你母/妃在世前定下的,你也要違抗嗎?」高高在上的帝王眼裏閃過一抹痛楚,落在赫連卿眼裏。
母/妃,這個男人還記得他的母/妃嗎?擺出這副傷心的表情,只會讓他覺得可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想起初見花淺幽柔弱清麗模樣,他找尋三年的女子,擁她入懷裏時的那絲欣喜,赫連卿的眼裏多了份溫柔。
「我不同意!」
軟語清脆,吸引眾人目光一轉,金鑾殿外安紫薰嫁衣似火焰跳躍,迤邐在地隨着曼妙身姿徐徐走來。
一方紅紗遮面,露出的眸子婉轉濃麗,說不出的別樣風/情。注視前方冷傲的赫連卿,他紅衣妖冶,張揚似烈焰燃燒。
那張傾世容顏,只消一眼就難以忘卻,何況他還有一雙異於普通人的重瞳。
「安紫薰見過皇上。」俯身行禮,站起時她轉身與赫連卿相對而視,他眼底隱藏極深的冷冽,與肆意張揚的外表截然不同。
赫連卿眼裏不屑、冷然甚至是厭惡,「你不同意?莫要忘記,你還沒有入慶王府的大門!」
今早被人帶入皇宮,金鑾殿外她站了好久,赫連卿說的話她聽的一字不差。
她笑的眼兒彎彎,「是,我不同意,王爺今日要立妃,也只能立我安紫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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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濺金鑾 文 / 雪芽
她揚起手臂,皓腕瑩瑩襯着綺鳳鐲,赫連卿見了眸色一沉。與他手腕戴着的龍吟釧,是母/妃生前特意請人打造,送與他和安紫薰定婚。
「十二年前影貴妃當眾為我戴上這綺鳳鐲,認定我是未來的慶王妃。王爺可以時隔多年毀婚,娘娘泉下有知,當年心愿無法完成,王爺你愧對母命,實為不孝!」
赫連卿眼裏冰霜凝結,母/妃臨終他沒有來及見最後一面,這番遺憾是他終生不能彌補,現在被安紫薰刻意說出。
「我尚未過門就遭遺棄,淪為旁人笑談,一人受辱事小,可天下人會如何想皇上?王爺你今天在眾人面前求皇上再為你賜婚別的女子,將皇上與我鎮南王府的顏面放在何處?因為我令安家與皇上陷入難為的局面,這是你慶王爺想看到的嗎?!」
偌大金鑾殿,迴蕩安紫薰的聲音,並不是怒氣的責問,在旁人聽來卻是字字有理,無法反駁。
赫連卿凝眸注視,目光冷厲,她也毫不避諱,濃麗婉轉的眸子此刻對望。
大膽、不馴、沒有半點畏懼,甚至閃過一絲狡黠,她是有備而來!赫連卿心中一動。
「你就這麼想賴着本王?」
他緩緩靠近,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梨渦淺顯,帶着孩子氣惹人不由被吸引。
安紫薰卻知他雙眼笑意不達眼底,每靠近一步,從他身上散發異常陰冷的氣息,宛若身在海底,稍不留神,就會令人瞬間窒息而亡。
到了如今,避無可避,倘若沒有那次茶樓偶然遇見……
「寧願被來路不明的女子賴着,王爺也要抗旨拒婚我這個明媒正娶的慶王妃,真是好笑!」
揚起臉,她笑意卻瞬間凝在唇邊,脖頸間寒意起,一抹痛楚隨着溫熱的血蔓延。
赫連卿手裏穩穩的握着佩劍,貼着她脖頸處細白肌膚劃開一道血口,森冷劍鋒渲染點紅。
他的動作太快,甚至沒有人能想到慶王會勃然大怒到用劍傷她!
這是金鑾殿,還有他的父皇和朝臣在。
「混賬的東西,你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由着你胡來!她是你母/妃為你定下的人,你也敢下手傷了,朕斷然不會再縱容你鬧下去!」
「父皇想治兒臣的罪,兒臣領旨就是。」他瞧着手中長劍,又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轉過身,他嘴邊邪佞笑意,令人不寒而慄。
安紫薰瞧着面前方才笑起來孩子氣的男子,他善於隱藏自己犀利的一面,卻為了她一句話而出手?
