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帶我去奪嫡[清穿] 第218章 猶豫不決

    「皇阿瑪」胤禕小腦袋出現在帷幔邊上,康熙抬眼看看兒子,笑着放下了手上的毛筆,對着兒子招招手:「你不好好的念書,怎麼跑來了?你額娘也不管你。」胤禕最喜歡的就是來暢春園避暑,在宮裏他每天都被先生給逼着念書,來園子裏面,按着額娘的話就是:「怪熱的天氣,也該好好地放鬆下。每天只念半天書剩下的時間叫孩子自己支配!」胤禕於是有了半天寶貴的閒暇時光,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對於徽之這個安排,康熙則是不以為然,不過雖然皇帝不滿,可是也堅持反對,胤禕跑到了康熙身邊,一臉無聊的說:「弘昫和弘暾都回家去了,也沒人和我玩。我去找弘晟。誰知他也嫌棄我,我只好來找皇阿瑪了。皇阿瑪我做了一條小船,我們去湖邊看看我的小船吧。只要遇上順風跑的可快了。」胤禕對着動手做手工很有興趣,雖然孩子年紀不大,卻能做出來精緻各種模型了。

    康熙捏捏兒子的鼻子,胤禕不是自己最小的孩子,但是卻是比小兒子還要嬌寵,如今加上徽之成了皇后,胤禕成了皇后嫡子,在各位皇子裏面身份地位僅次於胤禩。康熙甚至破例給了胤禕貝勒的爵位。「你的算學朕看了,很有天分,但是你坐不住的毛病需要好好地改一改。整天就想着鼓搗你那些東西,仔細着玩物喪志。難不成你也想做個木匠王爺不成?」康熙心裏明白這都是徽之的縱容,也知道的她的心思。胤禕和胤禩是一母同胞,胤禩已經很優秀了的,而且現在胤禩是儲君,不管對於太子還是皇帝,都不需要一個太能幹的親弟弟。

    胤禕黏在了康熙身上,搖晃着康熙的胳膊:「皇阿瑪,額娘說了能把一件事做好也是了不起的,不要小看了木匠。沒有木匠我們就沒房子住,沒有桌椅板凳。要仰望星空也要腳踏實地,本來我想叫額娘和我去湖邊的。誰知額娘忙着見人走不開!」胤禕覺得還是皇額娘說的對,行知合一才能做大事,之坐着讀書不成了紙上談兵了?

    這都是徽之的道理,朕的兒子怎麼能做個手藝人!康熙漫不經心的道:「不知道你額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呢,還是專門坑兒子的。也罷了,你喜歡做什麼便隨着你罷了。這個時候皇后見的是誰?一定是你宜母妃吧。她們兩個到底有多少的話要說!」徽之心疼孩子,每天都抽出來不少的時間陪着孩子們。能叫徽之扔下孩子不管的,也就是宜貴妃了。宜貴妃來了,她們兩個哪個黏糊勁恨不得整天在一起,形影不離,康熙看着徽之和宜貴妃相處的情形,心裏會有種宜貴妃和徽之是一對恩愛夫妻,自己是小三的錯覺。康熙忍不住對着兒子抱怨起來。

    「不是宜母妃,是姨媽來了。」胤禕對着康熙桌子上的一個西洋新進上來的座鐘感興趣,盯着那裏面不斷運動的小人,很想把座鐘打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機關。康熙聽着是春兒來了,心裏下意識的緊張了下。按着康熙的心思徽之最好不要再見和方承觀有關係的任何人!但是這個話康熙是無論如何說不出來。

    聽着李德全說最近這段日子春兒和阿布鼐的夫人時常進來給徽之請安,到底是皇后的娘家人,阿布鼐的夫人身子不好,又上了年紀,自然不能時常進來給皇后請安。春兒進來看望皇后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

    只是她來的是不是太頻繁了點?康熙沒心思逗孩子了,叫來了李德全板着臉道:「你叫個妥帖的人帶着胤禕出去玩,他要到湖邊,多派些人看着。」打發走了胤禕,康熙黑着臉:「皇后的家人時常進來給皇后請安,都說了些什麼?」

    李德全一愣,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怒氣是哪裏來的。李德全忙着說:「回皇上的話,承恩公家的園子修好了,今年搬過來避暑,皇后娘娘擔心承恩公的身體,時常叫了老福晉進來說話。」沒等着李德全說完,康熙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李德全你是越發的糊塗了!朕問的是這個嗎?」

