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響起高跟鞋懟地的「喀喀」聲,是個女的?!
我和白越難以置信地齊齊扭過頭去,看見的卻是……一身姨太太妝扮的丁黛仙?!
我愣得說不出話來,而白越挑了挑眉頭後卻是一臉平靜,有種「不出所料」的淡定。
「大白,怎麼還沒去化妝啊?林導都等急了,讓我出來找找你。」
丁黛仙一步一風情地扭過來,朝着白越甜甜地招呼。
不得不說,丁黛仙這號人挺適合扮演姨太太這類的角色。她人高挑骨架大,身材比例雖是略差,好在屁股大能撐起一些妖嬈的裝扮,整體還蠻有那種味道。
這會兒走過來的腔調,活脫脫就是劇里的周三姨太,風流入骨到能與周大少爺在周老太爺的棺材後面來一發的「前衛」女子。
雖說丁黛仙在劇組裏也是個實打實的關係戶,但找她來演「三姨太」也真是不浪費,至少比我這種啥都演不像的強,唉!
「謝謝提醒,丁小姐這麼快從西安趕過來拍《血棺三咒》,真是劇組的榮幸。」白越沖她微笑點頭,馬屁拍得很在行。
「誒呀呀,大白你還跟我還說什麼客套話?!為了支持你寫的劇啊丁姐我什麼力沒出過?!拉錢找人找地方出人出工又出錢!你就不能熱絡點叫我一聲『姐』嘛?!還丁小姐丁小姐的,聽起來好生分哪!」
丁黛仙佯怒地朝白越胸上捶來一粉拳,模樣兒要說有多嬌就有多嬌,看得我雞皮疙瘩齊齊起立向她致敬。
想想之前在劇組會議上,她和白越之間還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怎麼這會兒要推倒白越似地一個勁往他身上蹭呢?
成年人的世界,本姑娘果然看不懂。
我耷拉下眼皮悄悄後退幾步,準備識相地走開,以便讓「三姨太」和「周二少爺」敘敘舊情。
劇里的三姨太也跟周二少爺有點糾纏不清的小九九,難道現實中也是這樣?娛樂圈這個大染缸本姑娘算是見識了!
不過,我還是有點懷疑南城九傾搞錯了。
怎麼看丁黛仙都不是個當什麼活屍獵人的料,再說她頭上正供着一隻能保星途的轉運小鬼頭呢,哪有必要冒險去幹些動刀動槍的活兒?
「信不信由你,等着瞧。」趴在懷裏的南城九傾突然冷哼。
我使勁揪他的屁屁毛:「說了別動不動讀我的心思,這樣很沒教養的好不好!」
「又不是為夫特地要讀,心意相通自然會這樣的。」他無恥地忽悠出一條破道理。
「心意相通你大爺啊?!那怎麼光是你能知道我的,而我怎麼讀不到你的?!」
「因為你笨。」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瑪德,我要找塊沒人看見的地方虐一下貓,狠狠地虐一下貓!
背後突然被搭住,我火大地失聲怒吼:「幹嘛?!」
王維成一臉被嚇到的樣子,怔忡着不敢動,一隻手還僵滯在我的肩上。
我驀得燒了老臉,連忙喃喃道歉:「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被這隻臭貓給氣傻了。」
「忙完了?」把貓摁進臂彎後,連忙岔開話題。
「嗯,忙完了,這會兒都要開拍了呢!」王維成回過神來就亮了大眼,挺開心地彎下腰要去摸貓臉。
「誒,哪來的小可愛?這裏撿的嗎?樣子socute。」
我來不及阻止,他的手指已被叼在一口白森森的貓牙里了。
王維成:「……」
我:「……」
南城九傾口氣淡漠地在腦內發問:「看樣子,你喜歡這小子?」
「胡說八道。」我莫名心虛地噴他,「你呷起飛醋來真是不分時間地點和人物啊!」
奇怪的是這次南城九傾沒跟我胡攪蠻纏,就這麼沉默下去了。
王維成好不容易掙出手指,疼得放在嘴邊直吹氣。
我實在不好意思:「這貓很野,見人就咬。我剛才就被它氣得恨不得揍它。」
「別揍,它又不懂什麼。這麼漂亮,看樣子就是血統很好的純種貓誒,」王維成晃了晃手指頭,笑眯眯一幅好心腸的大天使狀,「沒出血,貓咪也只是逗人玩呢。我很喜歡貓,但看不出你這貓是什麼品種啊?」
「呃,不算是純種的貓,據說是混種猞猁。」我見他伸過手來還要抱,有點猶豫,怕南城九傾再作怪。
王維成毫無戒心地從我懷裏把貓抱過去,摟着惦了惦份量:「挺沉的呢。聽說猞猁性子野難養熟,你一個女孩養這種小野獸不怕嗎?」
「沒事,它才多大啊,爪子都沒長開。再說也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現在只是寄養在我這裏。」
我偷眼瞄了一下王維成懷裏的南城煤瓜,耷拉着腦袋有點生無可戀的懨懨狀,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你們這麼快就忙完了?今天的場景看起來好複雜。」跟王維成瞎聊着,我不斷回頭看白越和丁黛仙。
雖覺得丁黛仙不可能是什麼活屍獵人,但也不敢完全忽視南城九傾的警告,或者這附近的確有活屍獵人干擾到了他的判斷。
我瞪大眼睛朝那些群演瞧過好幾遍,終於將目光停滯在一位穿着無袖短褂扮成舊式山民的大漢身上。
個頭和氣質都似曾相識,如果沒認錯的話,他應該就是在賓館裏襲擊白越和楊紀的那個「服務生」!
