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一過,金夕開始在柔夫人的指點下修習五行術。
姬慕菲無心修煉,只做個跑堂的便心滿意足,奔來跑去伺候着金夕,只要金夕在身邊,她的笑聲就不斷。
初級修煉只是打坐,在柔夫人的幫襯下,金夕意集丹田,開始向五行對應的身體部位灌注真氣,以圖擴大真氣容量,生出更霸道的罡氣。
而五行之修極為複雜,就如土系,脾、胃、肉三體,稍有不慎,便有木系肝氣騷擾,導致前功盡棄。
最後,在柔夫人的調教下,金夕首先提煉木系真氣,因為體內失去金氣根,反倒成全木氣,而後再依照相生系統逐一修煉。
金夕體內餘下的四種氣根皆是絕佳的底子,不出半年,除了五行之金,其餘四氣全部修成一層!
金夕運起真氣來,忽覺大勝從前,真氣遊蕩自如,體內力量源源不斷!
「金夕哥哥,姑姑不在,你打一掌給菲兒瞧瞧!」
只要柔夫人不在,姬慕菲都是提出這等要求,就好像她自己擁有法術一般,不管金夕打成什麼樣子,她都是格格大笑。
金夕擦擦額頭的汗水,瞧向了院子中一樽裝滿水的木盆,凝氣於全身,再集結脾胃皮肉之力,引導土系真氣隔空打向水內!
嗚!
嘩啦!
一道風響,木盆內的靜水忽然躥起來,水花噴濺四溢,沖盪的力量使得盆檐一處脆弱的地方炸裂,隨着清水流淌出來。
「好啊,好啊!……壞了!壞了!」
姬慕菲見木盆被震裂,慌忙跑過去,一定是怕柔夫人回來責怪,雙手胡亂地阻擋水注外溢,裂口之上的水還是流出來,瞬間弄濕了她的衣衫。
金夕覺得好笑,瞧着姬慕菲胸前白衣濕漉漉的,竟透出來少女的凸凹,心裏暗道:這妮子也長大了,忽然想起了陰影派的寧兒,臉又燒紅起來,畢竟那日按住了她的那個地方,下意識地捏了捏手。
想到了寧兒,便想到了段小二,幾次偷偷去寧劍派,結果還是被弟子趕了出來,看得出,府主幾次派人去尋自己,也讓弟子們受了不少委屈,怕連累他們只好作罷。
想到了段小二,不由得又念起那個召巳!
打了段二爺一個嘴巴的天陰派弟子!
志不在傷人,不在報仇,不過總該教訓教訓他了,不為段小二出這口氣心裏頭總不是滋味。
而空戎和天陰,娘都打不過,還是往後拖拖,總有一日要出了心中惡氣。
想着,他便籌備好了一塊黑布塞在衣兜內,一旦時機成熟,蒙面干那個傢伙!
姬慕菲終究沒有控制住,清水灑了一地,笑嘻嘻來到金夕面前準備再褒獎一番。
金夕看過去,她的前襟被水打濕,緊緊貼在胸前,兩個突兀的圓處清晰可見,立即伸手向外抻了抻衣服,呵斥道:「快去換衣服,讓人瞧見了多丟人!」
姬慕菲低頭瞧一眼,也是格格笑起來,隨口答道:「這裏哪有外人,人家不怕哥哥瞧見!」說罷,小跑着回屋換衣。
晚夜,金夕撒謊說多打坐一會兒,待柔夫人就寢,便悄悄溜出小居,直向召巳所在的分堂奔去。
他早已打探好清楚,每逢夜晚,召巳都要出外巡視一番。
金夕埋伏在距離分堂最近不易被發現的地方,把黑布套在臉上,死死盯着門口,過去好長一段時間,瞧見召巳果然大搖大擺走出來,他隨手抄起一小塊石頭,用了輕微力量向召巳投擲過去。
「誰?!」
召巳一把抓住石子,定是感到力道微薄,大步衝着金夕這邊急奔過來。
忽!
金夕騰身而起,嘴裏不出聲,手掌便集中真氣衝着召巳揮揚過去。
「混賬!」召巳忽聽風響,立即避開掌氣,揚起長腿踢向金夕命門,雙手同時擺向身後上下鏤空,運導真氣之後猛地擺過來,襲擊金夕!
「赤氣撕天!」
召巳低聲吼道。
娘的,還報招式!
金夕大悅,輕易地避開了召巳的長腿,赤乃紅,紅乃火,立即秉持體內全部的水系真氣迎了上去,他要試試自己的力道究竟有多大。
修真者的內氣平衡,本不被五行克制,但絕大多數的招法因施用者的氣根各異、五大脈系的強弱而產生五行,自然受到五行術克制。
嘭!
一聲悶響傳來!
召巳連退數步,臉上露出驚詫的表情。
金夕卻感到五臟欲焚,像是無數把刀子在體內亂劃,稍稍一動便疼痛難忍,強壓着返上來的晚飯,「咕」一聲硬生生吞了回去,肚子裏瞬間膨脹一下,身體搖晃着像是醉酒一般。
召巳發現來者被真氣震傷,毫不留情,再度起步飛跑,揚起右掌猛劈金夕脖頸。
金夕不敢再招架,慌忙蹲下身子,試圖聚集真氣,突然發現體內的真氣渙散不堪,一時半刻無法操控。
失去真氣護身,動作便遲緩不及。
砰!
