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山下,有兩個村子連在一起,一個叫上李村,一個叫下李村,其實原本上李村和下李村都是一個村,叫李家村,只是幾十年前,有兩兄弟產生了矛盾,而這兩兄弟,在村子裏都有一定的威信,之後,就讓一個村變成了兩個村,那兩兄弟自然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等那兩兄弟都死了之後,兩個村子,也開始有了往來,只是村子既然都已經分出去了,也沒有人還想着再將村子合在一起,所以,上李村和下李村就延續了幾十年,一直到現在。
最近一個月,在天龍山附近,忽然多了一些土匪,據說,那一小撮人,原本都是從外面跑進來的通緝犯,為了躲開警察的追捕,所以就來到了天龍山這邊躲了起來,這可就可了那些村民,要知道,這邊的村落相對而言還是非常落後的,基本的通訊設施都有,所以,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天龍山下發生的事情。
其實之前,也有村民想要外出,將這個消息帶出去,可惜的是,還沒有走出村子口,就被抓了回來,又是一頓胖揍。
在這一個月里,天龍山下的村民們一個個人心惶惶。
「哎,都說山上有個神仙,為什麼神仙就不下來搭救我們嗎?」一個穿着灰色褂子的男人,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嘆了口氣說道,原本家裏還有田園裏剛摘下來的水果,可是現在都已經被掃蕩一空了,他手裏夾着一根剛卷好的旱煙,嘆着氣說道。
「就是,什麼神仙,都是放屁!」男人身邊的一個婦人咬着牙很恨說道。
接着,她又說了很多咒罵神仙的話。
在他們的中間,還有一個看上去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她伸出手拉了拉女人,顫抖着聲音說道:「媽媽,神仙不能罵的,再說了,他有可能不知道我們這裏發生的事情呢。」
「哼,神仙不都是神通廣大嗎?不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嗎?怎麼還會不知道呢!他就是對不起我們的信任!」女人繼續罵道。
一個路過他們家的老人聽到罵聲走了進來,掃了一眼之後,嘆了口氣:「山娃子,那些土匪又來你們家了?」
「是啊!」抽着旱煙的男人嘆了口氣,說道,「哎,真是倒了血霉了。」
老人嘆了口氣,又看了那個女人,冷哼了一聲,說道:「山娃子,管管你的媳婦,哼,土匪不在這都不敢罵,反而要罵人家神仙,再說了,不管人家是不是神仙,人家為什麼要幫你?你給人家什麼了?不要說什麼你多麼相信人家神仙,你要是真的相信,又怎麼可能在這裏大放厥詞呢?」
山娃子有些尷尬,也看了眼自己媳婦,說道:「不要罵了。」
山娃子的這句話,簡直就跟捅了馬蜂窩似得。
女人一下子尖叫了起來,聲音銳利足以洞穿耳膜:「不罵了?我憑什麼不能罵?老不死,我罵誰和你有什麼關係啊!不就是山上那個神棍給你治過病嗎?他對你有恩情,對我可沒什麼恩情,你不想罵,還不給我罵?」
「啪!」山娃子一巴掌抽在了自己媳婦的臉上,他的一張臉也漲的鐵青,「誰讓你這麼和村長說話的?給我滾!」
女人雙眼含淚,有些不敢相信看着自己家男人。
老人走進屋子裏,揉了揉小女孩的頭髮,又看了眼女人,說道:「你先前說的對也不對,那個老神仙,不單單是對我們家有恩,對你們家也有恩,你忘了,你十八歲那年,你老爹上山差點被狼咬死了,是誰救的他?哦,當時你沒上山,但是我和你老爹一起去的,救他的那個男人,我現在還清楚記得他的長相。」
女人猛的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村長,接着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爹當時可是和我說過的,救他的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孩子。」
「是啊,是那個孩子。」老人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你不懂……」
說完他就轉過身,佝僂着身體,朝着前方走去。
山娃子似乎明白了什麼,趕緊抱起孩子,快步跟了上去。
「老村長,您的意思是,現在山上那個滿頭白髮的老神仙,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這不可能吧!這才過去多少年啊!」山娃子有些不可置信說道。
「對我們而言,確實是不可能的,但是對於神仙而言,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我們當年看到他,覺得那就是個孩子,可是誰知道當時的他到底有多大呢?」老村長一臉嚴肅說道。
山娃子重重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不過老村長,您是怎麼知道的呢?」
「當年那件事情我印象很深,現在回想起來還記憶猶新,前段時間,那個老神仙又幫我治病,我看見了他的臉,其實那張臉看上去,也不過只有二十來歲左右,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但是我敢保證,他們絕對就是一個人!」老村長的語氣非常篤定。
