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相遇未免太猝不及防,她來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緒,眼睛酸澀,不知如何自處只得一個勁兒道歉:「對不起真對不起。&p;」
對不起,我沒辦法控制眼淚。
對不起,沒和你打招呼擅自就來了。
還有謝謝,我做夢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會知道我的名字。
「給。」他遞過紙巾:「不用壓抑,我等你。」
葉漾胡亂的點頭,吸着鼻子去了一趟衛生間,等回來,妝已經全卸掉了,露出清秀的臉來。
那天格林酒店所有員工都會看到這麼一個景象,他們已經離職的魏經理坐在靠窗處,對面坐着一個女人,哭的甚是傷心。轉角處有一盆植物,枝葉茂盛,半遮半掩留人無限遐想的空間。
「我們魏經理戀愛了?」
「我們魏經理居然弄哭女人?」
「我們魏經理這是在分手嗎?」
「哎,我有機會了是不是?」
幾個服務員嘰嘰喳喳,討論的不亦樂乎。這頭葉漾平復了心情,不知如何開口。仿佛說什麼都唐突,又仿佛說什麼都多餘。
「你好嗎?」魏浪開口。
「恩,好了。」
「我是問你現在的生活,好嗎?」
「恩,挺好。你呢?」
魏浪輕笑:「我過的太一帆風順,所以最近想要改變,生活上有些小波動。但我喜歡那些波動。」
那她呢?針對她這個意外出現的「波動」他討厭嗎?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葉漾開口。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能一口叫出你的名字?如果是這個問題,我的答案很長。」
初中畢業後,魏浪找到胡蝶,磨了好幾天這才知道n是葉漾,是那個一天至少能碰到一回的女孩子,是畢業那天找瘋了回頭卻在燈火闌珊處的女孩,是那個擦肩而過卻淡如空氣的女孩。
他該想到的。
他也懷疑過,為什麼不去驗證?
高三那年,他又找了一回胡蝶,希望能從她那兒拿到葉漾的聯繫方式。胡蝶很不耐煩:「大哥,我管你叫爹行不行?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還惦記着?你問我也沒用,我和葉漾早就不聯繫了,哪還有什麼聯繫方式。說真的,就算哪天我在大街上認出葉漾了,也未必打個招呼。」
隔一個月,胡蝶輟學了。想來想去,她將此事告知魏浪:姐姐要脫離苦海了!我不是念書的料,也沒心情去感受高考莊嚴的氣氛了。
他們學校離得近,魏浪臨時去了胡蝶學校。隔着窗戶看到坐在最後一排的女孩吹着口哨收拾東西,像是泄恨般,將那堪稱「寶貝」的參考書當着老師的面扔進垃圾桶里,末了,手上甩着一本書,挑釁的大着嗓門問:「有沒有想要的?這本書還是新的,要就快點兒,不說我可就扔了。」啪,她扔的很準,垃圾桶被她砸倒了。班上靜悄悄,後排幾個男生回頭沖她笑,惡趣味的豎起大拇指。老師氣的臉色發紅,一言不發的冷眼看着這個糟心的惹禍精離開。最多半小時,都要離開了又有什麼不能容忍的?
