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神色凝重:「此事太過古怪。雨組留在京中主持大局的是雨一,在前幾日得到消息後,到風組來了一趟。我們兩方的消息一核對,認定十有是那批神秘騎士所為。然後從那日事後,那些騎士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尋不到任何蹤跡。」
能讓影衛的風、雨兩組都找不到蛛絲馬跡,這批騎士到底什麼來頭?甫一露頭,便目標明確,直指影風、影雨兩人,事後又毫無痕跡,顯見是經過周密的計劃。
影風默然片刻,又問道:「影雷呢?」
提起影雷,風九神色有些古怪,道:「影雷大人六日前抵京,聽說影雨失蹤、大人遭截殺的消息,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進宮見了主上一趟,回來便不眠不休的尋找起影雨的蹤跡來。」
影雷和影雨一向不對付,這是在影衛里人人皆知的事實。影雨的失蹤,讓他如此焦灼,讓一干人等大感意外。只是影雷擅長的原不是消息之道,連風、雨兩組都找不到痕跡,他又如何能找到?
風八補充道:「影雨回京時,與雨組人手偽裝成了一個販賣茶葉的商隊,最後一次京里收到消息時,她們正在楚州,然後便整支商隊消失無蹤。這短短几日,影雷已奔赴了楚州一個來回,卻並未有任何收穫。」
楚州乃江河匯流之地,僅大河就有泗水、通濟渠,其餘支流小河無數。在在此處失蹤,影雨如今身在何處,當真不好推測。
影衛在朝中屬於半公開的存在,對付影衛等於公開與慶隆帝對着幹。無論哪方勢力,也不會出此下策。到底是何人所為?影風苦苦思索也不得其法,只得先行擱置,待明日進宮先對主上復命了再說。
翌日清晨,才剛剛響起晨鼓,安喜門的軍士打着哈欠搖動絞索,將城門打開。早已候在門前的一騎,便出示了影衛符節,衝出城去。
他來到風組據點的宅子前,甩蹬下馬,無視風九愕然的神色,直奔進去。
影風已練完劍,正蹲在院中的青石條上,用粗鹽漱口。見他疲倦又焦灼的神情,忙接過清水,胡亂洗漱完畢,迎上前去:「雷,怎麼這麼早?我還說待會進城,尋你一道面見主上。」
影雷薄薄的唇用力一抿,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更為明顯,周身散發出肅殺之氣,冷聲問道:「那些騎士,有何特徵?」
知道影雷的性格如此,加上他心系影雨的下落,影風並不與他計較語氣的不善,回憶道:「無任何特殊之處,面容普通,身手高明出手狠辣,招招都是搏命的打法。從頭到尾,我甚至沒有聽到他們說過一句話。」
聽得影雷的眉頭狠狠一皺,影風是唯一見過他們的人。這讓他如何下手?
見他焦慮,影風將他這幾日思慮分析的結果道出:「你且放寬心,既然對方衝着我和影雨而來,定是有所圖。否則他們隱藏的如此深,犯不着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險,來對付我們。影雨目前應該是安全的。」
影雷沉默不語,影風進房換了衣服,又道:「我今日要去面見主上復命,你可要與我一道?」
影雷點頭。
公主府內,齊王與昭陽公主對坐品茗。
昭陽公主一笑,燦若雲霞:「他真這麼說?」
&樊彬此人,不是為情不顧一切之人。他提出這個要求,不過是為了試探我們罷了。」齊王斜依在身後的欄杆上,意態閒適。
昭陽公主將公主府經營的滴水不漏,因她是女兒身,慶隆帝對她監控並不嚴密,連影衛也只派遣了雨組成員,放在明面上給公主府做侍女。若是有什麼話不願讓她們知道,昭陽公主自然有各種法子,能安排妥帖。
因此,在這裏,才是齊王最為放鬆的時刻。很多話他可以放心道出,有些儀態他也不必端着。
昭陽公主端起茶杯,深深吸了一口茶香,只覺得神清氣爽。揮手讓沏茶的侍女退下,道:「皇兄所言甚是,龍將軍在此時讓樊彬進京,絕不會事出無因。能否爭取到他的支持,樊彬求親一事,我們當全力以赴。」
齊王一對劍眉舒展開來,朗聲道:「待『牡丹花會』後,皇妹便可安排人去塗家,先試探一番口風。橫豎徐家小姐今年才十四歲,還有兩年她才出孝期。她的婚事,徐家眼下應該還未開始議親。」
&昭陽公主輕輕點頭。
單論身世,徐婉真一個商戶嫡女,就算在徐家作為江南道絲綢行當龍頭而存在時,她也高攀不上將軍府。何況如今徐家敗落,她議親可選擇的範圍並不廣。以塗山長的身份,她極有可能會嫁給一位品性良好的寒門學子做正妻。
但以品貌才幹論,在昭陽公主心中,她嫁入那些世家豪門做宗婦都使得。然而這些高門,如何會娶一個區區敗落商戶的女兒為長媳?便是庶子媳婦,也不可能,娶商戶女兒,會被人嘲笑為見利短視。
除非是做妾,才有可能嫁入那些高門。然而,以徐婉真的教養氣度,以塗山長的名聲,怎會容忍她去做妾?因此,樊彬身為龍將軍義子,不用講究門戶之別,他又對徐婉真一見傾心,是徐婉真最佳的選擇。
昭陽公主相信,此事並不難。樊彬的條件擺在那裏,都無須過分美化,只要自己的人將他的誠意講清楚,徐家的長輩想得會比自己通透。
&子嫁人,猶如二次投胎。徐家既然在徐婉真身上下了功夫,當然不會為她輕易擇婿。」昭陽公主面色沉靜,緩緩說道:「能嫁入鎮西將軍府,若不是樊彬的義子身份,這本是萬萬高攀不上的親事,相信塗山長也會贊成。」
齊王摺扇輕搖,笑道:「有皇妹出手,我再放心不過。」這幾年,只要是昭陽公主想辦的事,還沒有一件不成,這也是為何當初揚州彭刺史聽到「雲裳」是昭陽公主的產業,便鼎力相助的原因。
想了一想,齊王又問道:「不過,萬一這徐家另有打算,並不情願呢?」
昭陽公主的嘴角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若是不願,別忘了,那徐昌宗父子還關押在大理寺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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