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現代人做房地產投資,買幾套鄰近的房子一同出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羅騫這樣做,夏衿也沒覺得奇怪,問了這一句,便不再說這事了,跟着羅騫進了後面的一處廳堂。
羅騫還沒坐穩,就對於管家等揮了一下手:「你們下去吧。」
於管家和樂水立刻麻溜地退下。
魯良去羅府傳完了話,是跟着羅騫一道回來的,在半道上遇見了夏衿,便一起跟來了。
聽到羅騫的吩咐,他卻沒有立刻出去,而是看向了夏衿。
夏衿對他這態度十分滿意——羅騫身份地位比較高,換作別的下人,下意識會聽他的吩咐,跟着一起退出去。魯良卻能擺位置,知曉自己是夏家的下人,而不是羅家的下人,這很好!
她正要吩咐魯良出去,卻聽羅騫一聲低喝:「出去。」
夏衿和魯良都愕然。
羅騫一向有着「有禮不在聲高」的穩重、有禮,即便是對待他自家犯錯的下人,也從未出重語喝斥過,更何況是別家下人。
夏衿轉過頭去,看到羅騫嘴唇緊抿,眼底里儘是煩燥,她心裏一動,隨即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關心則亂!
這世上,能為她的事急成這樣的,除了夏正謙夫婦和夏祁,恐怕就唯有羅騫了。
她朝魯良揮了揮手。
魯良趕緊退了出去。
魯良的身影剛剛消失在門口,羅騫就開口了:「你別急,一切交給我。」
夏衿再次轉頭,結果一下就撞進了羅騫那漆黑而深邃的眼眸里。
「相信我,不會有事。」羅騫的嗓音低沉而雄渾,如大提琴奏出來的旋律,直抵夏衿的內心深處。
她定了定神,好奇地問道:「你想如何處理?」
朱友成是朱知府的兒子,朱知府是羅維韜的頂頭上司,羅騫想用權勢去給他施壓,完全行不通;而夏老太太是夏衿的祖母,羅騫心儀夏衿,即便知道夏老太太不是東西,也不可能在她這裏做手腳,打狗也要看主人麼。兩條路都行不通,她很好奇羅騫會如何應對。
羅騫將手握成拳頭放到嘴邊輕咳一聲,低聲道:「朱友成不是要納你作妾麼?只要讓他沒能力納妾就行了。」
「……」夏衿睜大了眼睛。
沒能力納妾?這意思,她秒懂。
尼瑪,她才用這樣的手段治了羅宇好不好?沒想到,隔上幾天羅騫就把這手段用到朱權成身上了。難得兩人壞得這麼合拍,她要是不嫁給他都沒天理了。
見夏衿用那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驚訝地望着自己,似乎一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羅騫頓時覺得不自在起來。
不要這麼聰明好不好?他真不是有意思在她面前提什麼「不行」這種話題的。一個未婚男子,一個妙齡少女,兩人還……咳!
夏衿見他的俊臉忽然紅了起來,心裏不由得一跳。她轉過臉來,盯着自己面前的地下,心底暖暖柔柔的,還帶着股子甜蜜,感覺十分的好。
沉默了一會兒,她輕聲問道:「咱倆的事,你有信心說服你母親麼?」
這一回,她用的是自己女子的嗓音。
羅騫怔了一怔,旋即抬起頭來,望向夏衿的眸子驚訝裏帶着一種狂喜,說話都結巴起來:「你……你……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娘同意,你願意嫁給我?」
夏衿輕輕點了點頭。
「你……我……」羅騫激動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伸過手來似乎想握夏衿的手,可伸到一半,自覺不妥,又收了回去。
他胸脯一起一伏,呼吸都深了許多。他望着夏衿,眼眸認真而真摯:「你放心,我會說服我娘的。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受委曲。」
夏衿抬起眼來,看向他,一下沉入他深情凝望的旋渦里。
屋子裏一片寂靜,只有一種暖暖甜甜的氣息瀰漫在空中,久久迴旋不去。
夏衿垂下眼瞼,平生第一次紅了臉。
「衿兒……」羅騫低聲呢喃。
這一聲雄渾里又不失清朗的低吟,讓夏衿的心都顫了一顫。她只覺自己呼吸都困難起來。
不過她終是江湖兒女,綠林女漢子,很快就從這粉紅的旖旎**中清醒過來。她張目望他,「撲哧」一聲笑了起來,脆聲問道:「對着我這張臉,你不覺得彆扭嗎?莫非你喜歡的是我哥哥?」
「胡說。」羅騫輕斥一聲,隨即也笑了起來,剛才凝滯的**氣息一下消散了,空氣都輕快起來,「或許在別人眼裏你是夏祁,但在我眼裏,你就是你。你就是穿了男裝,還是跟你哥不一樣。我不用看,就能知道。」
夏衿心裏又是一跳。
艾瑪,這怎麼破?羅騫平白一句話,她都覺得是悅耳動聽、撩人心底的情話。這傢伙,不會是情場老手吧?