胡蝶忽覺沒意思,手一用力,桌子合上,發出啪啦一聲巨響。手上空空插着兜出了教室。門外魏浪還在,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畢竟三年來她們沒見過面,只發過幾次消息。
「你這好學生真仗義,居然請假來送我?」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為什麼輟學?」魏浪問。
「沒意思就不想念了唄!」她聳聳肩率先離開:「我高一就不想念咯,忍到現在算是仁至義盡對得起我爸媽了。」
「你的行李呢?」魏浪問:「我這不能白來一趟,好歹物盡其用充當下搬運工。」
胡蝶指指前面:「門衛室那。」
三年攢下來,行李委實不少。加上胡蝶輟學,她娘老子氣瘋了,家門也不讓她進,任由她自生自滅。三年來,胡蝶在班上也沒什麼好朋友。唯一一個玩的好的女孩,關鍵時刻掉鏈子,許是知道班主任不喜歡胡蝶,女孩便裝聾作啞。偶爾兩人眼神對視上,她會悄無聲息的挪開。
「你拿這些。」魏浪指了指不重的鍋碗瓢盆。手上掂量着那一袋子被子的重量,兩手提起頗為吃力,加上胡蝶又在袋子裏塞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就算魏浪勤於鍛煉,也不得不敗下陣來。
他的背上汗濕了一片,額間劉海耷拉在腦袋上。胡蝶忽然一陣心煩,拿起盆站在一邊像個陌生人:「你來幫我搬東西也沒用,我沒葉漾的聯繫方式。」
「我知道。」他重新將袋子打結,調整了舒適的角度甩到背上:「走吧。」
這個世界真奇怪!
他算哪根蔥來幫她?
「當年,我替你們送信,不是因為我善良。而是因為我和葉漾關係好,而且我骨子裏不愛學習就喜歡撮合這種破事。這讓我產生一種惡趣味的愉悅感懂嗎?」
「哦,懂了。」
為什麼不生氣?
為什麼?
出了校門就是小吃街,街道狹窄,人來人往。出租車一般是進不來的,得要走出這條路才能攔到車。兩人一前一後,少年一次也沒休息過也沒再主動開口說話。
「為什麼來幫我?」她泄氣了,頭一回無力的投降。
所有人都知道胡蝶是被學校勸退的,只有魏浪以為她是好姑娘。也許是人性太涼薄,離開那一剎那,四面八方充斥的孤獨感裹挾而來。和魏浪道別,純屬一時興起,沒想到,最後送她的也只他一人。
「我們不是朋友嗎?」他笑,放下行李,微微喘着氣,汗珠從額間冒出來,沾濕的劉海微微打着捲兒,整個人微微發着光。
胡蝶沒說話,憑她送過幾回信就當她是朋友?
胡蝶忽然覺得葉漾看人的眼光極好。
空氣靜默了,等車時車不來,颳風時雨不來。可是她愛上這種感覺,蝴蝶覺得心臟狂跳,多看魏浪一眼,傷感的不好的、叫囂的無奈的情緒煙消雲散。記憶中那個青澀的少年個子高了不少,眉眼間不在寫着「我比你們小三歲」幾字。肩膀闊實了,她好想摸一摸。
「車來了。」魏浪道,他伸手攔車時大半身體擋住了夕陽。胡蝶忽然不想輟學了,她想回去接着念,起碼離他近點兒,又想到班主任、同學臉上顯現的令人作嘔的表情,她覺得還是走吧,沒什麼值得留戀的。只一瞬,收回小心思。
上了車,她搖下車窗沖他笑:「謝謝你,魏浪,我真的、真的很開心。我現在後悔沒有和葉漾保持聯繫了,否則這個時候一定能幫上你。」
魏浪搖頭,順手付了車費:「沒事,真沒事。還有,你要好好的。」
毫無懸念,魏浪考上了重點大學。領大學通知書那天,魏浪再一次撥通了葉漾家的號碼,可惜,一如三年前: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機械女聲後是規律的「嘟嘟」聲。
他清了清嗓子:「葉漾,我考上了。」
第二句:「以後我不打給你了。」
如那年夏天,他用着千把女鬼的筆名抱怨做老師家的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
n問為什麼?
