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檔一九七八 第115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

    小老闆發神經病，郝立克只好耐心地解釋。

    也不必說美國慈善制度有多優越，如果真好得不得了，美國就不會有那麼多窮人，流浪漢。

    李默想在美國發展，參與慈善事業是必須的，首先許多慈善活動本身就是做秀活動，他可以替李默帶來廣泛的人脈關係。別要說美國人脈關係不重要，相反的，更重要！

    其次就是免稅，操作得當，肯定不止免善款的三成稅。

    但不要打李默這樣的小算盤，確實中國很窮，可真要連美國的稅務收入也要計算進去，李默最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除非李默在美國不發展了。

    不過李默想要美國發展，如果未來會得到巨大的回報，慈善事業會對李默有很大的幫助作用。畢竟李默不是美國人，無所謂了，我慈善就是做秀的，就是避稅的，可以捐給阿狗阿貓，是真正的狗與貓，也可以捐給非洲人。李默這個錢必須得計算着花，一是用在中國人身上，郝立克真的能理解，太窮了；另外必須用在美國人身上，比如用在美國廣大窮人身上，他們都是有選票的……一旦李默在許多美國窮人心中有着威信，這本身就是一種最佳的保護手段。

    郝立克又說，暫時你不用急，反正戶頭上只有幾十萬美元的活動資金，不過從現在起，我就會替你好好謀劃着此事，並且儘量地在兩者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

    兩人掛掉了電話。

    「盛領導，武領導，方主任，你們放心了吧？但我有一個請求，上面真的不要打擾我了，也不要宣傳報道的什麼，我要安心學習，並且我一家人淳樸，他們也需要一個清靜的生活環境。」

    方主任說：「李默同學，各領導早替你着想了，否則我們也不會悄悄地過來問你，你放心，不但你們學校不知道，連你們縣裏都不清楚。」

    「謝謝。」

    「我們過來還有一件事，科大想招你進入少年班。」

    「啊？」

    宋教授笑咪咪地問：「李默同學，是不是很驚喜？」

    還是與那個華裔秦志斌有關，今年他考上劍橋大學物理系的研究生，引起不小的轟動。當然，論轟動，絕對沒有李默引起的轟動大。

    可他是華裔，國內各個高校迅速表示了關注……這也說明了李默大意，不過李默也不知道就是了，一個秦志斌都引起國內關注，況且是他。

    科大少年班辦得很早，是74年李政道回國後提議的，從全國選拔很少數，約十三四歲左右的、有培養條件的少年，到大學去培訓。78年才落實，然後從全國各地挑出最聰明的「神童」，還要經過推薦考試檢測，才可以進入少年班，人數少得可憐。

    也不能說是撥苗助長，確實這些小天才們長大後，大多數成為各個領域的頂尖人才。用李默的話來說，智商低於一百三十的，休要進去。

    就像那個很有名氣的寧鉑，2歲半時已經能夠背誦30多首**詩詞，3歲時能數100個數，4歲學會400多個漢字，5歲上學，6歲開始學習《中醫學概論》和使用中草藥，8歲能下圍棋並熟讀《水滸傳》。

    後來記者去科大少年班採訪一個叫陳林的天才，小學讀了4年，中學讀了5年，15歲考上中科大少年班，但他說，我在班上也就中等偏上吧。

    所以某人的夫人看到李默帶着小說稿子登門拜訪，只是好奇，卻沒有驚奇。

    裏面小妖孽太多了。

    然而經過秦志斌的刺激後，各大高校都受到了刺激，紛紛設置少年班，全國十億人口，找幾十個妖孽還是很容易的，上哪兒去找幾百幾千個妖孽。一個好好的少年班，生生在一年之間弄得烏煙瘴氣，有領導看不下去，提出反對。還是明年年底，總設計師批了一句，科大少年班可以搞。裏面確實是天才，至於其他的高校不反對，也不支持了。因此原來十幾個高校都有少年班，後來只剩下三家高校有少年班。

