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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鋥亮的匕首朝她揮舞過來,南初下意識往後直退!
退的太急,雙腳一崴,被捲入一具胸膛里。
那尖厲的刀尖刺向她的那瞬間,連躲都來不及,陸之律抱着她,一個轉身。
刀尖劃破男人的襯衫和背脊血肉。
南初被他壓在懷裏,背對着他,只聽見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悶哼聲。
想像中的痛意並未傳來,她白着臉睜開雙眼時,陸之律已經鬆開了她,卸掉了駱偉手裏的刀子。
駱偉紅着眼死死瞪着南初:「都是你!你根本不了解真相亂報道什麼!就因為我用二手水果手機所以我就活該被剝奪助學金名額嗎?現在我的助學金沒了!這學我也不用上了!」
南初急急地開口解釋:「我承認,這件事我的確沒有了解到位,但是,我寫的那篇新聞稿里,也只是陳述部分事實,羅楚的助學金的確被一個用水果牌手機、穿名牌鞋的同學給頂替了,我很抱歉,沒有去細緻了解你的水果牌手機和名牌鞋是怎麼來的。但我沒有帶着那些媒體大V去網暴你,如果你願意相信我,我可以重新替你做個完整的報道,如果效果好,沒準H大的校方會恢復你的助學金名額。」
駱偉半信半疑的僵在那兒,「你只不過是為了噱頭的無良記者!我現在被網暴都是拜你所賜!我憑什麼相信你!」
陸之律背後有股熱流緩緩落下。
他只輕抬了下胳膊,便牽扯到背脊肌肉,疼的他咬牙冒火:「跟這種人廢什麼話,小子,知道你犯什麼事兒了嗎?這叫故意傷害罪,高低判你個三年。」
說着,陸之律便作勢要報警。
駱偉胸膛起伏的厲害,猩紅眼眶裏,有委屈、倔強和惶恐的淚光。
一旦報警,他的一輩子就毀了。
南初一把奪過陸之律的手機,「這件事歸根究底,是我沒了解事情全貌導致的。駱偉,如果你還信我,我可以幫你跟羅楚一起做個專訪。」
駱偉腮幫子咬的緊緊。
他不明白眼前這個無良記者為什麼不報警抓他。
南初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你要是想通了,可以打電話給我。」
他雙拳緊緊攥着,不知在心裏掙扎了多久,從南初手裏掠過了那張名片。
等駱偉走了。
陸之律唇色微微泛白,氣笑了:「陸太太,你是不是忘了,這兒還有個替你擋刀流血的人?」
「……你感覺怎麼樣?」
「虛得慌。」
說完,整個人被徑直倒在了南初肩上。
「……」
南初嚇得一驚,以為他暈過去了,雙手扶着他,用力搖他,「陸之律,你醒醒!」
陸之律:「你想搖死我?」
「……」
南初連忙扶着他上了車。
陸之律背上受傷,只能歪着腦袋側靠在副駕的車門上。
一路上他都緊緊閉着眼,似在忍受痛意。
南初眼角餘光看他一眼。
他的襯衫被染的通紅一片,那傷口血流不止,看着有些瘮人。
她擔心的多看了幾眼,握着方向盤的手心緊張汗濕。
陸之律像是長了第三隻眼睛,皺眉吩咐她:「別看我,看路,開車。」
原本沒事,來個車禍,他可真就沒命了。
「……」
南初油門踩到底,不由得加快了車速。
很快到了醫院,陸之律被推進了手術室里。
一個多小時後,陸之律整個人趴在病床上,背朝上被推了出來。
南初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虛弱的陸之律,明明很擔心,看見他這樣被推出來,又忍不住笑。
陸之律扭頭睨她一眼:「笑,好笑?」
「……」
現在這睡姿,有點像一種姓王名八的物種,是有點好笑。
醫生對南初說:「他背上的傷口有點深,雖然沒傷到骨頭,但術後不能沾水,需要好好靜養。今晚最好就這樣趴着睡,省得壓迫傷口。」
陸之律自然不樂意,人剛被推回病房裏,醫生和護士離開後,便朝南初勾了勾手指頭。
「過來。」
南初:「要喝水還是幹什麼?」
「搭把手,翻個身。」
南初不動作,「可醫生讓你趴着。」
陸之律見她杵在那兒不幫忙,便自己借着手臂力量翻身,一下扯到了傷口,疼的眉心緊蹙。
南初連忙去扶他,「你可真夠不省事的,住個院還不聽醫生的話。」
「誰害得?」
陸之律躺過來。
南初眸光一頓,低着臉幫他將床搖高了一點,又在他背後塞了一個軟和的枕頭,抿了抿唇線:「你幹嘛替我挨刀子?」
「難不成我等着他把你捅死?你倒好,把捅我的罪魁禍首直接給放了,拿我的傷去感化你的採訪對象?」
她以為他在怪她把駱偉給放了,不甘心,畢竟陸之律這人睚眥必報,何況傷的不輕。
看他臉色確實有些憔悴,南初不免愧疚,垂着眼睛說:「抱歉啊,用你的傷做了回聖人,但如果駱偉的事情不處理好,我會被強行辭退。」
陸之律掀了掀眼皮,安慰她一句:「工作沒了就沒了,我又不是養不起你,怕什麼?」
這話很對,卻又不對。
南初沒說什麼,想起一件事,「對了,你怎麼會忽然來我雜誌社?」
「林書遇打電話給我,說駱偉有可能情緒激動找上你,對你實施報復。」
所以,他就立刻來了?
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酸又脹的感覺在胸腔里咕嚕咕嚕冒着小泡,慢慢發酵着。
「謝謝你來救我。」
不然這一刀,不知道會捅在她哪個臟器部位。
陸之律這一救,不止是救了她,也救了偏激行事的駱偉。
聽到她這麼客套的說「謝謝」兩個字,陸之律覺得不中聽的很,發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哪個遠房親戚,這麼生分。」
南初:「你會跟遠房親戚上床?」
陸之律一陣不適,「……我有那麼變態?」
「……」
陸之律見她斂着眸子不說話,眉心蹙了蹙,硬着聲問:「林書遇都知道打電話讓我來救你,你遇到事兒,為什麼不主動找我?」
南初沉默了好久,好半天憋出一句:「不知道。」
陸之律:「……不知道?」
其實她是知道的,只是……
「實話你不會想聽。」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想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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