他道:「我成績好,大家覺得理所應當,因為你是老師家的孩子。我成績差點兒,他們會帶着諷刺的面孔嘲弄我:老師家的孩子又怎麼樣?結果還不是考這麼點兒。」
他在信上畫了好幾個無奈的苦臉,成功的將女孩逗笑了。
總之,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好在他從小學習就好,不好的是隔壁鄰居那老師家的孩子。葉漾說羨慕他,他則羨慕她,羨慕她有一個可以打架的妹妹,羨慕她們班的同學和她年紀相仿,羨慕她懷着最大的善意看待這世界。
她沒有在他生命長久存在,卻因為葉漾的存在,他的內心深處始終存了一片春暖花開。
大學期間,胡蝶隔三差五找他,同學一度認為她是他女朋友。
他笑着解釋不是的,只是朋友。有一回,胡蝶聽見了,悶悶不樂。她進社會早,做事很隨意,起先在魏浪高中附近裁縫店當學徒,而後又去了魏浪的大學附近飯店當服務員。妝越畫越濃,衣服越穿越少。只是在面對魏浪時,她會穿的正常點,收腰的裙子襯託了好身材,為了穿給他看,胡蝶已經一個星期沒吃晚飯了。
「魏浪。」胡蝶終於開口:「你還忘不掉葉漾嗎?」
乍一聽,葉漾這名字,魏浪沒說話。
忘不掉嗎?他不知道。
為什麼忘不掉?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回答的很坦實:「談不上忘不忘,你不提她時我也想不起來,你一提,我就要想上好幾天,會看她寫給我的信,回味當時的心情,而後又會忘記曾有葉漾這個人。等下一次自己再不經意想起來再忘記。循環往復,如此而已。」
放棄是一件很輕鬆的事,眼睛一閉,不去回想,頓時就輕鬆了。他放棄過,可就是時不時想起,最後他也不清楚是不是放棄了。
胡蝶暗淡了雙眼:「早知道當年送信時,你問我:我是不是n,我就該回答:是。」
「我知道你不是。」魏浪心思通透,信里的葉漾善良、開朗卻又敏感膽送信的舉動太大膽,絕非她能做的出來。
「那」她看向他,臉色微醺,用力咬緊嘴唇:「你在大學遇到心動的人了嗎?」
「沒有,老實說我還沒考慮戀愛。」魏浪並不是一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他會參加各種活動,也並不排斥愛情的到來,只是日子就這麼流淌,沒有遇到心動的索性罷了。他更不能肯定對葉漾的念念不忘就是愛情。
「那」胡蝶壯着膽子去碰他的手,溫暖的熱氣相互傳遞。魏浪身子一僵,沒有躲開。這種行為鼓勵胡蝶往下說。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連大專都沒念過,而你是重點大學高材生。但但是喜歡一個人也許或許有時候是和學歷無關的。我喜歡你,你不要太有負擔,我不以結婚為前提的,哪一天,你遇到心動的人咱們再分手也行。」
她知道魏浪會拒絕,而她所能做的就是告白後等魏浪拒絕。有那麼一剎那,她後悔了。這次衝動也許決定了她以後不能再自如的來看他了。
一雙溫暖的手蓋在頭頂,魏浪笑着看她:「謝謝你的喜歡。」
這是拒絕了。
意料之中。
他們本就不同路。
胡蝶也笑了:「不用謝,不過你真不考慮一下?過了這個花叢,可沒這隻蝴蝶了。」
魏浪拍了一下她的頭:「不考慮了。還有,別太降低底線,你很好,值得擁有更好的。」
胡蝶想了很久,覺悟也許一秒、一天或是十年,有些人一輩子也覺悟不了。胡蝶意識到自己的渺她從未仔細看過這個世界,甚至沒有交到可以說話的朋友。她還年輕,她過得日子卻是遲暮。辭職打包輾轉反側別的城市打拼,就像魏浪說的那樣,她值得更好的,不親自去闖蕩一番,永遠不知道自己要適合多優秀的才行。
大學四年,魏浪談了一場戀愛。沒有轟轟烈烈,如大多數愛情那樣,細水長流、平庸一般。
畢業那天,女孩主動提出分手,魏浪恍惚了會兒,點頭答應了。誰料女孩哭的更凶:「我就不應該找比自己小的男生談戀愛。魏浪,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
什麼是愛?
