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沉默。
裴曜辰咬牙,一拳狠狠砸在床上,恨聲說道:「我被裴峻山給戲弄了!我就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但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若有所思地說,「照理來說不會啊!他不是一直想給我找個女人生孩子嗎?看到我對夏至不一般,他應該高興才是,想方設法地再次撮合我們倆,又怎麼可能刁難夏至呢?那不合邏輯。你是不是看錯了?」
韓景搖頭,「絕對不會錯。我剛從那裏回來,親手幫她更換了右腳上的傷藥。更親耳聽到她說了事情的緣由。」
韓景把夏至說的話轉述了一遍,隨後沉重地說:「你爺爺這樣做,不過是害怕了後悔了,害怕你被夏至操縱被夏至連累得沒命,還可能搭上裴家的一切,所以再次選擇了毀滅,就像當年逼莫硯秋一樣把她逼到死的境界。
「幸好夏至比當年的莫硯秋堅強不知多少倍,不僅沒有選擇輕生,還伺機逃跑。只可惜她不肯接受我救她的提議,也不肯告訴我她的逃跑計劃。她這個傻瓜,真的是太善良了,即便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卻仍然不願意連累別人。她甚至提都沒有提起你,大概也是害怕再累你受傷丟命了。唉!真傻!」
裴曜辰聽了,咬了咬牙,掀開被子騰地站起,「我現在就去找吳建強要人!」
韓景急忙摁住他,「我來的時候,看到你爺爺坐在弗蘭克醫生的辦公室里說話。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可能馬上就會過來。到時候見到你不在,會立即派人四下尋找你的。這一次找到你,他可不會像從前那樣客氣,一定會把你五花大綁地綁回來。我知道你身手不錯,可是畢竟你單身匹馬,他人多勢眾,再加上你身上有傷,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你的這一舉動不僅打草驚蛇,而且將自己牢牢困住了。到時候,夏至就真的救無可救了。」
裴曜辰聽了,眼睛閃過一抹殺機,「他總是不放棄要控制我。只可惜,這一次他又要失望了!」
韓景說道:「暫時先不管他了,還是趕緊想想怎麼才能把夏至從吳建強手裏救出來吧。吳建強是個狠角色,自從他當家作主以來,一向和你爺爺對着幹,時刻都想着取而代之。我想夏至被送到那裏,一定不是以你爺爺的名義送進去的。所以你去要人,他一定不會給你這個面子,而且會百般刁難。」
裴曜辰冷哼,「難道我還怕了他不成?」
「你的確是不怕。不過咱們最好確保萬無一失,要不然吃虧的可不止是你我,還有夏至。你不會希望看到她落得比現還慘的地步吧?」
裴曜辰聽了,慢慢冷靜下來,緩緩點頭,「你說得不錯,我的確需要好好策劃一下。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去了,我自有安排。」
「你能夠冷靜下來,我就放心了。你做事一向有分寸。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能花錢解決,那就花點錢吧。動武總是兩敗俱傷的事情。而且記着別動用你帳上的錢,我敢保證你爺爺一定會時刻注意你帳戶上的異動,只要一動,他必定就猜到你的用圖,到時候一定會想方設法地制止你。」韓景不放心地叮囑。
「我自有分寸。」裴曜辰眸子微眯,若有所思來。
晚上八點,裴曜辰正靜靜地睡着,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嘴角一挑,從床上一躍而起,果然看到一個穿着緊身夜行衣的男子正倒懸在半空中對他打着手勢。
可不正是他曾經服役過的海豹突擊隊的隊員艾爾德嗎?
果然來得準時,一秒都不差!