使勁揉把了幾下眼再看過去。是的,這回不會認錯!他的背影很有特點,看過就比較難忘。
我頓時有點着急,這裏果然有活屍獵人,不是丁黛仙而是混在群演里的東北大漢!
回頭去找白越,卻發現他和丁黛仙都已不見。嘖,才五分鐘不到的時間能跑哪裏去?
不參與拍攝的人員正往場地外面散開,將場地空出好大一塊地方,吊車的機械臂已把一台攝像機高高舉起。
林導的指揮從擴音喇叭里傳出來:「各部門注意,開拍了哦!演員先把位置站好嘍,麥克風往上拉!」
「終於開拍了!」王維成興奮地要拉我過去看。
啪——
打板聲落,場上亂轟轟的囂鬧安靜了下來。
攝像機開始移動,沿着村徑兩旁站滿披麻戴孝的周家族人,高亢而悽厲的嗩吶聲乍響在每個人的耳畔。
「起棺!」隨着一聲蒼老的吆喝,紅漆大棺材被八個身強力壯的男丁吃力抬起。
周家女人們虛偽浮誇的哭聲震耳欲聾地響了起來,再加上漫天都是飛舞如雪的紙錢……這場景看得人心慌意亂。
我更是心慌,因為場中的演員堆里看不到白越的身影,也沒有丁黛仙的,更找不到剛才在群演里一晃而過的活屍獵人。
「幫我抱着貓!」
叮囑了王維成,我從工作人員中間擠出去,撒腿就往化妝大棚奔去。
肩上突然一沉,扭頭只見南城煤瓜牢牢地勾住我的頸,一幅「別想甩掉朕」的傲嬌樣。
「怕白越會出事!」我喃喃跟南城九傾解釋。
南城九傾冷哼一聲,用爪子指了另一個方向,先前那幢用於拍攝的木樓。
今天拍的都是外景,現在那裏不會有任何人駐守,正是殺人滅口分屍的好地點。
我拼命狂奔過去,撞開門板衝進樓內,卻聽見一陣濡濕的「啾啾」聲。
呃,好像是……擦,冷不丁就四雙眼睛尷尬相對。
我和南城貓咪,白越和丁黛仙……關鍵是他倆的嘴唇還激情四射地黏合在一起!
尼瑪,快來戳瞎我的一雙鈦合金狗眼吧!本姑娘這是造得什麼孽啊?!
南城九傾捧着肚子從我肩上一路滑到褲腿下,他連忙抓着我的褲管「嗖嗖」地往上爬。
而我實在很想把他一腳踢出九霄雲外去!
「不、不好意思,請繼續……」
囁嚅完「打斷好事」專用金句後,捂緊老臉,我飛快地奔出了門去。
「哈哈哈哈!他們都沒害臊,你捂臉做什麼?!」
南城九傾這缺德的鬼東西還在捧着肚子大笑特笑,幸好周圍人現在都忙於拍劇,沒有誰有閒空東張西望,否則這會兒就能觀賞到一隻奇怪的貓跟人一樣使勁地拿手揉肚皮。這畫面想想就蠻驚悚的。
我有氣無力地靠樹蹲下,沒好氣地把貓從肩上揪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是故意的!你這隻愛吃醋的小心眼鬼蛋!」我用腳尖抵住他柔軟的肚皮,破口大罵。
「為夫只是想告訴你,白家小子生性風流,是個女的都能沾得上手,你確定還要跟他一起胡鬧?」
南城九傾輕笑着回我,還用貓爪撓我的腳。
「早說了,我跟他沒什麼!」氣得又想掐他的脖子,「我們連朋友都還稱不上呢!」
「好吧,剛才那個叫王維成的傢伙呢?」南城九傾又問。
這次他不笑了,問得很認真。
我頭疼欲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王維成那款的男孩子確實是我一直喜歡的類型。如果南城九傾真能讀到我的心,想是早就明白。
如果我柳妙的生活從來沒有出現他這個意外,如果有一天我在封門村外遇上王維成,一定會大方跟他提出交往的告白,哪怕被嫌棄也沒關係。
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直到他答應試着跟我交往,也許有一天他也會試着答應跟我結婚,跟我有小寶寶,跟我一起慢慢變老。
這才是我認同的生活方向:有個喜歡的男孩,組成足夠溫飽的小家,將來再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像這世上所有普通人一樣學習、工作、結婚、生養,然後老去等死。
哪怕有一天有可能成為像白越那樣的大明星,這些還是我柳妙唯一嚮往的生活。
誰都不能將這個信念動搖,哪怕是南城九傾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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