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霽的行動力堪稱神速,上午十點左右,他就給夏熙發消息,告訴她律師聯繫好了。
夏熙不想耽誤工作,先添加了律師的微信名片,跟人約好中午見面。
陸明霽不放心她,稍後發來一條:「我陪你去見律師?」
夏熙就是想了解一些撫養權相關的信息,沒打算走打官司那條路,但律師畢竟是陸明霽介紹的,跟他更熟,有他在,應該會好說話很多,便同意了。
中午,陸明霽來找夏熙,他負責開車,去提前訂好的餐廳。
律師已經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們,三十多歲的年紀,穿着深藍色條紋西裝,戴半框眼鏡,面容周正,黑色公文包放在一側的空位上。
陸明霽給兩邊做了簡單介紹,跟夏熙多說了句:「別看羅律年輕,他可是他們律所的中堅力量,尤其在撫養權爭奪官司方面,稱得上權威,勝率很高。」
他沒壓制音量,給夏熙吃定心丸的同時,也是在恭維羅律,好讓他對這個案子更上心。
陸明霽託了好幾層關係才找到這麼一位厲害的律師,就是希望能給夏熙幫上忙。只有她有了絕對的勝算,心裏踏實了,才不會被徐衍風牽制。
羅律擺手:「不敢當。」
陸明霽給他倒水:「羅律謙虛了。」
陸明霽叫服務生過來,三人依次點完餐,羅律就進入工作狀態,問起夏熙的情況。
律師有職業道德和素養,夏熙不擔心他外傳,就沒隱瞞自己的真實情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
簡單來說就是她和前男友交往時有了一個孩子,之後她獨自去了國外,前男友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近期他知道了,打起了孩子撫養權的主意。
羅律聽明白了:「我問一下,你前男友目前做什麼工作,收入如何,他的家庭成員及狀況是怎樣的,不知道就說不知道,知道的話,描述得越詳細越好。這些都對案子有幫助。包括你的職業、經濟狀況,還有家裏的一些情況,我也是需要了解的。先說你前男友。」
夏熙:「」
徐衍風的工作和收入,恐怕不好說。
陸明霽先前就顧慮到這些,心裏很是沒底,現在聽律師問起,他越發覺得贏得官司比登天還難。
羅律扶了扶眼鏡,見二人皆露出異樣表情,不禁懷疑自己的表達是不是不夠清楚:「有什麼問題嗎?」
陸明霽乾咳一聲,替夏熙開口:「她前男友是是徐氏集團的現任總裁。不用懷疑,就是你知道的那個徐氏集團。至於他的收入,可能沒辦法估計,你應該能想得到。」
羅律驚了,剛扶上去的眼鏡順着鼻樑往下滑了一段,眼睛都要從鏡框上方漏出來:「你是說徐氏集團的徐總?」
陸明霽夾了一箸菜送進嘴裏,跟咀嚼稻草一樣,對着羅律點一下頭。
羅律額頭的汗都冒出來了:「徐氏法務部的Gc是姓滕?」
陸明霽哪裏清楚這個:「不知道。」
「應該是。」羅律自問自答,抽了一張紙巾,把眼鏡取下來,擦了擦鏡片再戴上,「滕律是我們所有法律人的偶像,他原先不在徐氏,聽說是被重金挖過去的。」
陸明霽頓覺壓力倍增。
他就說徐衍風那個身份,聘用的律師團隊肯定是頂尖的,一般人打不過!
「不過據我所知,滕律應該不會負責這種類型的案子。」羅律轉了話鋒,「他從沒處理過相關的案子。」
陸明霽被他的話安慰到,燃起了微末的希望。他看向夏熙,她的表情始終平靜,除了有些疲倦,他叫了她一聲:「夏熙?」
夏熙喝水的動作一頓,放下杯子轉頭看他。
陸明霽說:「羅律問你徐衍風的家庭狀況。」
夏熙搖頭,她不了解徐衍風的家庭,只見過他父親,是個古板威嚴的人,讓人聯想到法海。其餘的人,比如他的母親、他的哥哥,她都沒見過本人,僅限於聽說。
如果真到了打官司那一步,徐關山那裏瞞不住,夏熙突然感到煩躁,手撐着額頭:「要不算了吧,我再去找徐衍風談談。」
以她對徐衍風的了解,他不會採用強硬的手段當然,她對他的了解停留在七年前。
七年後的他是什麼樣,她並不清楚。
「你還是我認識的夏熙嗎?你是打算不戰而降?」陸明霽不想她放棄,鼓勵她,「想一想咱們在國外,做項目的時候遇到多少困難,當時總覺得扛不過去,最後不都攻克難關完成了。」
羅律不懂夏熙內心的想法,只以為她是覺得案子太難,打起了退堂鼓,也跟着勸她:「基本的情況都沒捋清楚,現在說放棄太早了。」
夏熙硬着頭皮跟他聊。
被問到徐衍風的婚姻感情狀況,夏熙想了想,她之前以為徐衍風和凌煙是一對,後來從他的話推斷出,凌煙在同學聚會上說的見完家長,商量訂婚的事,真實性存疑。
徐衍風應該是單身。
否則他不會那麼沒下限,甩給她一份結婚協議書。
「他沒結婚,也沒有固定的伴侶。」夏熙胃裏有點難受,可能是早上喝了冰咖啡的緣故,她拿起筷子吃了幾口熱菜。
羅律繼續問:「那你目前的感情狀況是?」
夏熙:「單身。」
羅律把已知的條件在腦子裏捋了一遍:「經濟狀況你不如他,對孩子的陪伴撫養他輸給你,感情狀況你倆一致,算持平。家庭狀況他的未知,你家是溫馨有愛的氛圍,算你勝出。這麼一對比,你的贏面不小。你千萬別灰心。」
夏熙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沒有灰心,她只是沒想那麼遠。
羅律見她還是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又跟她列舉了一些過往的案例,幫助她建立信心。
午休時間結束,夏熙支付了諮詢費給羅律,至於其他的,她暫時沒有表態。
回公司的路上只有陸明霽和夏熙兩個人,陸明霽通過觀察夏熙窺探到一絲她的想法:「你是不是沒準備打官司?」
夏熙變相承認:「他畢竟是孩子的爸爸。」
陸明霽沒問出那句,你是不是對他還有感情,他不想自討沒趣。
「可是,百分之九十爭奪撫養權的案子雙方都是孩子的父母。」
「陸明霽。」夏熙停在電梯前,跟陸明霽鄭重強調:「我和他們的情況不一樣。」
當年的事,她不可能說給陸明霽聽,她只用一言概括所有:「是我有愧於他。」
陸明霽心中的危機感更甚,他相信這股直覺不是憑空出現的。
*
周二下午,夏熙約了家具定製公司的老總會面。
跟博雅有過合作的幾家板材商、定製廠商很難滿足菁御園項目的需求,大量的內部設施需要定製,且規格高端,不得不尋找新的合作方。
中午,葛總的秘書把會面地點發給夏熙。
楓葉湖國際高爾夫球場。
收到消息的夏熙呆了好幾秒,她對那個地方很熟悉,當年她追徐衍風去過那兒。
今天是工作日,夏熙覺得自己應該不會那麼倒霉,在那裏遇到徐衍風。如今他還打不打高爾夫都兩說,她沒必要杯弓蛇影。
她與徐衍風上一次交談還是前天,他說給她時間考慮,然後就沒再聯繫她。
不知道他在背地裏打什麼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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