    皇上真是不禁逗,李德全在心裏吐槽,臉上卻是恭敬的裝傻:「皇上是問方夫人和皇后說了什麼?」

    康熙一窒,哼了一聲。李德全見着皇帝的忍耐要告罄也不敢再裝蒜了:「也不過是些家常話,聽着方夫人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們夫妻兩個倒是相處很好。方夫人也沒和皇后娘娘說別的,不過是些家長里短的話。只是方夫人忽然和皇后娘娘提起來十四爺來了。」

    話音未落就見着一個娉婷的女子進來,端着一杯茶放在了康熙手邊上。李德全立刻停住沒再說下去。康熙聽着李德全的話哼了一聲,對着那個女子擺擺手,陳氏對着康熙福了福悄悄地退出去了。

    等着陳氏離開,康熙才對着李德全說:「怎麼好端端的提起來十四了?」徽之是皇后,十四名義上是皇后的兒子,但是方承觀的夫人,方承觀不是老的在京城編書呢。康熙對着胤禩和十四的微妙關係心裏明白着呢。十四看起來是整天跟在八阿哥身後,張嘴閉嘴的都是八哥如何,太子如何。別人都以為十四阿哥也是堅定地。但是康熙對着這個話嗤之以鼻。要說八阿哥的心腹兄弟也就是小九和小十。至於這個十四,怕是在胤禩的心裏,提起來這個十四弟就要皺眉頭吧。

    自己在一天,胤禩對着兄弟們自然是容忍謙讓一天,可是自己總有撒手人寰的一日,那個時候,誰能攔着胤禩呢?徽之心底仁厚,但是她不是沒底線的老好人。別人是如何對她的,她自然也會如何對別人。十四康熙,擔心若是自己不在了。沒準小八容不下的兄弟就是十四一個人。徽之當然會護着自己的兒子。那個時候康熙下意識的把心裏的不安驅趕出去,那個時候胤禩怕是落下個殘害兄弟的名聲。十四是個能幹的,朝廷也會失去個棟樑之才。

    看着皇帝的臉色變了,李德全忙着說:「大概是說起承恩公壽辰的事情,皇后娘娘提起來十四阿哥親自到萬壽寺給德妃跪經,和自己的妹子感慨着十四阿哥的孝心呢。方夫人說十四阿哥是個有孝心的,可是太子十阿哥和二十阿哥也不差。對着娘娘很孝順。」看一眼皇帝的臉色,李德全接着說:「大概是奴才們聽錯了,這些奴才們糊塗。以為德妃出事,皇后娘娘就對着十四阿哥有了芥蒂。其實皇后娘娘對十四阿哥還比別人都優厚些呢。」

    康熙的臉色慢慢地緩和下來:「原來是這樣,朕就說皇后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罷了,她難得和娘家人見面。你去打聽着看着皇后現在做什麼,就說朕晚上過去。」康熙還是不放心,叫李德全去傳話,他晚上要去徽之。

    皇上還是不放心呢!李德全在肚子裏撇嘴,答應一聲忙着出去了。

    得到了皇帝晚上要過來的消息,徽之沒什麼高興。她現在心思都在方承觀的身上,倒不是徽之還想着以前什麼。而是徽之越發的覺得方承觀變得越來越偏執起來。她不相信,方承觀指認的錢銘世就是當年坑了他們兩家的幕後黑手。徽之悄悄地叫人打聽了十四府上的師爺錢銘世,得來的消息是十四的身邊確實有這樣一個師爺,名字沒錯。錢師爺是當初十四分府出去,德妃給十四安插的娘家門下的奴才,在十四的府上好些年了。平日錢師爺不怎麼在十四的身邊,據說是管理着十四府上的田莊等事等閒不上門來。而且錢師爺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的中年人,年紀上就不對!

    徽之十歲的時候家裏出事,她和姐姐敏之入宮為奴,一轉眼已經是四十年過去了,就算是那個錢師爺是真兇。他的年紀怎麼也要六十上下才對!絕對不能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徽之這段日子經常召了春兒進來,就是要鬧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春兒也表示,是方承觀看了姓季臨死前寫的一封信,才知道那個人是方家的仇人的。徽之仔細問書信的內容,春兒說方承觀被她磨不過,給她看過那封信。裏面也沒明着指出錢銘世就是當初幕後教唆的黑手。

    原來這個姓季的屢次科舉都沒中,但是姓季的總是認為自己才學好,就是考官瞎眼不識人才。叫自己不能施展抱負!正在心裏鬱悶,想着尋個出路。一天他心裏煩出城去轉轉,結果遇見個算命的,說他科舉上沒有出頭的命,需要走個終南捷徑。還指點他說方家老爺一向是個喜歡做伯樂。憑着他的本事一定能得到方老爺的支持。

