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傲然一笑:「世間蒼生與我何干?我不過是為了結一樁因果。」
他這種視蒼生為螻蟻的態度,並不出乎徐婉真的預料。試想一下,你看着螞蟻會有怎樣的心情?螞蟻帝國的興衰,蟻后之間的戰爭,蟻巢的覆滅,可會引起你一絲一毫的憐惜?
武正翔若只是區區一名凡人,他造的殺孽再多,也不會引起這名青年的丁點注意。
他是什麼人?徐婉真已不想再問。
這樣逆天改命,能在三千宇宙中搜羅到自己的大神通、大人物,若不是機緣巧合,自己能跟他對話?本就是雲泥之別,他告訴自己了又如何?
&還有什麼想知道?」
徐婉真本待搖頭,她最關心的,莫過於武正翔日後的命運。但青年說了,命運之線已亂,連他也無法預知未來,那她也沒有什麼想要知道。
然後,她猛然記起一事:「那名殺手是誰派來的?」
青年笑道:「準確說來,他是我派出的。我的肉身降臨到這裏,便受到這裏法則的約束,很多事情無法做到。我想見你,也只能在這裏建立一座陣法,撥動命運之弦,驅使你來到這裏。至於為什麼是殺手將你追殺而至,我卻不得而知。」
這樣玄之又玄的回答,徐婉真無法理解,追問道:「你方才不是說,無法預知未來嗎?」
青年點點頭,道:「無法預知,是因為每人都有一條命運之線,相互交錯影響。成千上萬的人,自然無法知道未來。但要影響具體幾個人的命運,我還是能做到的,比如讓你和他相遇。」
&我來了這裏,那殺手呢?」
青年手一揮,徐婉真眼前出現一幕場景,在昏暗的林中有一片沼澤,她見過的那名殺手正在緩慢向下沉去。只是他意志堅定,努力運着內力,對抗着地心引力。
只一眼,徐婉真便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
&威脅着你的性命,我自然不會讓他再活着。」徐婉真點點頭,眼前一幕消失。
&在外面的肉身,在此已經等了你幾十年。此番事了,正是我法力耗盡之時。這座陣法,還能維持一夜便要土崩瓦解。」
徐婉真吃驚,連他這樣的大神通,都會死去嗎?擔憂的問道:「那你會死嗎?」
青年微微一笑:「怎麼會?肉身灰飛煙滅之際,正是我回復自由的時刻。我的精神已融入三千宇宙之中,只是驅殼。宇宙不滅,我就永存。」
徐婉真掩住小口,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驚訝,天哪!我是在跟誰對話?這是活生生的神仙嗎?還是開天闢地的盤古?這樣的神,竟然跟自己坐在一起聊天?
見她如此吃驚,青年一樂,道:「不必這麼驚訝,我也經常入世。難道,我活這麼久,就是在星際之間遊蕩嗎?那也太孤寂了些。」
徐婉真想想也是,永生的孤寂她不能理解,但人世間的樂趣,她再了解不過。
&若是清楚了,我就送你回去。明日天明之後,林中陣法會崩塌,你不必驚慌,順着門前小路就能走出去。你關心的人,都會在那裏等你。」
徐婉真點點頭,青年又叮囑道:「人世間的路有千百種,往後還要靠你自己來走,這點我愛莫能助。有『電魄雲鐲』相護,我相信你能完成我的要求。」
&魄雲鐲?」徐婉真舉起手腕,仔細看着白玉鐲問道。
&它是我用宇宙形成之初的雷電魂魄提煉而成,你見到的那白色銀絲就是電魄,縱然如今為了護你穿越時空而法力耗盡,但在你危急之時,仍能激發出內在雷電之力,為你示警。但電魄過於霸道,我才用了星雲將它包裹起來。」
青年解釋着鐲子的來歷,眼中露出追憶的神色。這個護體法器,還是他第一件親手製作的法器,充滿了回憶。
原來自己常常戴着左手腕上的白玉鐲,竟然有這麼大的來歷。什麼雷電之魄,什麼星雲,聽上去就很厲害對不對?
就算加上前世的年齡,她也才不過三十多歲,還有着小女孩心性。徐婉真愛不釋手的看着手上的「電魄雲鐲」,心中雀躍不已。
見她如此喜愛,青年喟嘆一聲,「電魄雲鐲」法力已失,跟着她才是最好的歸宿吧!
不過,徐婉真看看鐲子,又狐疑的看看青年,欲言又止。
見她那模樣,青年覺得好笑,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徐婉真遲疑道:「可是,這個鐲子,不是女子的款式麼?怎麼你……」她雖然沒把話說完,但意思再明確不過。
青年哈哈一笑,道:「我那個時候,正是女子啊。性別,很重要嗎?」
看了一樣若有所思的徐婉真,他問道:「準備好了嗎?我們要出去了。」
&等!」徐婉真突然叫道:「我遇到的楠姨,是不是也是你的手筆?」
青年點點頭,道:「我找到你之後,因事關重大,便找到與你同一時空的靈魂,先試了一次。發現若光是以我的法力,無法精確到具體時間。本來是想將她移到和你在的那年,結果卻提前了三十年。」
為了讓徐婉真心甘情願的完成任務,青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是她相詢,便耐心解答。
果然與他有關,徐婉真在心底默念。我就說,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穿越,還是兩人?原來在背後果真是有原因的。
&後一個問題,跟你一樣的人多嗎?」這卻是滿足徐婉真心底的好奇了。
青年微微一笑:「人世間已如此熱鬧,我輩豈會獨行?」
徐婉真點點頭,為之神往啊,那是個怎樣的世界呢?在星際之間穿梭,主掌三千世界,該是怎樣的精彩絕倫?
不過,那樣的世界遙不可及。知道了它的冰山一角,已是三生有幸,這熱鬧喧囂的凡塵俗世才是自己的歸宿。
她收回思緒,嫣然一笑道:「請前輩將翼之也傳到這間茅屋之中,可以嗎?」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既然自己要在這屋中一夜,那麼她想要他的陪伴。
&想好怎麼跟他講了嗎?」
徐婉真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自然不能實話實說,他會把我當成發了癔症吧!」
青年點點頭,手部微微一動,下一秒給她展示了武正翔正坐在木桌前,正莫名其妙打量四周的畫面。
&準備好了。」徐婉真沉聲道。
只見眼前一花,頭部一陣眩暈,她又回到了這座茅屋之中,來到武正翔的身後。
眼前的老人仍然緊緊閉着雙眼,仿佛從來沒有睜開過。幾個呼吸之間,驅殼便分崩離析,化作灰燼。
但在最後那一刻,徐婉真分別見到老人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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