金夕的身子被召巳踢中,滾了幾個跟頭仰翻在那裏。
他剛剛修煉半年,不知天高地厚,而那召巳已是天陰派一個分堂的副堂主,修行已有數載,金夕哪裏是對手。
召巳像是還不解氣,口中罵着:「小小刺客,本主這就取了你的狗命!」
說罷,沖向金夕!
又是一片石子刺飛飄散,雨點般打向召巳,他像是感到這批石子更為霸道,飛身向後退去,揚起一道罡氣屏障擊落石粒,待到定睛瞧時,「刺客」早已逃遁,憤憤謾罵數句返回分堂。
林叢中的小居內,金夕跪在柔夫人腳下不敢出聲。
姬慕菲手裏提着戰利品金夕的蒙面黑布剛要發笑,忽然瞧見夫人臉色鐵青,偷偷地退將出去。
「你好大膽子,竟敢去偷襲天陰派的分堂,你有多少條命夠他們殺的?!」柔夫人沉聲呵斥道。
金夕不敢說明偷襲召巳是為了報仇,否則非得挨巴掌不可,只當是為父尋仇吧,娘親的心裏會好受些,半晌方才嘟囔着問道:
「娘是怎麼尋到夕兒的?」
「這天下哪有為娘的,聞嗅不到自己孩子的味道?!」柔夫人大聲吼叫出來。
金夕的眼眶一熱,險些淌出淚來,他從小沒有體會到親娘的照顧,便是父親,也是五歲時就離開了家,柔夫人本是養母,後娘,如是一說令他無地自容。
「夕兒日後一定聽娘親的話,再也不出去惹禍了!」夫人見金夕終於啟口認錯,知道他的脾性,定然不敢再出去胡鬧,便令他起身坐在一旁。
「夕兒啊,你的木水火土四行都已經達到一層,可是以娘的修為無法再協助你提高,只能靠自己的悟性和堅韌來修行,要想打過那個分堂主,沒有四五層的修為是不可能的,你要記住,你在修煉,人家也在修行啊……」
「娘,五行之克,為什麼有時候不管用啊?」他委屈地問道,明明對方的招法中有火性,自己的水系絲毫沒起到克製作用,內臟還被灼燒一下。
柔夫人指指屋外的盆皿,「你端上一盆水,能將洶洶的林火澆滅嗎?」柔夫人莊重地扶住金夕肩臂,緩緩道來,「火旺而沸水,水漫而沒土,土干而枯木,木盛而吸金,金頑而耐火,生克哪裏是一蹴而就呢?五行之中,是要講究旺衰的,還是拿火性來說,火本生土,過微便灰飛煙滅,哪能生得出土來,木本生火,可剛硬之木豈能燃燒?」
「娘,夕兒明白了,若是有朝一日,孩兒的五行之氣良莠不齊,一定要看情況施法,對方施展火術,一旦孩兒的水系真氣不足,可以用強大的土系真氣吸取化解他的真力……」
「夕兒好聰明,真的是,是勝過你爹幾分啊。」
不過,金夕還是焦急起來,沒想到五行術如此難修,二層如此難,那五層呢?金仙根呢?聽娘親說,塵世起八界,凡玄至易元,身及不老死,君王尊帝天,度過易丹,元化、君槃、王劫、尊度,每一層都要在五行圓滿的基礎上,逐一飛升一次,方可無行而破,那怎麼可能?!
可這天下,沒有修煉五行術的人!
即使是有,他也捨不得離開柔夫人!
於是,他開始獨自琢磨五行之術,日日反覆的修煉讓他領悟道,不同的時間領悟五行真氣的效果大不相同,夜半,水行之氣強盛,凌晨木旺,正午火剛,黃昏時分土行,馬上改變修煉方法,依照不同時間修煉不同的五行,唯有午後之時,那是金氣盛行之時,只好放棄修煉而休息。
娘,我的水行領悟了二層……
娘,我的木行領悟了二層
娘,我的火行領悟了二層!
隨着一聲聲呼喚,金夕用夜以繼日的苦修打破了一層的瓶頸。
「娘,我的土行領悟了二層」
入秋時分,金夕以超出常人的毅力攻破了土行的難關!
「我兒真是有出息!」柔夫人激動地攬過金夕緊緊抱住,口中幽幽誇讚道,「你爹用了三年才破除一層,沒想到夕兒大半年就達到第二層,真是,真是娘的好兒……」
「哈哈!」
金夕被娘親讚賞,清秀的臉上飛揚起美意,嘴張得不能再大。
「瞧瞧,嘴唇上有了淡淡鬍鬚,喉結也突了出來,金夕究竟是長大了……」柔夫人在金夕、姬慕菲一日日的簇擁之下,逐漸地開朗起來。
「呦」一聲呼叫出來,「這是哪門子喜事啊,又摟又抱的,沒想到你竟藏在這裏!」
女子的聲音!
竟似有些熟悉!
金夕轉過身向大門處望去,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粉嘟嘟小臉,不知道什麼時候陰影派弟子寧兒闖入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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