裴曜辰等艾爾德成功取下防盜窗後接過他遞上來的夜行衣和威亞穿上了,笑着作了個『ok』的手勢。
不過一會兒,他和艾爾德便順利地站在樓頂平台上了。
那裏早就停着一輛直升飛機,他快步走了過去,上了飛機,和早已等候在那裏的昔日戰友一一擁抱,隨後有人遞上一張構造圖,他們圍在一起設定出來必要攻擊時的方案。
弄妥之後,他直起身來,向艾爾德問道:「帶了我們的儲備金嗎?」
艾爾德拎出一個保險箱遞到他手裏,他打開,掃了一眼,又關上了,淡淡地說道:「出發!」
而此時此刻的夏至,已經穿上了一件金色的露肩曳地魚尾裙,漆黑如墨般的長髮用一朵潔白的山茶花簪子高高地盤了起來,露出了優美白晳的頸脖,精緻的鎖骨,還有大半個極盡誘人的雪胸,整個人既優雅端莊,又不乏性感嫵媚。
化妝師拿着眉筆輕輕掃過她的眉梢,退後一步打量了一番,最後深深嘆息,「你可真美。只可惜……」
夏至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轉頭看一旁的蘇珊,只見身着藍色抹胸及膝小短裙的她同樣美麗誘人,只不過,她現在臉色蒼白得厲害,眼睛驚惶不定地亂轉,身子顫抖,雙手驚悸地交叉在一塊,指節泛白髮青,顯然她很害怕面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夏至看得心疼,起身站起,接過化妝師手裏的腮紅,拿起刷子醮了醮輕輕地掃在了她的臉上,柔聲安慰,「蘇珊,你不要這樣緊張。有我在呢!」
蘇珊轉頭看她,淚光閃閃地哽咽低語,「可我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一切。想想那些醜惡的男人,我便恨不得一頭撞死!」
「別擔心。我不會讓那些臭男人碰你一根手指頭的。你放心,我已經申請先你上場。我會想辦法讓買我的那個男人連你也一起買了。只要我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夏至像發誓般說道。
「真的?」蘇珊抬頭楚楚可憐地看她。
「我發誓!」夏至用力點頭,隨後輕輕勾起她的下巴,低聲說,「可是現在你必須堅強,一定不能讓自己流淚毀了這精緻的妝容。我們需要它來誘惑那些男人心甘情願地為我們買單。明白了嗎?」
「我知道了。我不會流淚的。你放心!」蘇珊的眼淚使勁在眼眶裏打轉,可是最終卻沒有落下來。
「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夏至輕輕地拍拍她的臉頰。
不一會兒,夏至便聽到宣佈拍賣會開始的鐘聲響起,透過薄薄的帷幕,她能聽到男人們亢奮至極的笑罵聲,還有那主持人柔美清亮的聲音。
後台突然熱鬧起來,十來個守衛押着一群女孩走了進來。
她們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惡臭,看起來也是經過了一番梳妝打扮,每個人都顯得漂亮不少。
但是她們的臉上要不就麻木呆滯,要不就驚慌失措,要不就哭哭啼啼。
守衛像驅趕羊群一樣把她們攆了進來,命令她們排成一排,時不時地揮舞着長鞭喝斥打罵。
有一個一直禁不住哭聲的女孩不慎被鞭尾掃到,一下子就慌了神,索性蹲地放聲大哭起來。
為首的守衛越發懊惱,厲聲喝道:「她不必上台了,把她拖出去直接發南非做苦力去!」
話音未落,立即有守衛如狼似虎地衝上前去拽着她的頭髮就拖了出去。
即便走遠了,所有的人仍然能夠聽到女孩悲慘尖銳的哭泣聲時斷時續地傳來。
蘇珊驚悸地抱着夏至的肩膀,不斷地顫抖,「我不哭!我一定不哭!」
夏至輕輕地安慰她,「嗯。只要不哭就沒事。別怕。」
隨後,女孩一個接一個地被拉了出去,有些人很順利,出去之後便被人買走了,有些卻無人問津被退了回來。
對於被退回來的女孩,待遇如同那哭鬧不止的女孩一模一樣。
蘇珊越發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當最後一個女孩被人買走,守衛走到了她們面前,伸手去拉蘇珊,「該你了!」
夏至急忙抓住了他的手,陪笑道:「大哥,讓我先上吧!她壓軸好了。」
守衛狠狠瞪了她一眼,用力拍掉她的手,「你們誰先上台,是我們大哥安排的,可由不得你們自己!」
說着就粗暴地將蘇珊拽着就走。
蘇珊被拖得跌跌撞撞,卻不敢哭,也不敢叫,只是轉頭哀求地看着夏至,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心碎。
夏至一咬牙,反手抓起梳妝枱上的一根簪子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放開她,要不然我立即自殺!」
守衛莫名懊惱,推開蘇珊,轉頭向她撲來,「你敢胡來?」
夏至手一動,雪白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痕。
守衛一驚,轉頭看剛剛走進來的守衛首領,低聲說道:「阿甘,她以自殺相脅,說一定要先上台!」
守衛首領眉頭一皺,揮了揮手,「時不待人,既然她要先上,那就先上吧,這也相差不了太多。呆會我會向大哥解釋的。快點!趕緊帶她上去。外面的人都已經等不及了!」
守衛應了,轉頭一瞪夏至,喝道:「好了!就你了!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
夏至淡然地勾唇一笑,將手裏的簪子放下,扯了紙巾輕輕拭去脖子上的血跡,又拿粉撲撲了點粉遮擋住了,確定自己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精緻無暇時,這才優雅地站了起來,昂首闊步地向前走去。
守衛看得莫名火起,用力在她背後一推,「磨磨蹭蹭的做什麼?趕緊給我滾上台!」
夏至被他推得踉蹌往前栽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台上,裹身的魚尾裙『嘩』地一聲撕裂的,露出兩條又長又直的大白腿,甚至可見兩腿之間的隱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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