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楊雅竹一愣,轉過身看他,「什麼意思,我不懂。」
韓景抬起自己的夜光表放到她眼下,「現在兩點一刻,再有一刻鐘,他就會被一個緊急電話叫醒連夜坐上飛回中國。」
楊雅竹不寒而粟,沒想到韓景竟然早就設計好了一切,而且面面俱到。
這樣的處心積慮來害一個始終幫助着他的朋友,簡直太可怕了。
可是可怕又如何?
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有多麼可怕……
楊雅竹痛苦地轉了個身,再次拿背背對着他,低聲說:「這樣很好,那我就沒什麼擔心了。」
「嗯。好好睡吧。我會時刻聽着隔壁的動靜的,保證不會讓夏至有任何意外。」韓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我現在相信了。因為她若死了,就沒人幫你實施這個計劃了。所以你放心,我會安心睡的。」楊雅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韓景沒再吭聲,只是睜着一雙眼睛在黑暗裏靜靜等候着。
沒多久,他果然聽到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叩門聲。
他稍微等了一兩分鐘,這才起身去開了門,站在門口的果然是一臉睡意不足的裴曜辰。
「怎麼了?怎麼這個時候敲門?你別告訴我,夏至要生了?」韓景接連打了幾個呵欠,一臉輕鬆地開着玩笑。
裴曜辰擺了擺手,低聲說:「不是。她睡得很香。是我突然有急事需要立即回h市處理一下。不出意外的話,後天我便趕回來了。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裏,你和雅竹一定要幫着我好好照顧一下她。最好別帶她到處走了,她現在這種狀況我不在身邊不放心。」
韓景皺眉,「到底是什麼緊急的事情?為什麼非得讓你親自去?你手下那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個可以幫你處理好的?」
「拆遷遇到了點麻煩。死了人,家屬一定要與我親自面談,不然就要大鬧。」
裴曜辰煩不勝煩地說,「我都跟他們交代一定要慎重處理,儘量滿足拆遷戶的述求,沒想到結果還是弄出了問題。事情既然出了,不管是出於對死者的尊重,還是對我事業的考慮,我就必須親自去處理。所以在我不在的這兩天,你和雅竹務必幫我照顧好夏至。拜託了。」
「好。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吧!還有你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態度好一點,這種事可大可小。」韓景一臉關心地提醒。
「我知道。那我走了。夏至就交給你們了。」
「我送你到電梯口吧!」韓景輕輕地掩上房門。
把裴曜辰送走後,他心情愉悅地回到了房間,一進門就看到楊雅竹幽幽地站在門口。
「你怎麼出來了?也不多穿點衣服?」韓景摟着她往房間裏走。
她沒有推開他,任由他摟着她進了房間。
關了門,楊雅竹才問道:「他要去多久?」
「事情順利的話,來回兩三天吧。不順利的話,十天半個月也回不來。不過,以他的能力,應該只要兩三天。而這時間完全足夠讓夏至有個掙扎的過程。」韓景平靜地說。
楊雅竹聽了,沒有再說話,輕輕地推開他,轉身上了床。
韓景掀開被子也要上床,她卻冷冷地說:「你睡沙發好嗎?今天晚上我想獨自一個人霸佔這張床。」
「好。那好好睡吧。」韓景沒有與她爭,自拿了枕頭和被單去了沙發躺下。
關了燈,房間重新被夜色籠罩,四周一片寂靜。
楊雅竹靜靜地躺着,努力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想逼着自己睡幾分鐘,因為這所有的一切讓她大腦神經繃得疼痛,像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炸。
可是努力了半天,卻毫無睡意。
因為從沙發那邊傳來的韓景過於平靜有序的呼吸聲讓她越聽越煩躁。
她第一次真正明白什麼叫做『暗流激涌』……
時間一下子變得漫長起來,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時間是不是就此凝固了。
就在她感覺到自己不負重荷之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拍門聲。
這聲音像發射令一般讓她立即一躍而起,『啪』地摁亮枱燈,抬頭看韓景,卻是慢條斯理地起身坐起,並向她比了個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
楊雅竹深吸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只見韓景起身站起,優雅地伸手整理了一下稍顯凌亂的頭髮,這才轉身走向門口。