「她不是來路不明的女子,是我赫連卿的女人,你再敢說她一句不是,本王不會再手下留情!」
劍光森冷逼人,映襯他隱忍殺意的眸子,裏面全是她安紫薰的模樣。
妻妾同娶 文 / 雪芽
因懲罰赫連卿刺傷她一事,赫連御風沒有準許他求的賜婚,且兌現了對安紫薰的承諾,正式封她為慶王妃。
三天後大婚,赫連御風親自前往王府觀禮,賞賜的東西擺滿了整條臨安長街,賜了她一個風風光光不會令她委屈的婚禮。
新房裏紅燭燃起,二更天了安紫薰全無睡意,起了身沏茶臨窗品茗。
如墨的夜,星子稀疏月色暗淡,遠處雅築早已經熄燈。
拜堂入新房,他連喜帕未曾掀開,就轉身離去,大婚當天,他在王府內另闢雅築安置了帶回的女子。
「本王一定會讓你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
那日金鑾殿外,經過她身邊時,丟下這一句話。
他知道她是有備而來的,卻不動聲色刺傷她一劍,他等的正是皇上開口要他完婚,他娶她入門,卻用行動表明他承認的妻子,只會是他帶回來女子。
安紫薰臨窗而立,淡淡月色下她唇邊笑意透着苦澀,她怎樣都沒有想到三年前救下的會是他!更不會想到三年後她與赫連卿會以這樣的方式重見,甚至要共同生活。
「阿薰。」隨之有個身影悄然無息從外躍入,眸子燦若星,長眉入鬢,微微一挑,儒雅清俊的眉宇見隱隱有怒意。
「表哥,你好歹是堂堂南海龍少金痕波,半夜三更的從窗戶進來,不怕連累你表妹我嗎。」安紫薰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誰不知道南海金家出身海寇。」金痕波臉上少見怒氣,「你個壞丫頭說好在留仙閣會面,你放我鴿子!枉費我四處為你打聽你要的消息,你還真的乖乖嫁了赫連卿!」
「我千里迢迢來西楚,就是為了完成當年定下的婚約。」
「赫連卿真想娶你的話,大婚當天就該迎娶你入王府,何必拖到現在。」他余怒未了,「他次次羞辱你,當真以為南海金家就怕了他這個王爺不成!」
「沒想到傳的這麼快。」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
「此番我來的目的就是帶你回去,量赫連卿也不敢輕易動南海!」
難得平素里孟浪輕佻的金痕波如此正經嚴肅的說這番話,她聽了心中一暖,片刻道:「真的這麼做了,娘二十多年來對安家所付出的辛勞都會被抹殺,唯一能傷她的人,就是我那一心為慶王效忠的爹爹。」
「你一點也不開心,姑姑若是知道了更難受。她怕的就是你重蹈她的覆撤,這婚事本就是權利聯姻,他赫連卿就連這點也不放在眼裏,你在西楚該如何過下去!」
金痕波望着她總是微笑的臉,自小她就極少流露除去笑外自己其他真實的心情,越是如此,他才越是擔心。
「不用擔心,我很好。」安紫薰抬起頭笑的有些沒心沒肺,彎彎的眉眼掩住眼裏瞬間即逝的落寞。
羨慕嫉妒 文 / 雪芽
「回去的時候,幫我轉告娘一聲,最多一年之後,我會帶可以醫治她的解藥回去。」
「解藥?你說的是解除姑姑身上『離人淚』的解藥?!」金痕波顯然吃了一驚,倏的他抓住她的手,急切追問道。
「我找到三生蠱的新主人,正是赫連卿。」安紫薰的話令金痕波眉頭緊皺,三生蠱乃是上古神獸,被它認定主人的話,可以幫其達成任何願望。
「真的、真的像傳說中那麼神奇?」金痕波半信半疑。
「只要有一絲希望為娘解毒,我一定要試試!」安紫薰語氣異常堅定,金筱瞳被人下毒,受病痛折磨十二年,她着實不忍心她一步步邁入死亡。
還有就是……留仙閣外,赫連卿用從未有對她有過的表情看着懷中女子,安紫薰手指不由緊攥。
