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徐婉真的話意,丁嬤嬤微笑道:「宜人做事也太過謹慎小心了些。太后娘娘是拿您在心尖尖上疼愛着,區區一名宮女,處置了就處置了,哪裏還需要特意請示太后。」
徐婉真淺笑道:「嬤嬤說的是,太后她老人家一片苦心我焉能不知?只是娘娘的寵愛是一回事,我卻不能恃寵生嬌,不知進退起來。」
這番話,聽得丁嬤嬤在心中暗暗點頭。不愧是太后娘娘看重的女子,行事如此周到妥帖,毫不張揚。又問過了她的病情,留下太后賞賜的藥材等物,方才告辭回去。
丁嬤嬤走後不久,梅心在外面稟道:「二少夫人,白珊求見夫人一面。」
「讓她來,到花廳等我。」徐婉真本來正要差人去提她上來,這下正好,看來她是沉不住氣了。
白珊跟着梅心到了花廳,又等了半晌,徐婉真才款步入內,采絲跟在身後伺候。
看見她進來,白珊不由得一陣緊張。想起白瑤的話,恭敬的跪在地上磕頭:「罪婢見過二少夫人。」
徐婉真緩緩落座,問道:「抬起頭來。聽說你要見我,有什麼話想說?」跟收服古蓉時不一樣,徐婉真想聽聽白珊自己的想法。
縱然整整思量了大半日,在面對能決定自己生死的人之際,白珊仍是掩不住緊張之情。她不是古蓉那樣的老江湖,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侃侃而談。雖然在宮中待了幾年,到底是沒經過什麼事的少女。
面對着徐婉真,白珊只覺得一顆心怦怦亂跳,口舌發乾,兩手胡亂摸了摸衣角,卻仍然難以開口。
見她如此緊張,徐婉真溫言吩咐:「給她上一杯茶,定定神。」
白珊感激的道了謝,接過采絲遞上的茶水,熱茶入喉,才讓緊張的情緒緩和了些。
「回二少夫人,婢子有罪,不該存了邪念,險些害了夫人。」
認了罪,白珊的膽子也變大了,說話流利起來:「婢子仰慕二公子風華,原只盼着能為夫人分憂,能得二公子一絲垂憐,絕沒有要害夫人的意思。但何媽媽找到婢子時,明知她所做的事對夫人不利,婢子仍順了私心,未稟報夫人,還助了她。」
「婢子被豬油蒙了心,有負太后娘娘囑託,對夫人不利,請二少夫人責罰。」說完,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伏在地上長跪不起。該說的她已經說了,餘下就只能聽天由命。
徐婉真看着跪在地上的白珊,一時有些感慨。她原就好奇,這白珊剛剛才進府不久,連地皮都沒踩熱,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和何媽媽勾結?
原來,這都是愛情惹得禍。
追根溯源,難道要怪自家夫君實在太過誘人,撼動了白珊的一顆芳心嗎?徐婉真覺得有些好笑,又覺得白珊有些可憐。
皇宮之中除了皇上,就再沒別的男人。白珊這次出宮,肖太后原也有讓她伺候武正翔的意思,這才讓她心中起了念頭。
說起來,確實也不全怪她。雖然她不忠背主,但她認罪態度又極誠懇,看得出來是真心悔悟了。這麼一個花季少女,徐婉真還不想辣手摧花。
明白了緣由,徐婉真沉吟半晌後道:「你且起來。情有可原,但罪不可赦。我在京郊有座陪嫁的溫泉莊子,你要是願意,就去那邊做事。若是不願,我就將你退回給太后娘娘。」
這就是饒過她了。沒有罰她去做苦役,也沒有將她胡亂配了人,更沒有要她的性命。相較於她犯下的過錯,這樣的處罰實在是太輕省。
白珊激動得流出眼淚,連連磕頭:「罪婢謝過二少夫人。夫人的大恩大德,罪婢沒齒難忘,定當結草銜環以報。罪婢願去夫人的陪嫁莊子,好生做事。」
徐婉真讓采絲將她扶起,溫言道:「你我好歹主僕一場。雖然沒相處幾日,但你能知錯,我信你是個好的。先去那邊,以觀後效。」
白珊顧不上抹去面上的眼淚,連連點頭應下。
徐婉真緊接着吩咐采絲:「你帶她回房,換一身衣裙收拾行李。待我稟了太后,明日就送去莊子上。」
處置完白珊,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桑梓進來請示是否擺飯。
徐婉真有些疲憊,道:「等夫君回來一起擺,我先歇會。」
這幾日先是殫精竭慮的給陳氏佈局,接着又處置古道婆、白珊,心頭還要想着平衡各方關係,到現在方才忙完。心神放鬆下來,便覺得睏乏之意上涌。
打了個哈欠,徐婉真心頭有些不解。明明昨夜休息得很好,也午睡了,怎麼還會覺得疲倦?
靠在窗邊的軟榻上,原想着看會話本歇息片刻,沒料到眼皮發沉,剛合眼便睡了過去。
武正翔回來時,正看到這麼一副美人秋睡圖。她呼吸淺淺,睡亂的髮絲調皮的從她耳後鑽出,右手還握着書冊。
他放輕了腳步退出房門,低聲問候在門外的采絲:「夫人不曾午睡?」
「回二公子的話,夫人午睡了。許是累了,睡了約莫有一刻鐘。」
「用過晚飯嗎?」
「未曾,夫人吩咐等您回來一起用飯。」
「這都什麼時辰了,下次讓夫人先用飯。」武正翔微微皺眉,吩咐道:「讓廚房擺飯來,等夫人醒了就用飯。」
徐婉真才剛剛從昏睡中醒來沒多少時日,這兩日又操心,估計是身子受不了。武正翔雖然心疼她,但又擔心這會讓她睡足了,夜裏又走了困,第二日反倒沒有精神頭。
伸手輕柔的拿開徐婉真手中的手冊,武正翔在她耳邊低聲喚道:「婉真,該醒醒啦。」
連着喚了幾聲,徐婉真才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見到面前是一張放大的俊顏,開心的笑了出來:「翼之,你回府啦?」
「沒錯,我回來了。你再不起來,我可要抱你去用飯了。」這個時候的徐婉真最是天真可愛,武正翔忍不住打趣她。
「什麼呀……」徐婉真羞着嬌嗔:「我自己能起來。」
想着桑梓告訴過自己,在成親那日,就是他抱着自己走來走去,那麼多人看着呢,她就忍不住覺得害羞。
武正翔扶着她,正要從軟榻上起來,徐婉真突然覺得腰間一酸,一股熱流從下身噴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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