山娃子也不再多說什麼了。
老村長在村子裏一直以來都是德高望重的,說出口的話,一般人也不敢去質疑,而且山娃子覺得老村長說的也很有道理,這些事情單獨拎出來看,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但是對於神仙而言,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就在這個時候,村口忽然又傳來一聲喊叫。
「土匪來了,土匪來了!」
原本還在村子裏活動的村民們聽到這句話,趕緊都跑回了家中,並且將木門關上,儘管他們也明白,這樣的木棍,對那些土匪而言簡直就是形如虛設,可是最起碼,能給村民們找一份心靈的慰藉。
這就是一種安全感。
「老村長,土匪來了,你趕緊回去吧!」山娃子着急說道。
「恩,你先帶孩子回去!」老村長咬了咬牙,點着頭說道。
山娃子抱着孩子,趕緊跑到了家中,而這個時候,一輛山地車,已經開到了村子裏,距離老村長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老村長,你還是先來我家吧!」已經跑到家門口的山娃子轉過臉對着村長說道。
村長家距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呢,現在想要跑回家,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了。
老村長對着山娃子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而這個時候,山娃子身後的那扇門已經被打開了,一隻手拽住了山娃子的胳膊,將他拽了進來。
是他媳婦。
「我說你個傻漢,是不是不要命了啊?現在都大難臨頭了,他這個村長還值幾個錢啊,再說了,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還去招呼人家呢?」女人氣的恨不得趴在男人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山娃子氣的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不准這麼說老村長!」
女人兩隻手死死抓着門,衝着山娃子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給你開門!」
「你,你個混賬!」山娃子有些拿自己媳婦沒辦法了。
外面,那輛山地車已經停了下來,從車上蹦下來了五個壯年男人,其中三個手上拿着槍,還有兩個是拿着大砍刀。
「老東西,你還不跑,是不是不怕死啊?」其中一個男人是個獨眼龍,腦袋上還帶個帽子,似乎是在模仿加勒比海盜。
「你們這些混蛋,我們村子都被你們搶的差不多了,你們還來幹什麼?」老村長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樹枝,咬着牙說道。
「喲呵!哈哈,老東西,你拿根樹枝是想要嚇唬誰呢?」那個獨眼龍哈哈笑了起來,「怎麼着,是想要和我們拼了啊?」
老村長咬着牙:「未嘗不敢!」
「哼,膽大包天了。」都不用獨眼龍親自出手,他身後的一個男人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然後猛的踹出了一腳,這一腳直接踢在了老村長的肚子上,他滾了兩圈之後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氣好半天都爬不起來了。
「村長!」不少人都驚叫了起來,他們還真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會對一個耄耋老人動手,簡直混賬到了極點!
不過仔細想想,那些人簡直就是畜生一般,對於畜生而言,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呢?
獨眼龍走到了老村長面前,蹲下身,冷哼着說道:「其實之前你還真說錯了,雖然你們村子很窮,但是我也沒有搶光啊,比如你們這裏不是還有女人嗎?」
老村長原本還算淡定,即便被踢了一腳,也沒有讓他感到多麼的畏懼,可是聽到獨眼龍這一番話之後,他終於沒有辦法繼續平靜下去了。
「混賬,混賬!你們想幹什麼!」老村長目眥欲裂。
「我們哥幾個,這幾天憋得都不行了,可不得找幾個女人玩玩嘛?不然咱們這土皇帝當的多沒意思啊?」獨眼龍哈哈大笑道。
接着,獨眼龍站起身,大手一揮:「兄弟們,抓人!」
剩下的四個男人,都哈哈大笑着,朝着幾間屋子沖了過去。
一個個眉飛色舞,這幾天還真是將他們給憋慘了。
一時間,幾間屋子相繼傳出了慘叫聲。
老村長伸出手想要拽住獨眼龍的小腿,卻被獨眼龍一腳踢飛了出去,這一次老村長沒撐住,開始往外嘔着血,臉色也逐漸蒼白起來。
山娃子家的門,也被一個光頭一腳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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