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本能地想反駁,但想到自己欠他的情太多,更何況自己和許尚在他屋檐下住着,要依靠他的事情還很多,所以再不喜歡他的口吻,也得好好忍着才行。
所以,她只是笑笑,指了指樓下,「我先下去了。」
裴曜辰冷哼一聲,自轉身進屋。
夏至撇了撇嘴,提着仍然有些礙事的褲管快速地下了樓。
而裴曜辰緩緩地走到窗前站定,從一旁的桌上雪茄盒裏拿出一根雪茄點燃,狠吸了幾口,緩緩吐出幾口煙霧。
煙霧繚繞,將他重重包裹,卻遮擋不住他滿是傷痛的臉……
夏至跑到樓下,正好看到剛才那個陌生男人正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從廚房裏走了出來,便急忙迎了上去,對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感激地說道:「您好。您就是裴曜辰的醫生朋友吧?是您救了許尚吧?真的太謝謝您了。」
「你要謝別謝我。是曜辰將那男人交到我手上的。我是他朋友,當然義不容辭。」韓景淡笑着將碗放下,隨手在桌上扯了張濕巾擦乾淨了手,這才伸出手來笑道:「我叫韓景。你呢?」
「夏至。」夏至急忙伸手與他相握。
他握住,禁不住微微用力握了握,然後及時鬆開,溫柔地笑道:「夏至?這個名字真好聽。有種很詩意的感覺。」
「詩意嗎?我也這樣覺得。這是我爸媽幫我取的,我想他們是用了心的。」夏至笑,眼睛裏閃過一抹夢幻般的憧憬。
「當然是用了心的。哪個父母會不在意自己孩子的名字呢?」韓景笑道,「伯父伯母一定是很有情趣的知識分子!」
夏至聳聳肩,「不知道。或許吧?」
她有些不願意再就這個話題談下去了,便四下看了看,問道,「許尚呢?他在哪兒?我想去看看他。」
有些出神的韓景回過神來,急忙笑着說道:「你瞧我光顧着和你聊天,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去!」
「謝謝你。你人真好。」夏至真心誠意地說。
韓景轉頭溫柔一笑,伸手推開了門,「進去吧。他就在裏面。雖然還處於昏迷當中,不過身體已無大礙。以後我會繼續跟進的。你不用擔心。」
「多謝你。」夏至又沖他深深鞠了一躬。
韓景笑笑,體貼入微地為她關上了門。
轉過身,卻差點撞到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裴曜辰,不由失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出鬼沒了?來了也不吭一聲,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把人嚇得出心臟病?」
裴曜辰冷看他一眼,不滿地說:「嚇你也是活該!誰讓你自作主張將他帶進我家?我不是讓你把他扔豬圈嗎?」
韓景笑道:「你家我四下都看過了,就數那間儲藏間最髒,我想那大概就是你家的豬圈了,所以我把他扔那並沒有錯!好了!不說這個了,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一碗?」
「不吃了。沒味口!家裏突然多了兩個討厭的人,哪裏還吃得下東西!」裴曜辰悻悻然地走到酒櫃前,打開了一瓶黑方招呼韓景,「過來陪我喝杯酒吧!」
韓景擺手,「我不喝。我吃飽後得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午還有個很重要的手術等着我去做呢!你啊,記着也少喝點。喝醉了誤事,你不會希望自己對某人做出什麼不得當的舉動來的。記住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還沒這個誘惑力!」裴曜辰冷哼,仰頭飲下一大杯酒。
韓景也沒再勸,自坐下三兩口把面吃了,然後扯了紙巾擦嘴,穿上大衣便離開了。
夏至坐在許尚的床邊,看着他蒼白的臉色,還有那打了厚厚石膏的右腿,心裏複雜莫名。
她曾經那般深愛他,深愛到可以為他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正所謂愛有多深恨有多深,所以在她發現他的欺騙之後,她簡直恨之入骨,有那麼一刻,她真的恨不得將他毀滅。
可是現在,看到他這副悽慘的模樣,想着他為救她付出的慘痛代價,她便再也恨不起他來了。
當然,對他更加沒有愛了。
真的奇怪得很。
像是有人拿着橡皮擦狠狠擦過一般,她對他的愛恨糾纏在短短的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了。
如今,她對他有的感情,不過是故人之情,無關情愛。
這樣也好,她覺得自己突然就解脫了,全身一身輕鬆。
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她想這對自己對他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但願他們都可以重新開始各自的生活,重新找准自己真正想要的。
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覺到自己握着的那隻手微微動了幾下,她一驚,急忙朝他臉上看去,只見他睫毛顫抖個不停,不過一會兒,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夏至又驚又喜,急忙起身站起,溫柔地問道:「許尚,你感覺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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