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白光嘶叫的紅團擊中冰婉兒後背,那是破滅之電,擊殺之光。
嚶!
冰婉兒驚叫一聲,瞬間渾身射出微微白芒,身體逐漸模糊起來。
「我的答話是,天若有唇,必先吻你」
她笑着說道,笑得異常悽美,同時極盡氣力伏到金夕耳邊說道:
「無論你是哪個金夕,我都會找到你,永遠不會離」
語停,消逝,徹底的消失。
天若有睛,必先賞你天若有唇,必先吻你!
「婉兒,婉兒」
一人之身,發出兩聲悲呼,都是那麼悲切,那麼悽厲,那麼痛楚。
金夕萎靡下去,他的心如此撕痛,就像一片片被割裂般,感覺到喉部難忍幾欲嘔吐,眼睛爆裂一般瞪着火染大地,他緩緩俯下身去。
儘管如此,仍然不忘一手扯住鸞兒,一手抻着帝鴻。
怎麼也不敢想像,手中的兩個再有人向空中進發。
窒息!
空中的通道依舊撕扯着死亡之光。
沒有其他選擇,只有選擇死亡,必須有一人穿過死亡之門,否則已經沒有退路。
「鸞兒,你留下吧,進入頂層你去試探赤火獸的攻擊,若是你的修為被剝奪立刻自盡,由金夕做最後的斬殺。」
帝鴻淡淡說道,也像發出命令。
按照師尊的預言,終極赤火獸不允許有多人襲擊,若是只能留下一人,鸞兒就必須自盡。
「等等!」
金夕沒有說話,卻開口出聲。
他大驚失色,這是前身發出的聲音!
金夕突然感覺到身體發生變化,那是一種被拋棄的感覺,被人從體內揪出來扔到一邊的感觸,意念從肉身上剝離的可怕跡象。
「不!」
他竭盡意念嘶吼,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沒有停止!
前身走了出來,那是金夕,同一個金夕,滿面怒容和釋然的金夕,他已經失去冰婉兒,絕不想失去生死至交帝鴻,衝着帝鴻和鸞兒厲眼喝道:
「不許失敗!」
說罷,金夕騰空而起。
「金夕!」
帝鴻和鸞兒同時揚手。
就在此刻,傳送殿堂內的守界天尊面色大變,他突然發現金夕的原神有所觸動,立即施發真氣接通金夕的靈魄,試圖將趕往往虛的金夕喚回。
就在此刻!
金夕感念到自己,真正的自己,後世的自己。
他幾乎瘋癲一般,用歇斯底里的意念洞穿那條氣道,趁着天尊稍有疏忽,拼命地從他手中將元身扯到赤風山內。
又是一個金夕!
三千年後完整的金夕!
他終於明白,三千年前的前世與冰婉兒同時同地而死,雖然誰也沒有擁有誰,不過誰也沒有拋棄誰。
空中的金夕已經消失逝去,白光安然不見,帝鴻與鸞兒已經沖入空隙。
啊
他長嘯一聲,再次提身飛衝過去,死也要與帝鴻和鸞兒死在一起。
傳送殿堂內,天尊啊一聲驚叫,一屁股跌坐下去。如果金夕死亡,那就是徹底的死亡,因為此時已經不是探查往事,而是整個人都跑了過去。
赤風洞四層,帝鴻與鸞兒忽然聽見身後異響,猛然回頭也是異口同聲驚叫:「金夕!」
金夕鄙夷道:「是!」
「你」帝鴻警覺起來,他分明瞧見金夕已經死亡。
「打怪!」
金夕已經懶得辯解,因為這裏的空氣似乎在燃燒,久停之下定會被灼傷,發現一批火獸再度襲來,揮舞化蛇神弓奔騰過去。
四層怪獸更為犀利,每隻均是同發數隻奪命火球。