    於是姓季就動了心,想辦法找門路去和方家攀關係。結果方老爺並不看好他,對他不甚熱情。姓季的心裏生氣,這個時候和方家走得很近的一個道士找上門來,兩個人在方家見過,攀談起來竟然特別投緣。那個道士有意無意的說起來方老爺是嫉妒他的才能因此不肯幫忙,還去和自己的鄰居,杭州將軍阿布鼐說姓季的雖然有才學可是品行不端,不能委以重任。

    那個人信了道士的話,心裏發狠。那個道士給了姓季的一些方老爺刊印的詩文,叫他如何寫高密信,如何首告。後來的事情就是徽之和方承觀經歷的那些,兩家家破人亡,方家江南興盛的名家大族就這樣煙消雲散了。

    那個姓季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慘烈,也嚇壞了。後來姓季的經歷的多了,也慢慢地明白自己是錯了。

    徽之聽了春兒的話,越發的疑惑起來:「這就更不對了。那個道士是唆使姓季的的人!可是和錢師爺有什麼關係?」

    「我也問了,可是他說他記得那個人,叫什麼雲中子的,說是從龍虎山下來的得道高人。可是當年我們兩家的座上客!他還見過那個人幾次呢!方承觀一開始也沒想到錢師爺便是雲中子。只是一次偶然見了,他說雲中子的眼睛他一輩子也忘不了!」春兒無奈的攤手:「我勸了無數,他就是鑽進牛角尖,死認定了錢師爺便是雲中子!我擔心他做出來什麼傻事。要是牽連了太子和娘娘就不好了。我不敢和大哥說,更不敢和額娘阿瑪說。」春兒一臉無,對於往事,她沒那麼執着,可是春兒理解方承觀的心情。但是事情很複雜,就算是十四府上的錢師爺是那個雲中子,方承觀要怎麼報仇呢?一個鬧不好就要牽連上太子和皇后。


    畢竟方承觀曾經做過太子的侍讀,更是人盡皆知的太子心腹。而且方承觀還是皇后的妹夫,更別提以前的種種。從顧杏兒的事情上,春兒是領教了康熙的小心眼和帝王權威,她再也不想生事來攪亂現在的平穩生活了。

    春兒的擔心也是徽之的擔心,她一個人坐在那裏發愣,逸雲看着徽之這麼坐着發呆,也不敢上來打攪。這幾天皇后好像是心事重重,尤其是每次春兒進宮之後,皇后更是會一個人愣神發呆,仿佛是有無數的心事。逸雲曾經試探着問過,奈何徽之都是一言帶過,逸雲在心裏轉了無數,就是想不出來皇后是為了什麼憂心忡忡。

    「娘娘,時候不早了,皇上那邊傳話過來說,皇上晚上過來。也該是預備着接駕了。二十阿哥午睡起來就出去玩,這會還沒回來呢。要不要叫人去看看。娘娘有些太放任小阿哥了,小孩子不喜歡讀書人之常情。可是那會太子讀書的時候娘娘是如何,怎麼現在輪到了小阿哥就放縱起來了。這些日子二十阿哥跟着沒了籠頭的馬兒一樣,等着回了宮裏怕是要跑野了心。那個時候可是難辦了。」逸雲故意在徽之跟前提起來胤禩,胤禕這些孩子,提醒徽之不要忘記了身份。

    徽之沒明白逸雲的意思,她無奈的嘆息一聲:「你知道什麼,我這樣對胤禕才是為他長遠打算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會那樣想,春兒現在有了身孕,都過去了,我有些拿不準的事情,想着和你商量下。」慢了半拍,徽之明白了逸雲的意思。這個傻子,看着春兒這幾天時常進來,每次徽之都遣散了服侍的人和春兒單獨說話,等着春兒走了,徽之又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是疑心自己對着方承觀舊情未了了!