這麼一想,她覺得有些事,還是事先聲明的好:「雖然咱們的事八字沒一撇,但有些話,我還得跟你先說一聲,別到時候你在你母親那裏努了半天力,好不容易把我娶進了門,然後發現,咱倆三觀不合,吵吵着又要和離。這不自找麻煩嗎?」
羅騫臉色一黑,腦門上也掛滿了黑線:「和離?咱們這還沒怎麼的呢,你就想着和離?還有,三觀是什麼東西?」
「咳……」夏衿也覺得尷尬不已。兩人這是戀愛關係還沒確定下來好麼?這麼早就談論什麼「和離」,真不合適。
但話必須得說清楚:「我的丈夫,是不能納妾的,通房都不許有。如果跟別的女人有染,我就帶着孩子離開。還有,我不是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雖然會儘量做賢妻良母,但有需要出門處理的事,我便會扮男裝出門,就像現在這樣。」
夏衿這番話,要是在別的男人面前說,定會被大啐一口,再扇個耳光,罵她個狗血淋頭。
貧民多收了三五斗,還要買個小老婆回去玩耍呢,羅騫作為世家公子,官宦子弟,相貌英俊的少年公子,竟然不能收小妾、通房,和離了孩子還得跟老婆,老婆還要女扮男裝出去跟別的男人廝混,這簡直沒天理好嗎?你以為你是皇帝、皇后捧在手心裏的公主啊?
可羅騫能看上夏衿這款女人,並且喜歡得要命,世界觀和價值取向註定是跟古代一般主流是不一樣的。
聽了這話,他竟然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放心,我看着我娘為了小妾痛苦了十幾年,我自己又差點死在姨娘手裏,還跟庶兄自相殘殺,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讓我妻子受這樣的罪,這輩子我都不會納妾的,我不想我家後院也變成這樣。至於出入自由,我現在沒覺得你這樣不妥,以後自然也不會限制你。」
說到這裏,他抬起眼,用漆黑的眼眸看着夏衿,依然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語調:「至於和離,你就別想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既無和離,孩子跟誰就不用討論了。」
夏衿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怎麼樣的,兩人在一起時會說些什麼話。但她覺得,再沒有比剛才羅騫說的更動聽的情話了。那些什麼「我愛你一輩子」、「海枯石爛永不變」跟他這實實在在的承諾一比,簡直是弱爆了。
望着他的俊顏,她忽然就覺得她的心被填滿了,變得踏實而充盈。她終於知道了幸福的滋味。
她凝望着羅騫,嘴角漸漸地翹了起來。
「如此,我就把這事交給你了。」她道。
「好。」羅騫的嘴角也翹了起來。
能給她做依靠,他感覺很好。
來之前,夏衿還想問他,這件事跟羅宇是否有關係。但此時她卻覺得不需再問了。這件事不管誰是背後指使者,羅騫都不會放過他的。他既然讓她把一切交給他,她再過問,倒顯得不相信他的本事。倒不如做一回小女人,好好享受一把男人的呵護。
當然,她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任由夏老太太在後院燒火,直接把她給賣了。下一把藥,讓老太太或中風或直接見閻王,以後再不能搞風搞雨,是夏衿定然要做的事。
只是夏祁第二日就要參加童生試,老太太死了,他得馬上呆在家裏守孝;老太太病了,也沒準要指名夏祁去伺候她。即便她病得沒辦法說話,夏祁這時候放着病重的祖母不伺候,還跑去參加考試,也是德行有虧,終是不妥。
所以夏衿將老太太的賬先記了下來,準備等夏祁拿到秀才身份再說。反正那頭有羅騫張羅,她這個小妾,自然是當不成的。
童子試亦稱童試,分為「縣試」、「府試」及「院試」三個階段。縣試在各縣進行,由知縣主持,連考五場。通過後,隔兩個月進行由府的官員主持的府試,連考三場。最後再參加由各省學政或學道主持的院試。
臨江城是個府城,府衙、縣衙都設在此處。所以無論是縣試還是府試,他都不用跑到別處去,只在臨江參試便可以了。
那日晚上,夏衿回到家後,特意去了夏祁房裏一趟,將羅騫會出面擺平此事的話跟他說了。夏祁也知道唯有他身份上去了,才能給父母、妹妹一個安穩的生活。所以那晚雖然有些緊張,依然強迫自己入了睡,第二天精神抖擻的帶着小廝,去了考場。
夏衿跟着父母一起乘車送他到縣衙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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