「我承認,你是一個好男生,對我好,每個節日會送禮物給我。別的女生有的我也有。可是愛情不等於只對一個人好,就像我只看到你的嘴角笑,你的眼睛無動於衷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不愛我的。就像我想分手,你不是挽留而是同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完了。」女孩絮絮叨叨說了很久,他聽懂了又覺得沒聽懂。
但他知道回不去了。
畢業後,因為學的酒店管理,便去了自家酒店當了經理。酒店事兒不多但也紛雜,但也忙的其所。家裏人張羅着給他相了一個姑娘名曰劉芳,書香門第父母皆是老師,算是門當戶對了。魏浪赴約,這是他第一次相親。女孩很文靜,話不多。之後沒有刻意聯繫,關係一直不淺不淡。羅徊見之,每每調侃喚劉芳「表嫂」。
不知為何,魏浪就是不開心,這種不開心是自心底產生的無快樂源泉的殘骸。他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開朗如胡蝶他當了妹妹。文靜如劉芳他做了藍顏。對酒當歌侃侃而談倒也罷了,同蓋一床被生兒育女便想也沒想過。羅徊說他得了婚前恐懼症,他很清楚的知道不是。而後委婉的向劉芳表達了此意,劉芳表示理解,她也未有婚嫁之意,只是父母催的急,兩人達成共識便演戲騙起雙方父母來。
直到有一天,胡蝶忽然又聯繫他了,那時候她早已為人妻,生有一子,生活順風順水,人也胖了不少。
她道:「哥,我聯繫上葉漾了,你要不要她號碼?」
胡蝶是一個藏不住話的人,魏浪心知她肯定是問過葉漾關於他的事了。
「她還記得我嗎?」魏浪問。
「記得。」胡蝶哼笑一聲:「我一直諷刺你沒什麼大出息,她無動於衷。你確定要聯繫她?這麼多年了,那什麼狗屁筆友都了,她要真想找你,怎麼樣都能找到。同樣的,你要真心尋她,何苦等了這麼多年,說來你們倆骨子裏像的很,以為那是愛情,又怕見面會幻滅,其實那不過是被回憶美化的錯覺罷了。」胡蝶頓住:「不好意思,我激動了。」
「沒事。」他並不覺得胡蝶說的有錯。
「切,老好人。」胡蝶不知為何又生氣了,涼涼的扯了扯嘴角:「你要真想找她,自己想辦法去。我憑什麼幫你,你真的是又自私又懦弱。」啪一聲掛了電話。
初中那會兒不流行,加上魏浪早已不和那些人聯繫。現如今,找人如大海撈針,更何況是找不同班的葉漾。
好在他初中有一好友王強住在家邊上,為人開朗熱心,兩人過年時還串串門。魏浪向他打聽葉漾,王強搖頭:「我那時候只顧着念書,哪有機會去招惹女生,還是別的班的。不過小浪,你可真浪啊,深藏不漏!你爹眼皮子底下早戀。」
魏浪一腳踹過去:「你有幾個初中同學的號碼,都給我,我逐個加。」總會有人知道葉漾。
他一口氣加了三十多個人,一個一個打聽。如他所料,並不順利。就在他放棄時,以前坐他前桌的女孩忽然想起來了:「我朋友認識葉漾,這樣吧,我幫你打聽打聽,記得請我吃飯。」
就這樣,他如願拿到葉漾的,卻沒加上。對方有驗證號:我的號碼是?
魏浪不知。
這莫過於世界上最大的寂寞了。曾經他以為他們是無話不說的,而今,他過不了驗證。
一天,葉澍打電話過來:「你的私人號碼我能給一個人嗎?」
「誰?」
「葉涵」
她要來幹什麼?
「的姐姐。」
她姐姐要來又是幹什麼?等着,葉?