    沒等着逸雲回答,就聽着康熙的聲音:「什麼為難的事情,不如皇后說出來,朕幫着你排解排解!」

    是皇帝來了!徽之心裏一驚,康熙早就在外面聽牆角了。徽之忙着收斂心神站起來迎接康熙。康熙穿着實地紗袍子,頭上戴着生絲冠,手上搖着着把扇子:「聽說皇后仿佛有心事的樣子,連着胤禕都不管了。是什麼事情叫你為難了?說出來朕幫着你開解開解。」康熙眼神犀利,上下打量下徽之,仿佛要從她身上發現什麼端倪。

    逸雲忙着一蹲身,出去了。那件事自然不能跟康熙說,徽之只能另外找個藉口:「春兒有了身孕,我額娘的身子也不是很好。春兒這是第一胎,她以前和妹夫打打鬧鬧的。如今總算是好了,自然是特別看重這個孩子,很多事情她不方便和額娘說,也只能和我吐吐苦水了。春兒和臣妾抱怨呢。說方承觀越發的不着家了,整天泡在翰林院,忙着鑽故紙堆!她是和我抱怨被冷落了。春兒巴不得妹夫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她身邊才好呢。」徽之的話叫康熙心裏稍微放下來點。

    「原來是這個,你剛才要和依雲商量,莫非你要求朕叫方承觀回家陪着老婆不是?」康熙似笑非笑端着茶杯,拿着杯子蓋撇茶葉沫子:「你覺得朕就算是下旨了叫方承觀回家陪老婆,他真的回家陪着了?你不了解男人!」

    看樣子康熙是要說方承觀的壞話!徽之也只能順着康熙的意思黑方承觀了。「皇上這是什麼話。皇上旨意他還敢抗旨不成?而且春兒這是第一胎,春兒也不年輕了,又是第一個孩子,額娘上了年紀不能叫她擔心,我也不能守着妹妹去。而且春兒肚子裏的不是方承觀的孩子?他做爹的不上心,還想怎麼樣!」徽之半真半假的和康熙抱怨,她希望叫康熙下旨,叫方承觀在家老實待着,不管那個錢師爺是不是雲中子,徽之都不想再生事端了。

    「你啊,哪裏知道功名利祿的誘惑力。方承觀修書,是個能留名青史的好差事,天下多少讀書人做夢都想得到這個機會呢。朕看他很在意這個,斷然是不肯就此放手回家陪着老婆的。而且,你叫朕怎麼下旨呢。說皇后的意思,你回家陪着她的妹子去!哪像什麼話!」康熙在徽之跟前把方承觀編排成了個一心追求名利的小人。

    徽之和康熙胡攪蠻纏了一會,見着徽之似乎有些嫌棄方承觀的樣子,康熙心裏越發的高興起來。等着用了晚膳,康熙又和徽之到園子裏面散步乘涼。這件事情就被康熙給撂在一邊不提了。

    徽之也不敢時常兒來了,她一個人整天悶在宮裏,可是想了半天還是鬧不明白。徽之也不敢叫胤禟去調查。她就像是在迷霧中的人,不辨路徑,錢師爺和雲中子的關係到底是什麼關係?!

    正在徽之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十四倒是給皇后請安來了。「給皇額娘請安!」十四臉上被太陽曬得黑黑的,正利落的給徽之請安。伸手不打笑臉人,徽之坐在上面很是親熱:「快起來,叫皇額娘看看!怎麼曬得這樣黑了,我聽說你不放心總是親自去盯着他們起運糧餉。叫底下的人干好了,你只要坐纛看着他們就是,大熱的天真是可憐見!快拿了新茶來,還有新鮮的瓜果。」

    徽之一臉疼愛,張羅着茶水和果品。十四笑嘻嘻的坐下來,對着徽之親親熱熱的說:「多謝皇額娘,我身子壯實着呢。到底是關乎西北戰事的事情不能馬虎了。皇阿瑪說此次一定要平定西北叛亂。而且我承蒙八哥的照拂,心裏早就想着要報答八哥了。我沒什麼本事,只能做好分內之事了。」看着十四懇切的表情,徽之心裡冷笑。若是說四阿哥是個能忍的,可是十四比四阿哥更厲害。

    自從德妃出事,四阿哥好像整個人都跟着萎靡起來。到底德妃是他的親生額娘,德妃出事,四阿哥總覺得自己面上無光,在人前躲着。反而是十四,德妃最疼愛的孩子。和沒事人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提起來德妃好像德妃和他一點關係沒有!這個十四心有城府,深不可測。

    十四說的冠冕堂皇,徽之也打哈哈。扯了一會閒話,十四才露出來此次來意:「我暢春園邊上的宅子修好了,想着請皇阿瑪和皇額娘過去,不知道皇額娘給不給這個面子。」徽之正想去探探虛實,她心裏轉個圈,笑着答應下來:「難得你的孝心,我去問問你皇阿瑪。」