打開了門,夏至無力地栽倒在他懷裏,一臉蒼白地緊緊揪住他的衣襟,痛苦地說道:「韓景……我……我喘不過氣……救我……」
話剛說完便暈了過去。
楊雅竹急忙跳下床奔到她面前,伸手就去觸她的鼻端,當感覺到有灼熱的氣息纏繞着指尖時,不由暗鬆了口氣,急忙催促道:「別愣着了!趕緊送醫院!」
韓景把夏至抱在懷裏,提醒道:「不用急。你幫夏至拿件大衣。」
楊雅竹應了,隨手拿了自己的一件大衣蓋在了夏至身上,然後激動地推着韓景往外走,「動作快點!一定不能有意外!」
「雅竹,你自己至少也得披件大衣。」韓景再次提醒。
楊雅竹一低頭,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着一件性感睡裙,便急忙轉身又拿了一件大衣穿上了,這才和韓景一起匆匆走了出去。
在去醫院的路上,楊雅竹不滿地低聲問道:「為什麼捨近求遠?明明在酒店附近就有一家不錯的醫院,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在郊區的聖瑪麗醫院?」
韓景同樣壓低聲音回答,「聖瑪麗醫院是一家貴族私人醫院,歷史悠久不說,裏面的院長懷特先生是業界赫赫有名的胸外科專家,他出的診斷很具有權威性。」
楊雅竹聽了,不禁咬了咬唇,冷冷說道:「他和你一定是交情很不錯的朋友吧?」
「算是吧。我一個月前才出資幫他把整個醫院的設備都更新換代了一遍。」韓景毫無隱瞞之意。
楊雅竹禁不住嘆息,「韓景,你真的很厲害。你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古代,一定是將相之才!」
韓景挑眉,「僅僅只是將相之才嗎?為什麼不可以是天子之才?」
楊雅竹只笑不語。
韓景看她一臉嘲諷的笑意,知道她在嘲笑他沒有容人之量,不由暗惱。
氣氛變得僵冷起來,再也沒有人有興趣說話。
一個半小時後,夏至慢慢醒了過來,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病房裏,而身邊坐着撐着腮不住打盹的楊雅竹。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楊雅竹的手,輕聲喚道:「雅竹?」
本就只是淺眠的楊雅竹倏地睜開了眼睛,一把緊緊握住了夏至的手,激動地說:「夏至!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快要把我嚇死了!」
夏至微笑,「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楊雅竹莫名心酸,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夏至,眼睛禁不住悄悄濕潤了。
「你瞧你怎麼就流起眼淚來了?該不會是……」夏至一驚,猛地起身看向自己的腹部。
當發現腹部仍然高高挺起的時候,不由如釋重負地躺了回去,對楊雅竹笑道:「雅竹!我一點事情都沒有。拜託你不要守着我哭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模樣很容易嚇出人命來!我剛才還以為我孩子沒了呢!」
楊雅竹急忙擦去眼淚,紅着眼睛說:「我只是太擔心你了嗎?你不知道你剛才有多嚇人!我有多害怕……」
「好了好了。我沒事。我現在感覺很好。我想我之所以會覺得胸悶氣短喘不過氣來,可能是我這些天玩得太忘乎所以了。嗯。一定是這樣的。接下來我可要躺着好好休息幾天了!不過千萬別因為我耽誤你們遊玩。我啊,只要曜辰一人陪我在家裏呆着就好了。你們該怎麼玩還怎麼玩。」
夏至笑嘻嘻地安慰着她,隨後轉頭看了看,問,「韓景和曜辰呢?是不是還在醫生那兒?」
「韓景在和醫生細聊。曜辰因公司臨時出了點緊急的狀況,在你暈倒之前就連夜坐飛機回國了。你要不要打電話通知他趕回來?」楊雅竹說着將手機遞到她手裏。
夏至愣了一下,「他走了?沒跟我打招呼啊!呃。那咱們的婚禮……」
「他走得很急,再加上當時不想吵醒你,所以跟我們交待一聲就走了。可能事情出得比較大,讓他一時之間顧不上什麼了,你別生他的氣。這樣吧,你先打電話給他,看能不能讓他立刻回來!」
夏至拿着想了想,還是把手機還了回去,淡笑着說:「算了。我都沒事了,那這麼急把他叫回來做什麼?他連招呼都沒跟我打就火急火燎地趕回去,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情。我不想讓我的事分他的心。」
楊雅竹聽了,心疼不已,「夏至,你這個傻瓜,就光知道為他考慮。」
「因為我知道他愛我,所以即便他不在我身邊,我也有力量獨自扛過一切!」夏至一臉自信與幸福地說。
「是啦是啦!你們真幸福!」楊雅竹苦笑着點頭,暗暗心悸。
她不敢想像一旦夏至知道真相後會是怎麼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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