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主公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
從陳止的帳里出來之後,冉瞻越發精神抖擻,一副想要大幹一場的樣子,似是迫不及待的要帶人就駐守邊疆了。
不過,最後時刻,陳止將陳京留下來,一副要暗授機宜的樣子,還是讓他很是好奇,這一出來,看着陳止的親兵沒跟過來,就迫不及待的問起高並。
高並有些無奈的看着自己的上司,說道:「校尉,這事其實很清楚,主公要安排陳京去坐鎮七品鮮卑,那麼能讓他練手的機會,定然就和七品鮮卑有關,恰巧,當下正有兩支七品大姓的兵馬列於幽州境外,距此不遠,這機會何在?」
「你說是乞伏與禿髮這兩姓要搞事?」冉瞻聽罷越發興奮起來,「可有用得上我的機會?正好主公讓我坐鎮北疆,那以後就是鄰居了,是不是得露兩手給他們瞧瞧?」
「這事是用不到校尉的,不然七品大姓怕要少一個、兩個了,校尉你還是不要理會的好,大將軍沒有交代咱們,便當做無事,況且剛才大將軍讓咱們走的時候,也有一兩句暗示,沒有讓咱們安眠,或許還有其他交代。」他嘴裏的大將軍,不是過氣王浚,而是眾人口中的主公征北將軍陳止。
「能有什麼交代,我也就是能打個仗!」冉瞻卻大搖其頭,「我倒有些不明白,那陳京怎麼就突然能入七品鮮卑了,七品一部這麼多人,如果給我帶領,怎麼也是支勁旅,可惜了。」
高並笑道:「校尉這是糊塗了,若是讓你去七品鮮卑為頭領,那你就該擔心,大將軍是不是想要拋棄校尉您了。」
「此話怎講?」冉瞻不由上心起來,他背後的宗族慢慢聚集幽州,也給他出謀劃策,逐漸讓他意識到了當前的際遇,實是源於陳止信任,涉及此事,自是格外上心。
高並就道:「剛才主公便暗示過了,七品雖要壯大,卻不能太強,其實就是在說,這七品鮮卑是用來牽制草原部族的,不是真要壯大部中的幾個大姓,所以敲打了一下陳京,你說這樣的地方,有何前途?若校尉去帶領,最後反倒要淪為一個草莽頭子!」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冉瞻說着放下心來,跟着又有些幸災樂禍的道:「這麼看來,陳京還吃了虧。」
高並卻搖頭道:「陳京不同,他是姓陳的,自是方便行事,而且又經歷了一番生死,在出使拓跋部的這件事上,顯然是得了主公信任,莫要忘了,主公除了密諜司之外,還有另一套消息來源,興許對陳京在拓跋部的所為心裏有數,才會挑選這人,這事啊,咱們還是要少摻和,就等着命令即可……」
說是這麼說,但高並卻對陳京高看了幾眼,只是聽陳京先前在陳止面前說的一番話,就足以證明其人眼光不凡,尤其是提及了寒門無處去的說法,讓自己深有同感與共鳴,同時也暗暗與陳止的主張相似,未來或許真能得到陳止重用。
這邊想着,二人回到了自己的營帳裏面,但剛坐下沒有多久,便有人過來,赫然是陳止的親兵頭子陳舉。
一見這人,冉瞻便忍不住朝着高並瞧了過去,心道還真讓他給說中了。
想着想着,他收回目光,然後朝陳舉迎了上去,口中道:「陳兄弟,你這次過來,可是主公有什麼吩咐?」
陳舉也不囉嗦,他與冉瞻相熟,交情不錯,便直接說明來意:「主公讓你明日一早,清點兵馬,出塞搶人。」
「搶人?」
冉瞻一聽,當即愣住了。
「什麼人?」
………………
與此同時,在塞外草原上,離上谷邊境不足十里的地方,兩支兵馬碰面,各自停了下來。
這兩隊人馬,多數都是騎兵,正是禿髮軌和乞伏准分別帶領的軍隊。
這兩位鮮卑大姓的頭領,之前在代郡軍營里待着,忽見衛雄帶人襲營,人喧馬嘶,周圍的人亂成一團,立刻吃了一驚,然後二話不說,熟練的帶着幾個手下跨馬而逃,直奔自家兵馬。
倒不是二人沒有忠義之心之類的原因,而是這兩個大族過去在草原上,時常會碰上這樣的情況,早就習慣了,身邊沒兵沒族人,根本就沒底氣,跑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等到了自家兵馬處,緩過勁來,一思量,頓時覺得是個好機會,漢家不是有什麼「救駕」的說法麼?眼下陳止一方被人襲營,他們帶着人殺過去,把敵人驅趕了,不就是功勞麼?如果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說不定還有其他收穫。
只是兩家想到一處,各自催促兵馬趕路,卻是碰到一起,又對峙起來。
「乞伏小兒的兵馬來的可真快,明明離着更遠,結果與我等同時抵達,顯是蓄謀已久,等解了襲營之危,我定得在將軍面前,揭穿此人的狼子野心!」
騎着馬,列於陣前,禿髮軌看着不遠處的那支兵馬,臉色陰沉,與心腹將官說了一句,便聽到有人叫喊,尋聲看去,見是那乞伏准策馬而來,正在軍前呼喚。
「他這是叫我過去說話啊,倒是要聽聽他想說什麼。」
禿髮軌說着,便要驅馬前往,卻有一名副將出列,勸阻道:「此時此刻,叔父豈能親身涉險?萬一乞伏准欲行不軌,豈不是糟糕?」
禿髮軌一聽,微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搖搖頭道:「同屬七品鮮卑,有徵北將軍列下的章法約束,他乞伏准不敢亂來,至少征北將軍未失勢之前,不會有什麼亂子。」
那副將聽着,忽然壓低聲音:「但眼下有人夜襲代郡兵馬,若是出了意外,七品部這麼大的架子,不是……」
「住口!」禿髮軌還未聽完,就厲聲呵斥,瞪了侄子一眼,「你想給咱們一族惹上災禍不成?!這個念頭,以後想都不想再想!」
「可是……」那人還待再說,南邊忽然有馬蹄聲傳來,隨後就聽一人高喊「傳令」,讓禿髮軌與乞伏准皆上前聽令。
「左右,給我將他拿下去,拖入後面,切莫再讓這小兒胡言亂語!」禿髮軌又瞪了那親侄副將一眼,吩咐兩句,便急匆匆的趕往前面,先與乞伏准打了照面,又去面見來人。
二人來不及說話,就聽那傳令兵卒開口,繼而吃驚
「兩位,將軍有令,讓你們領軍回去,不得踏入上谷,違令者,以軍法處置!」那人說着,出示了陳止的信物。
兩首領一愣,然後問起緣故,又說領兵緣由,是要去護持,以防萬一。
傳令人卻很乾脆的道:「襲營之事已了!兩位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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