    李默條件夠不夠？

    至少表面是確實是夠了，寧鉑8歲會下圍棋，熟讀《水滸傳》，算起來李默六歲就會熟讀《四書五經》，雖然不是專家級別，至少能讀得懂，豈不是比寧鉑還要厲害？

    但李默心中清楚，自己是一世的知識積累，而不是真正的所謂妖孽。

    「宋教授，是驚，沒有喜。我英語成績是比較好的，每次考試的成績，一半是滿分，馬虎了，也不低於98分。語文成績稍差一點，但語文考滿分，太不現實。這兩門課，我能勉強達上上大學的要求。餘下就是問題了，別看我在美國解開了四道高中數學題，可美國哪邊中學的數學知識比較淺。僅是數學，我就可能不合格，更不要說物理化學。科大只有理科，沒有文科，我數理化都不合格，如何得進科大少年班？」

    「李默同學，其他大學也開始置立少年班，可以去其他大學讀文科。」武領導說。

    「誰說的，跟不上去，我們可以派老師給他補課，以他的智商，我相信頂多兩個假期便跟上來。」宋教授吹鬍子瞪眼地說。

    你替我補課，我也不會上科大。其實科大真的不差，即便往後去，受到各方面的影響，名次略略下降，但在國際上的地位，依然不比清大北大遜色多少。

    李默想學東西，在科大裏面同樣能學到很多知識，又在晚省，來回十分方便。

    問題是科大馬上會很亂的……

    關鍵亂源中心，就是某人，而李默的書能出版，某人還多少有着幫助作用。

    沾上了這層關係，難道到時候我也要請求政治避難？

    「宋教授，還有武領導，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智商不是你們想像的那般高，只能說我早熟。少大不努力，老大空傷悲。少年時間是學習的，不是圖虛名的。我說的意思你們明白嗎？若是圖名，我將我家的地址報出來，相信會有無數媒體過來採訪，什麼名氣也有了。相信以我的成績，以後考上大學不難吧？為什麼非是現在上大學？」

    「可是……」

    「宋教授，其他的不說，就像我進入初中的成績，三次期中考試，兩次期末考試，一次第二名，三次第三名，一次第四名，寫作再加上學習，以我的能力智商勉強跟上去了。若是一下子將我撥到大學裏學習大學知識，你認為我真能跟得上去？」

    當然，到了大學想混一個文憑，現在就可以上大學了。

    然而李默是真心想學一點東西，現在就上大學，顯然有些撥苗助長。

    宋教授勸不動了。

    他嘆息良久，說：「好吧，我們再等你四年半時間。」

    「謝謝，」李默行了一個禮，又看着其他三位領導說了一句：「各位領導，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走卒類士服，農夫躡絲履。」

    三人搖了搖頭。

    宋教授想了一下說：「司馬光說的？」

    李默點了一下頭：「以宋朝落後的科技生產力，糧食畝產只有兩百來斤的情況下，都做到讓普遍的小兵小吏穿上類似士人的服裝，農民也穿着用絲絹做的鞋襪。」

    原文出自司馬光《訓儉示康》：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華靡，自為乳兒，長者加以金銀華美之服，輒羞赧棄去之……吾記天聖中，先公為群牧判官，客至未嘗不置酒，或三行五行，多不過七行。酒酤於市，果止於梨、栗、棗、柿之類；餚止於脯醢、菜羹，器用瓷漆。當時士大夫家皆然，人不相非也。會數而禮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大夫家，酒非內法，果餚非遠方珍異，食非多品，器皿非滿案，不敢會賓友，常數月營聚，然後敢發書。苟或不然，人爭非之，以為鄙吝。故不隨俗靡者蓋鮮矣。嗟乎!風俗頹敝如是，居位者雖不能禁，忍助之乎!

