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如但笑不語,繼續往圍場走去。
沈月彤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姐姐,我和國師的婚事,你會為我做主吧?」
沈月如直視前方,蓮步曼妙,裙裾掠過地面,壓裙玉佩巍然不動。
她的美眸中掠過道道暗芒,卻並不言語。
沈月彤無奈地望着她離開,最後只得跟上去。
她們快走到圍場時,正好迎面碰到沈妙言。
沈妙言手持兩枝開得正艷的桃花,添香在她身後,牽着掠影,主僕二人正歡快地聊着什麼。
沈妙言看見沈月如,聞見沈月如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金盞香。
她的大堂姐,素愛用金盞香熏衣。
她想着,稍稍屈膝行禮,小臉上卻都是漫不經心:「皇后娘娘。」
「免禮。」沈月如聲音淡淡,美艷端莊的臉上浮着一抹得體的笑,「得知妹妹被國師所救,本宮甚感安慰。國師對妹妹有救命之恩,妹妹須得好好報答才是。」
沈妙言捧着花,靜靜看她,她頭戴嵌紅寶石的華麗鳳冠,身着繡滿鳳凰牡丹的宮裝,不過十八歲,便已經是楚國的皇后了。
她站在花叢旁,明明年紀輕輕,周身的氣勢,卻已經能夠壓住金色、紅色等貴重顏色。
仿佛,她生來,就該穿這一身鳳袍,就該戴這一頂鳳冠。
可是,那鳳袍,那鳳冠,明明是她從自己這裏偷去的。
她滿身錦繡,坦然自若地母儀天下,坦然自若地接受着萬人朝拜,可誰能看得出,她內里的敗絮其中?
誰能看得出,這位所謂的皇后,其實是一個小偷?
沈妙言默默看着沈月如,想起了很多事情。
楚國貴族女子,年過十五便該定親,可她這位大堂姐,卻在家中多待了足足三年。
那麼多人議論,那麼多人嘲笑,可誰都不知道,她的大堂姐,其實一早就有了目標吧?
她想起了曾經,楚雲間來沈府拜訪時,她躲在屏風後,卻看見她這位大堂姐妝容精緻,與楚雲間在花廳里,就着一副寒山圖談論古今。
彼時只以為他們不過是偶然相逢,可今日看來,卻分明是早有預謀。
「我姐姐跟你說話呢!」沈月彤見沈妙言出神的模樣,忍不住呵斥。
沈妙言淡然地笑了笑,盯着沈月如說道:「大姐姐教訓的是,妙言自當遵命。該報的恩,努力去報。該復的仇,一刻不忘。」
沈月如與她對視,她的皇后威壓,竟不能使這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害怕。
不知她是膽大,還是無知。
「努力成長吧。」
沈月如大步往前走去,精緻的紅唇勾着一抹輕笑,雖是好話,可聲音里卻透着輕慢。
沈月彤落在最後,靜靜站到沈妙言跟前,俯視着她,俏臉上掛着冷笑:「沈妙言,好好珍惜活着的時光吧。也許再過幾天,你就會被人發現,莫名其妙死在了床上,哈哈!」
她說完,囂張地撞開沈妙言,揚長而去。
沈妙言轉身,默默看着她們離去的背影。
添香往地上啐了一口,很是不屑。
「添香姐姐。」沈妙言忽然出聲。
「怎麼了?」
沈妙言仰頭看她,茶褐色的圓眼睛裏,滿是複雜:「她們,要對我下殺手了。」
添香怔了怔。
夜色籠罩了紫陽山谷,篝火很快被升了起來。貴族們圍坐在篝火旁,今夜的晚膳乃是白日裏打來的獵物。
烤肉香味兒和酒香瀰漫在每個人的鼻尖,宮廷舞姬和樂姬們賣力地為眾人表演,一派歌舞昇平景象。
而在看不見的黑暗角落,樹林深處,身着華服的女人提着一盞燈籠,正被一名紅衣男人按在樹幹上。
女人正是溫傾慕,她那張雪白小臉滿是難堪:「花容戰!」
花容戰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居高臨下地盯着她,隨即低頭湊近她的面龐,兩人的唇瓣相距不過半寸,「晉寧王妃如此嬌呼本公子的名諱,可是深閨寂寞了?」
溫傾慕面容頓時漲得通紅,「你說王爺在此,讓我獨自前來,我來了,你便是專程給我難堪的?!」
「呵」花容戰撫摸着她雙頰的那隻手,緩慢地往下滑去,一路輕撫過她的玉頸,「你的王爺,怎會在這種地方?他自是溫香軟玉在懷,紅羅軟帳,纏綿!」
他斜挑着一雙桃花眼,毫無感情地注視着溫傾慕,冷漠地看着她在他的手掌下微微顫抖。
兩行清淚從面頰滑落,溫傾慕抬眸凝視着花容戰:「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才肯,不再羞辱我?
花容戰的大掌在她頸間頓了頓,隨即一路往下,探進了她的春衫里。
溫傾慕身子一抖,他已經不是在撫摸了,而是在揉捏,毫不憐惜地揉捏。
她手中的燈籠掉在地上,散發出薄薄光暈,只照亮了這一小方天地。
花容戰的手巧妙地解開了她的衣帶,他靜靜看着她的春衫滑落在地,她白膩的肌膚裸露在空氣之中,映襯着漫山遍野的夜色,呈現出一股別樣的誘惑。
他知道她還是處子之身,她看起來,還是如此稚嫩。
溫傾慕低垂着頭,聲音低沉而受傷:「過去是我對不起你,可花容戰,你已經折磨我整整一年了,放過我」
「放過你?好讓你安心做晉寧王妃嗎?」花容戰唇角挑起一抹邪氣的笑,「溫傾慕,你想都別想。」
他說完,托住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上了那小小的櫻唇。
她的味道很甜,他很早就知道。
只是為何,今夜她的唇齒之間,多了一絲苦澀?
這苦澀讓花容戰很是不悅,他猛地咬了一口她的嘴唇,直到確認有血腥味瀰漫開,才鬆開口。
兩人的唇瓣間拉開一條銀絲的唾液絲線,朦朧燈籠照耀下,看起來曖昧而又旖旎。
溫傾慕閉着雙眼,默默流着眼淚。
花容戰盯着這樣的她,忽然大怒,猛地將她推倒在地。
她嬌嫩的肌膚划過小石子,硬生生被擦破了好幾處。
「到底是別人的女人,髒得很。比不得本公子的姬妾們嬌艷柔媚,乾淨純粹。」花容戰說着冷酷的話,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溫傾慕趴在地上,依舊閉着雙眼,任由眼淚肆意滾落。
對她而言,最難忍受的不是他的輕薄,而是他的羞辱。
到底是別人的女人,髒得很。比不得本公子的姬妾們嬌艷柔媚,乾淨純粹。
這話猶如凌遲,在溫傾慕的心上,剜下一片又一片肉,殘酷而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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