    十四聽着徽之的話,似乎是同意了,忙着對徽之拱手道:「若是皇阿瑪和皇額娘能來,可是我的造化了。到時候我一定帶着闔府上下來迎接皇阿瑪和皇額娘。」

    十四的態度很懇切,眼巴巴的看着徽之。徽之一時間愣住了,十四這個時候提出來請康熙和她到他的府上,怎麼都覺得好像是十四有意為之。好像十四的目的不是請康熙到他的園子裏去,而是想給徽之展示什麼。徽之心裏暗自揣度,臉上卻是笑着:「這個事情我也不敢就能保證,還要看你皇阿瑪的心情罷了。」

    「皇額娘一向是最疼兒子們的,上次在避暑山莊皇阿瑪和皇額娘就到了九哥的園子裏,還有皇阿瑪也是到了三哥,十哥他們的府上去,就連着十一哥的家裏也接駕一次。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心裏清楚,為了我額娘的事情,我也該有些自知之明,遠着大家,安分的躲在一邊去。可是我就是想不明了,為什麼我就要夾着尾巴做人。難道是我也跟着我額娘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我這些日子沒見我額娘了,按着皇阿瑪的意思是,我額娘養病呢。其實我知道,大概是我額娘做了什麼糊塗事。我今天在皇額娘跟前也不掩飾了,有什麼說什麼。我早就發現我額娘有些不對勁,我勸了幾次,可是我額娘跟着了魔一樣不肯聽我規勸。後來我跪在額娘跟前求她,額娘仿佛是明白了點什麼。和我保證說以後不糊塗了。我也就相信了。可是到底還是出事了!」說着十四竟然跪在了徽之跟前哭起來。

    「皇額娘不知道,我現在真是後悔死了,我以為是額娘真的明白過來,也就放心了。那個時候皇阿瑪叫我去豐臺練兵,我忙着去辦差事,不在京城。我四哥和五姐雖然在。可是皇額娘知道,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而且額娘和四哥不怎麼親近。我竟然疏忽了。額娘還是做了傻事!」十四說着眼圈都紅了。徽之沒想到十四回主動的提起來德妃,十四到底要做什麼?

    「這麼說起來倒是我也有不是了。我早知這樣就該勸勸她。不過你放心,你額娘如今在宮裏好好地,你好好地辦差事,皇上還有些生氣呢。等着你的差事辦好了,皇上也就慢慢地消氣了。那個時候你再到皇上跟前求情。我和德妃姐姐相識幾十年了。總也不能袖手旁觀不是。」徽之以為十四是想叫她給德妃求情的。

    誰知十四卻是話鋒一轉:「皇額娘,兒子不是那個意思。我想請皇阿瑪和皇額娘到我的園子去,哪怕只看上一樣,我心裏也能明白。在皇阿瑪和皇額娘的心裏沒有因為我額娘的事情嫌棄了我!皇額娘,我真的是對八哥一心一意的,小時候我也時常能到皇額娘的宮裏去。那個時候皇額娘那麼疼愛我,我心裏皇額娘就和我的親娘是一樣的!」十四膝行幾步到了徽之跟前一個頭磕下去:「若是皇額娘和皇阿瑪不肯去,就是心裏認為我做了悖逆之事,無可救藥了。」

    這是強行碰瓷啊!十四的意思是你表面上對我好,其實心裏對我很戒備。要是徽之不答應求了康熙去他的別院,就是坐實了這個猜測。徽之現在是皇后,康熙的這一大堆兒女理論上都是徽之的孩子。老皇帝還沒死呢,胤禩的太子之位也剛坐上。若是傳出去皇后對別的嬪妃生的孩子有戒備心,教唆着皇帝疏遠別的皇子。那是什麼名聲!徽之現在是皇后,母儀天下徽之臉上笑的春風和煦,心裏已經是很不對掐死了十四。

    「起來!看你這個孩子說的都是什麼?人家說你四哥心思重,說你霍達安分,可是我看,你的小心眼一點也不比你四哥差,反而是更勝一籌呢。你的話都說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麼也要厚着臉去你皇阿瑪那邊去說情不是。」徽之似笑不笑的叫十四起來。

    「叫人去皇上那邊看看。若是皇上閒着,我過去請安說話。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給十四阿哥帶上些上好的蓮心茶。大熱的天氣,安心最要緊。喝點蓮心茶去去心火吧。」徽之端着茶杯下逐客令。

    等着十四走了,徽之忽然把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摜在地上,茶杯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滿殿裏面服侍的小太監小宮女都嚇了一跳。徽之憤怒的站起來,她到了窗子跟前長長的出口氣,心裏和吃了蒼蠅一樣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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