    將這段話與歷史背景聯繫起來，能說明好幾件事。

    司馬光生活確實很儉樸。

    天聖時宋仁宗未親政，也就是宋仁宗親政後，宋朝經濟開始高速發展。想奢侈，最少得有這個經濟基礎與物質基礎。

    司馬光「階級意識」重，超級看不起普通百姓，不但有這一句，他在一篇奏章上也寫了一句話，說販夫走卒居然穿起羅襪，世風日下。為什麼販夫走卒就不能穿羅襪？僅道他們連穿羅襪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司馬光比較虛偽，他父親一次性曾將價值十萬貫的財產轉讓給叔伯，這樣的家庭還算是寒家？那其他人還要不要活？

    那時宋朝很富，富得可怕，但一直沒有轉換為軍事實力。也非是將士不勇敢，比如好水川、君子館之慘敗，宋朝將士全軍覆沒，都沒有一人投降。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先是將從中御，主將手中沒有多少權利，就是這麼一點可憐的權利，還受到種種掣肘，無法發揮出各個將領的才能。到後來，直接由士大夫做主帥了，外行領導內行，像鼎鼎大名的韓琦為替一名**出氣，直接將狄青手下重將焦用殺了，這樣能打好仗嗎？

    宋朝軟弱，可在經濟上，是值得後人借鑑的，那麼宋朝如何使經濟繁榮的？重視商業，政策開放，唐朝禁止百姓出國，清朝閉關自守，但在宋朝，民間的船隊廣布世界各地，西到非洲大食，東到爪哇東帝汶，若不是東南諸海島太過落後，宋朝海商能提前幾百年將船隊駛到大洋洲、美洲。

    宋朝財富開始分配得不合理，兩窮一富，國家窮，普通百姓窮，可權貴超級富裕，所以王安石才發動了變法。

    李默就沒有解釋了，也不能解釋，真解釋出來，切片那是不可能的，宋教授肯定將自己強行扛回科大去……

    「各位領導，我們論富遠不及古代的宋朝，論強，更休想達到漢朝那種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高度。社會主義是為了中國與中國人民服務的，中國與中國人民不是為了社會主義服務的。」

    說好的，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道路呢？

    其實李默很想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馬大鬍子真的重要嗎？

    論治國，中國古代前賢不知講了多少治國的道理，將他們的話擇出來，去蕪存精，跟上時代的步伐，就是很好的治國理論與標準。當真中國四千多年文明，並且九成時間段是世界最頂尖的文明，是鬧着玩的？

    但這句話，他更不敢說了。

    「我知道你去了美國，中美是有差異，有的話，不能亂說，」武領導好心地說。

    「是，是。」

    四人回去，宋教授沒有成功地將李默帶回科大。

    兩個領導也沒有從李默這裏得到答案。

    只能說，他們通過對話，證明了李默是很妖異，並且愛國心特強。

    李默看着他們的背影，喃喃地說了一句：「沒有國這個大家，哪來的小家。沒有千萬個小家，又哪來國這個大家？小家不富裕不幸福，大家又如何穩定強大？兩者一樣都不能少。」

    ps：補這一更，是想解釋兩件事。第一個是領導，隨着主角成長，必然會與一些高級領導做接觸。這次接觸僅是一觸即收……而且地圖也慢慢要擴大了，接觸的人物也越來越多。難道讓我老是盯着李莊學校來寫下去？

    二是慈善，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為什麼那麼多讀者對慈善反感，當然，我以後儘量地少寫了。但適度地寫一寫，應當沒關係吧。不但我的書在寫，幾本走紅的都市書，都寫了一些。在我的計劃里，它還有兩個重要的坑，第一個坑，便是美國外資委與外資的相關法律，若是認為能危害到美國安全，外資持股不得超過百分之五，再想一想主角的股份。這寫得好，也是出彩的鬥爭戲。還有，大家懂的，紅十字，但為什麼有企業依然捐款紅十字，因為我國後來也出台了類似的法律，同樣免稅。我不可能一一解釋，只有寫到了，才能隨着內容去解釋一下。這同樣能寫得出彩……好，我不寫慈善，不寫領導……我也倒掉了，那寫什麼呢，當真發財泡妹妹？或者寫裝逼打臉，但裝逼打臉我真的寫不好啊。請大家認真地站在我角度想一想，再想一想我書中一些說法寫得公不公平，國家好的一面，我也沒有寫壞。壞的一面，我同樣沒有將它美化，甚至直接了當地就捅出來。對吧？至於寫崩，更不用擔心。這本書節奏總體很平緩，以至有喜看打臉的讀者都失望了。但這樣的節奏，是不易寫崩的。當然，非得讓我將主角寫得自私，國家寫得如何黑暗，那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