金夕也已狂暴,如果死在這裏,不但無法恢復五界傳界陣,就連御龍九天都會半途而廢,激怒之下狠呆呆施發水地術,再也不去顧及其後的戰局。
三人艱難支撐着,一直支撐到九十九隻火獸消失。
「啊?」
鸞兒發出驚叫。
第四層的終極獸王半山般龐大,身體並不移動,而是發出一排排赤火球,帶着毀滅的白紋閃電襲擊三人。
左右閃避已經無濟於事。
三人只好騰空閃躲,同時發動劇猛攻擊,因為每一排火團發出後抨擊地面立即燃起火場,隨着火勢兇猛和不斷的降落,開始一點點向前方蔓延,時間長久下去,遲早都會被火海吞沒,失去立足之地。
「金夕,方才到底是怎麼回事?」稍稍穩定,帝鴻急迫追問。
金夕無法言謊,如果能夠破死亡之門而不死,就相當於他葬送了遲兒和枝兒的性命,面對帝鴻,他更是不能扯謊,咬牙答道:
「我乃金夕,卻非金夕,不過一定是你的朋友,我是專門趕來救贖和保護鸞兒的。」
「啊?」鸞兒發出一道霸烈的蓮氣,隨後再度躍起避開橫排的赤火球,「為什麼?」
金夕未答。
帝鴻緊緊皺眉,側臉審視金夕,又思忖片刻似乎明白過來,沒有追問緣由而是沉聲問道,「你的修為沒有降低,能夠與金夕同在,是不是來自真界?」
「是!」
真氣與火息相撞,不斷傳出崩裂聲響。
帝鴻與金夕同時沉默。
鸞兒小聲追問金夕幾句,結果沒有得到答話,只好專心致志攻擊獸王,她的身體卻不知不覺靠近金夕。
終極獸王異常暴虐,身體四周已然變為火焰山,溫熱不斷攀高四周的火勢也在逐漸向三人接近。
除了火,已無其他。
金夕見鸞兒已經承受不住,激發出的蓮氣越來越弱,乾脆勒令她停止進攻,只要提防住火球即可,同時再次加大行氣輸出,以飛升之水壓制獸王的戾氣。
「不好!」
過了許久,帝鴻忽然吼出一句。
他手中的木杖漸漸遲緩下來,臉色極其難看。
前方獸王身體上的烈焰已經全部被擊滅,龐大的身體也停止顫動,那是已被擊敗的樣子,以往出現這種情形,獸王便會消失。
可是!
獸王卻在此時連續發出數排赤火球,速度更快,範圍更廣,只是射程有所減少,無數火團迎向幾人,同時還有一排射向高空,仿佛在阻止任何人脫離這裏。
三人已經無處駐足。
「閃到後面!」
金夕狂喝一聲,不再攻擊獸王,而是改為水地術攔截飛馳而來的火球,空中砰砰作響,隨着火球的炸裂立即泛起陣陣青煙。
獸王明顯被戰敗,可是火團始終不停。
「看!」
鸞兒發出驚叫。
就在三人上方,再次出現死亡之門!
幾人已經抵達第四層,可是眼前的終極獸王並非是最後的怪獸,一定是頂層獸王利用多年的間歇再次修煉出一層火穴,所以也生出一處通道。
更為驚恐的是!
傾斜着射向高空的電光就在光門下面,在撲入死亡之門時根本無法擊碎,如果有人要衝入通道,未等接觸到門中死光,身體早已被飛來的毀滅火團擊中。
四周烈火包圍圈越來越幾人已經感覺到肺腑之中瀰漫着烈息,再行堅持下去恐怕不戰自敗。
「孽畜!」金夕幾近絕望地吼叫一聲。
「昔年曾經有人抵達到頂層啊!」鸞兒也是焦急說着,不時看向上空的傳送之門,幾度想衝進去,還是被金夕給扯下來。
「金夕,守護好鸞兒!」高大的帝鴻剛要說什麼,還是望着萎靡的獸王停止發聲,他像是領悟出了玄機,臉上呈現出極度的興奮,甚至是飽含勝利的狂笑,「哈哈哈!」笑聲剛止,他沖了出去!