他想起來了,葉漾曾說她有一個妹妹,還抱怨她妹妹不懂事,老是和她搶新衣服。
「她姐姐叫葉漾。」魏浪問,肯定句。
「恩。」
「葉澍,你個臭小子。」他敢肯定葉澍早知這件事了。
果不其然
葉澍:「恩。」
葉澍:「你可以生氣,但你要知道最終告訴你的人還是我,所以先前欠你的人情兩清了。」
魏浪等了三天,也沒等來隻言片語,他決定去找葉漾。正逢有幾家公司挖他,薪酬待遇不相上下。魏浪最終決定去待遇最差的公司,只因那家公司在葉漾工作的城市。
第一天,他去她公司尋她,被告知葉漾出差了。對方禮貌問:「要不你寫下你的電話和號碼。等葉漾回來了,我告訴她。」
魏浪謝絕了。
久別重逢還是在現實當中上演的好,在電話里,隔着電波兒和十萬八千里的距離,總覺得不正規。而後回格林酒店,交接事情。一年輕的兼職大學生告訴他有個漂亮的女人來找過他,魏浪以為是劉芳便沒在意,而後聯繫劉芳,劉芳雲裏霧裏,但很確定的告訴他不是她。
第二次,趁着假期乘車又去了一趟葉漾公司。他忘記了,忘記她也放假了。魏浪坐在她公司對面的咖啡廳喝了一杯下午茶。
門口樹的葉子很香,樹蔭下垂了白色的花。
茫茫人海終會相遇,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不要太晚,魏浪暗暗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太晚。他已是半身浸江半身涼,半是期待半成空。
回到家和決定父母攤牌:他和劉芳不合適。魏安安很生氣,罵了很多,類似拋下酒店跑去給別人打工這事兒或是歲數大了,知道怎麼欺騙父母云云。
魏浪心情也不佳,羅徊依舊吊兒郎當的玩音樂,若真是從事這一行,魏浪倒也罷了,偏偏羅徊染了一頭雜毛,語氣桀驁:「興趣懂嗎?將興趣當事業賺錢那是對它的褻瀆。」
羅徊不懂如何當一個稱職的經理,新官上任傷不起,隔三差五打電話給他。魏浪也煩了,決定抽了個空好好培養這小子。
羅徊一見魏浪回來,嘚吧嘚吧的開了一包間,算是給他接風洗塵。羅徊瘦了一些,許是長大了思想成熟了不少,知自家生意不能敗壞,真心向魏浪請教。魏浪有一搭沒一搭聽羅徊抱怨這段時間遇到的事兒。或是給意見,或是教他下回遇到這種情況如何做。
末了。魏浪開口:「那一頭頭髮給我整回來。」
羅徊不悅:「行為藝術懂嗎?這叫時尚,我沒留辮子就算不錯的了。」
兼職女大學生發消息過來:魏經理,那女人又來了。
魏浪:好,我知道了。
兼職女大學生:她來尋你三回了,就坐窗邊,可漂亮了,頭髮卷卷的很有范兒。
魏浪收起手機,起身。
羅徊問:「你怎麼走了?我還沒說完呢?不對,嘿嘿,你還沒吃完呢?」
魏浪回頭:「去洗手間。」他穿過客廳跑到區。
沒有人,沒有。
「魏經理,你怎麼來了?」和他共事過的服務員驚訝極了。
「天機。」
不可泄露。
他淡笑,心中落寞,轉身離去。
「魏浪!」有人在喚他。
魏浪很少哭,他比同齡人也害怕別人嘲笑他自小性格要強。碰了撞到了,身上留了疤也不哭,哭的人不爺們兒。可是現在他很想哭,眼圈微紅,鼻子酸澀難忍。他轉身,那個女人早已背對他胡亂的在包里翻找着。
「你好。」他開口。
女人沒反應,肩膀一聳一聳。
「你好。」他又喚了聲,眼皮上抬出兩道深折,極淡的笑了笑。
她抬頭了,和他四目相對。
「你好,葉漾,好久不見。」
她又笑又哭,聲音梗塞:「你好,千八女鬼,真的真的好久不見。」
太陽像摔碎在天上的雞蛋,光芒萬丈,美不勝收。
她尋了他三回,他也找了她三回。
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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