是羨慕、嫉妒還是別的,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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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津,京城有名的銷/魂窟。南國佳麗、北地胭脂樣樣俱全。
雅間裏,「三哥你都已經找到小嫂子了,怎麼還是不開心的樣子?」赫連孝走過來坐下,頗為理解的又說道,「算了,安家的醜女是父皇賜婚的,一時半會弄不走,不過那天在金鑾殿上,你給的下馬威也足夠讓她能老實點!」
想起迎親那天,被安紫薰那句色如春花,氣的他幾天肝火旺,三哥那一劍,他也沒有料到,只當也為自己出了口氣。
赫連卿晃動手中酒杯淺啜一口,唇角淡淡笑意,「老七,她若真的老實,還就真沒意思了。」她有備而來的阻礙他要求的賜婚,所以他用這一劍的代價隨了她心意。
他可以娶她安紫薰,同時也正式將淺幽接入王府。不能委屈淺幽,她為他付出太多,他發過誓,會找到她然後疼愛保護她一輩子。
至於安紫薰,他將手中酒仰頭喝盡,臉上浮現那惹人迷醉笑,只是笑意從不達眼底,幽黑的宛若噬人的黑潭。
赫連孝眼睛一亮,跟隨三哥多年,他覺得好似事情開始比想像中有意思的多。
「對了三哥,她是不是真的如傳聞里那麼丑?你連洞房都沒入,幾天宿小嫂子的雅築里,全西楚無人不知!」
「安紫薰就是再美,也不抵你七王爺色如春花,全西楚也無人不知。」他笑望被氣的快要炸毛卻硬是梗着不敢反抗的老七。
提起安紫薰,他唯一記得金鑾殿一面,在場眾人被他出手,嚇的表情各異,惶恐不安唯恐連累到自己時,唯獨她平靜自若,彎起眉眼對着他笑。
不會不怕,卻如此冷靜,是猜到他為何會出手傷她吧。
不算笨,不枉費他特意命人帶她去宮裏走這一遭。
再度相見 文 / 雪芽
「三哥,連你也笑話我!」對赫連卿他不能發火,乾脆一股腦的將怨氣算在安紫薰身上,找不到人發泄,他猛然重重一拍桌子對問外喝道,「都死在外面了啊,沒死的給爺找幾個姑娘來逗逗樂子!」
與他們對面相望的雅間裏,是扮成男子模樣的安紫薰和阿端。
「小姐,王爺和七王爺就在對面!」
「坐下,陪公子我聽小曲。」瞥一眼對面的人,安紫薰搖着紙扇很是悠然。
大廳憑空響起樂聲,一時分辨不出什麼樂器,卻難得在煙花之地聽見《船歌》這首海上小調,安紫薰想不到在這裏能聽見熟悉的曲調,忍不住其實上前一看。
抬眼間,餘光瞥見對面不遠處的赫連卿,他好似也被這首曲子吸引。
聽樂的人無不被吸引,赫連卿漸漸陷入沉思,移步緩緩朝下走去,對周遭往來的人都置若罔聞。
奏樂的人指尖輕壓琴弦,好似有魔力般令人無法思考。
一個顫顫的尾音一曲終了,那人略微抬頭,雖是樸素衣衫,掩不住清冷如月光的流韶之姿。
「姬雲裳獻醜了。」聲如珠玉落盤。
安紫薰心裏暗嘆,那人眉目如描如畫,若不說話真是雌雄莫辯,比起赫連孝的陰柔之美,他可謂男生女相,多了一份出塵和清絕。
眼見赫連卿快要靠近他,她目光之餘瞥見人群里快速閃過的人影,一點若有若無的寒芒隨之突現,靠近的目標正是凝神沉思在餘音中的赫連卿。
赫連卿還是恍然無覺的神態,那人影飛快而來,手中匕首寒光閃爍,對準他沒有防範的後背快速刺去。
「三哥小心!」赫連孝猛然喊道,飛身從閣樓躍下。
安紫薰就手執酒杯,轉而扔向刺客,赫連卿是唯一能救娘的人,在她得到三生蠱前,不能讓他有絲毫閃失。
赫連卿動也未有動,冷若冰霜的笑意不達眼底。只是衣袖輕揮,那人連他衣袖都還未有沾染,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彈,不由自主匕首方向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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