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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又是數月忙碌。
秋季稅收,各地官員述職,整頓西疆兵馬,頒佈新的律令,安撫各地百姓。
奚家嫡子奚風和新科狀元在御書房歷練輔佐,可以減輕皇帝陛下一些瑣碎之事,同時也能鍛煉他們對政務的見解和應對能力。
八月底,雲宸和使臣們回大雍的消息就傳到了皇城,昭明帝聽到探子稟報,一顆心終於落地:「東幽皇帝和皇后也來了?」
探子恭敬回報:「沒見到帝王儀仗。」
昭明帝眉頭一皺,轉頭看向滿殿大臣。
「會不會是東幽皇帝低調,不想太過惹人注目?」魏丞相猜測,「畢竟天子身份貴重,萬一被人埋伏,後果不堪設想。」
其他大臣覺得有道理,紛紛附和:「是啊,西疆剛剛覆滅,說不定就有餘孽兵馬埋伏在路上等着給東幽皇帝致命一擊。」
「除了西疆之外,其他國家對東幽也頗為忌憚,東遊皇帝這時出行,必然會有一些危險,萬一在兩國交界混亂之處遇刺,連兇手是誰只怕都不太好確定。」
昭明帝神色微動,不由想到,若東幽皇帝真的在兩國交界混亂之處遇刺,會有什麼後果?
雖然已經有了個皇子,但一個剛出生的孩子還在襁褓之中,懵懂無知,連話都不會說一句,就算繼承皇位,有輔政大臣輔佐,東幽也極有可能陷入內亂。
說不定很快內戰四起,所有掌兵權的武將都想趁機取而代之,西疆也能死灰復燃。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能刺殺成功。
若不成功,則極有可能就此刺激到東幽皇帝,使他震怒之下再次興兵征伐他國。
「東幽皇帝出使他國,身邊必定高手無數,想要刺殺又談何容易?」戶部尚書顧秋白緩緩搖頭,「誰敢出手,或許就是自尋死路。」
昭明帝回神,壓下心頭思緒,平靜地開口說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不過太子能跟着東幽皇帝一起回來,有鳳辭和大雍護衛,加上東幽高手沿途保護,將來很快就可以安然回到皇城。」
「皇上聖明!」
昭明帝看向跪在殿上的探子:「除了太子,景王可在?」
探子回道:「屬下沒發現。」
大臣們詫異:「西疆戰事已結束,按理說,景王應該跟着一起回來才是。」
「難道景王真的留在西疆求娶他們的最美公主了?」
「沒發現不代表不在,若想知道景王有沒有回來,可以直接去問。」有大臣提議,「護送太子回來的是鳳家嫡孫,是我們自己人,只要問了他自然會如實告知。」
昭明帝沒說話,他現在聽到「最美公主」幾個字就覺得不是滋味。
德妃說過東幽根本沒有所謂的最美公主,而且皇族幾位公主都不太受重視,景王更不是一個為了美色而不顧全大局之人。
昭明帝靠着自己的直覺判斷,覺得景王不可能為了一個公主親自去往戰場,以身涉險替東幽立功。
所以真相究竟是什麼,還需等雲宸回來才知道。
揮了揮手,示意探子退下,昭明帝目光從滿朝文武面上掠過:「諸位愛卿有沒有其他什麼要說的?」
「不知道此番護送太子回來的兵馬有多少,路上會不會遭到意外。」魏丞相憂心忡忡,「東幽皇帝剛滅了西疆,西疆皇族定有一些兵馬逃出,臣擔心有刺客刺殺東幽皇帝,會使太子殿下受到牽連。」
站在隊列中的齊王聞言,心頭一動。
是啊,西疆剛剛覆滅,一定會有人對滅了他們國家的東幽皇帝恨之入骨,到時候有刺客刺殺,那麼雲宸遭到波及就是必然結果。
這樣一來,就算他死了,也無法證明是誰做的,只管把矛頭指向西疆就行,反正是在回程的路上,只要不留下證據,誰能確定刺客是誰?
心頭划過這樣的念頭,齊王越想就越覺得可行,下朝之後回到王府,他當即招來府中死士,「雲宸已經啟程回京,你們現在就去,務必讓他死得悄無聲息,不許留下任何線索。」
死士們就像暗夜魔魅一樣,出任務就是送死,任務完不成是死,任務完成了說不定也是死……就看能不能全身而退,若能完全任務且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說不定還能活到下一次出任務。
然而這一次的任務顯然很難,東幽高手如雲,鳳辭麾下也有將士幾千人,得手的幾率並不大——好在他們的目標是一行人中最好對付的雲宸,而不是東幽皇帝。
只要尋一個他落單的機會,得手應該不難,難的是得手之後如何脫身。
當天晚上,魏丞相一身黑色斗篷從後門進入齊王府,下人悄悄把他領入書房,魏丞相和齊王在書房碰面。
「死士已經派出去了,多謝舅舅在朝中的提醒,此次簡直就是天賜良機,雲宸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齊王給魏丞相倒了一盞茶,「只是不知景王為何一直沒消息。」
魏丞相神色並不輕鬆:「雲宸好對付,不好對付的是景王,一直沒消息對我們來說,可能不是個好消息。」
齊王臉色一變:「舅舅的意思是……」
「我一直懷疑,皇上最中意的人根本不是太子。」魏丞相若有所思,「原本以為皇上確實對太子偏愛,對吳家也寵信,可如今我卻不這麼想了。」
齊王忙道:「還請舅舅指點一二。」
「不管怎麼說,景王若一直不回來反而是好事,此番只要除掉雲宸,暫時就算是除掉了一個心頭大患。」魏丞相擰眉,「殿下接下來要做的是拉攏戶部和吏部兩部尚書,只要雲宸一死,蘇幕後倒是殿下很容易。」
齊王神色凝重:「舅舅別忘了,蘇昭儀是蘇慕臣的姑姑,宮裏還有一個雲池跟蘇幕後是親表兄弟,雲池會不會就此生出想法?」
「他的母親只是昭儀,分量不夠,這一點殿下請放心。」魏丞相搖頭,「蘇慕臣不會蠢到明知不可能的事情還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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