如果是朋友,不用多說他臨行之前只說了幾個字,不過卻是至友的囑託。
正是這句囑託,守護好鸞兒的囑託,令後來的金夕再次步入亂世。
帝鴻用盡全部氣力拔地而起,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半空處的死亡之門,眼角第一次滲出淚滴。
不知是來自狂奮,還是對死亡的惋惜。
瑟瑟!
一排整齊的火團划過。
「帝鴻!」
「師兄」
下面是兩聲悽慘的哀呼,可是絲毫沒有令帝鴻的身體發生變化,依舊箭一般射向高空。
噗嗤!
可怕的聲響。
金夕一邊繼續阻擊前方赤火,一邊攬住鸞兒將她的臉貼在胸前,不忍讓她直視那般恐怖的場景。
一排火團從帝鴻的頸部穿過,如刀如刃,他的頭顱立即與身體脫離而消失無蹤,仿佛有一腔熱血噴濺而出。
剎那,終極獸王消失,火團也隨着消逝。
它同樣也需要一條生命祭奠,只有耗費性命才能在被擊敗後停止發射致命赤火球。
帝鴻的身體依舊沒有停頓!
借着衝力,迅速沖入死亡之門,就在即將消逝那一刻抵達死亡之門。
一束束白光擊中他的屍體,被他已無頭顱的屍體吸收。
同時裂電滅失,通道大開。
「走!」
金夕幾乎咬碎牙齒,提起鸞兒飛入通道。
赤風隊伍,唯獨剩餘金夕和鸞兒。
地面上再度呈現乾裂,一切似乎來自初始,就在帝鴻察覺出原委的一刻,他用生命兩度熄滅火團,迎來了頂層場景。
四周無邊無際,無論是土還是岩石均在燃燒,無數處火池已經呈現出岩漿波動,不斷噴發着炙熱的氣息和屢屢黑煙。
剛剛進入,炙熱難敵。
「帝鴻呢?啊?」
金夕咆哮着,儼然沒有從喪失帝鴻的噩夢中甦醒過來。
鸞兒只有眼淚,不過剛剛淌出眼瞼,立即干化消飛。
沒有再出現火獸。
就在燃燒的曠野另一端,赫然懸浮着一個紅彤的大火球,那就是最終的厲獸,眼睛和四肢均在渾圓的軀體之內,徑直足有尺。
一束火光從軀體射出,一直在燃燒晃動着,就像燭陰的紅燭。
它的體膚外,不斷閃動着烈烈震響的白紋,就像一尊無比碩大的死亡之球。
滋滋。
白光一閃,周圍的火焰陡然升高,不刻再度低緩下去。
「孤光!」鸞兒驚凜出聲。
「孤光?」
金夕壓抑着喪失帝鴻的巨痛,詫異盯向鸞兒重複着這個名字,他知道孤光與燭陰正好相反,兩人分別掌管每日的陰陽交替。
鸞兒頹然下坐,不斷擦抹着滿臉汗水,眼下已經疲憊不堪,幾乎是絕望地說道:
「孤光本是天神,掌管天際之光,主陽,因與陰神燭陰生出情結被天帝責罰,大怒之下搗亂天界又被天帝逐入凡界修煉,誰知道在雍州為孽的竟然是它!」
金夕一怔,不由得想起燭陰。
傳說陰陽相隔,兩人永不得相見,但卻有着這番情愫,他下意識摸摸臉上的九道唇印,那就來自燭陰,突然想起鏖戰之後燭陰的表情,也許,她已經曉得孤光被懲處,在惦念着孤光是否已經回歸天界。
想到這裏,心中更加懼怕,若是讓孤光知道這一道道吻痕來自燭陰,恐怕頃刻之間就被撕碎。
四周之火,烤熱難捱。
金夕早已渾身濕透,再看鸞兒更是嚇一跳,猶如着衣剛剛沐浴一般,全部衣裳緊緊貼在肌膚上,趕忙收回眼神,納定心思。
突然,戾風再一次颳起。
「嚶!」
鸞兒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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