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這怪不得你,這都是我哥自己的決定,這或許就是命吧。」炸膛站起來回道。
我暗自沉思到,真的只是命運嗎?我嘗試把自己換位思考到啞火的身上,如果當時房間裏面的是莫馨,我會扔那三顆手雷嗎?答案是不會,我不能讓自己心愛的人有那麼一絲的風險,但,我這樣的決定又是正確嗎?
在2o年前的現狀下,難道啞火真的百分百肯定自己的妻子不在房間裏嗎?我想未必,啞火考慮的是團隊,考慮的是罪犯帶來的危害,考慮的是整個部門的付出,他權衡之後認為即便犧牲小我,也一定不能讓罪犯有絲毫逃脫的機會,啞火扔手雷的決定,是莽撞嗎?是衝動嗎?我想都不是,那明顯是敢為人先的大義!
想到這裏我的心裏不自禁的咯噔一下,我和啞火的選擇一比較,孰優孰劣,已見高下。同樣是人,我沒有了那份敢於捨得的精神!少一個罪犯,多的不止一份安寧。
時代在變化,人心也在變化,安樂的生活會讓人忘卻戰火紛飛的年代,錦衣玉食會讓人沉淪在自私自利的苦海,過多的追求所謂人性卻模糊了對大是大非的判斷。
當初還笑啞火只知道一味的服從,現在想來,這不是單純的服從,還有自心底里的團結!那份用生命來執着的信任!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兄弟啞火,交給我的精神力量,代價過於沉重,卻讓人銘記終生。
石sir招手讓炸膛回到火堆旁,而他自己向我走了過來。
他停在我身邊,回頭看了看坐在火堆旁的炸膛,這才說道:「蘇武,現在你才算是了解啞火和炸膛這兩兄弟了吧?」
我點點頭,說不定石sir接完電話,就一定在暗處觀察我們,換句話說,他知道炸膛對我的敵意,讓我們用自己的方法溝通。
他繼續道:「所以這次現了靴子藏腿的線索後,啞火一力爭取要去幫助你,我也就同意了。」
猶記得當時啞火和我爭領導權的場景,看來也是石sir的一番苦心,他怕啞火報仇心切,迷失判斷,所以才沒有把指揮權直接交給他,反而讓我們荒謬的用石頭剪刀布來做決定,如此來看,石sir也有猶疑不定的時候。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過去就過去吧,剛剛我接到劉團長的回話,」石sir把炸膛支走,原來是有話要單獨對我說。
我安靜的等着他繼續道:「他們在山洞裏沒有找到嚴老大,洞地地勢太複雜,不利於大範圍搜索,他們應該是逃走了,劉團長的人在溶洞裏現很多傷者,更嚴重的是死了1o多個人,之前都有中毒的跡象。」
「死了?阿澤也中毒了,先是全身潰爛,然後怪異的浮腫,但生命特徵還算穩定,這些人都是後來才中毒的,怎麼可能就死了?」我奇怪道。
「死因不是毒性造成的,而是被其餘的同夥打死的,聽劉團長抓到的人說,中毒的這些人,全身瘙癢,開始狂咬人,其餘人擔心自己被傳染,這才把他們都活生生的打死了。」石sir道。
竟然是這樣,但阿澤更多的是昏迷,並沒有狂,這又是什麼原因,難道他們中的毒不一樣?
石sir說着又道:「對了,劉團長在返回的時候在樹林裏,又現一具被割腕放血而死的女屍,我讓他先和海冰市重案組的老杜交接,地洞的案件和那個女子交給重案組去解決,而我們只用跟進靴子藏腿的案件。」
我差點把那具女屍給忘了,真是太大意了,那具被放血而亡的女屍也不知道和靴子藏腿的案件有沒有關聯。
我想了想問道:「那地洞裏的那群人到底在挖鑿什麼?劉團長有說嗎?」
石sir搖搖頭,看來這要等重案組的人接手後,才能得到確切的消息了。
「走吧,我們火堆那裏,這犄角旮旯的地方挺冷的,」石sir大手一揮,我們兩人走了回去。
石sir想變戲法似得,從身後拿出一瓶白酒,可只有一個酒杯。石sir把酒杯滿上,端到啞火的屍身旁放下,喃喃自語了幾句,才回來,對我們道:「我們對啞火做個簡單的告別,你們有想對他說些什麼的,去吧。」
啞火沒有其他親戚,也沒有什麼送葬的場面,只有我們孤伶伶的幾個人,我們輪番上去對着啞火低語着自己內心的話。
炸膛和林夕雨都依次上了前去。
輪到我了,來到啞火的旁邊,我暗暗道:在我們一行中,強子最聰明,但性格怪異,總是一意孤行,不懂得配合,而阿澤,小事上遊刃有餘,大事上容易優柔寡斷,而我,太過於依賴團隊。我想,啞火是我們幾人優點的集中體現,但事未盡,人已去,未做完的,我會替他完成,啞火一路走好。
心情沉重的回到火堆旁,石sir提起酒瓶喝一口,遞給炸膛:「來,」
炸膛接過猛地灌了幾大口,幾乎就去了小半瓶,嘴裏「嘶溜」哈了口氣,把酒瓶遞給了我,我也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很烈,卻也很舒服。
林夕雨沒有喝,乖乖的坐在一邊,少有的做了一回安靜的美女子。
一瓶兩斤的酒沒一會兒就見底了,就這樣安靜的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在一個多小時前,我太困了,就地寐了幾刻鐘,連續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實在是撐不住,炸膛也躺在一邊打盹,那瓶白酒,他一個人就喝了一大半,守夜,只有石sir和林夕雨真正的坐在了一宿。
「石sir,林夕雨呢?」我環顧四周,對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石sir問道。
「她買早餐去了,等下你吃些東西就回去吧。」石sir邊說邊把手機遞給我:「昨晚我把它修好了,但定位裝置報廢了。」
我拿在手裏看了看,電量也是滿滿的,石sir考慮瞞周到的。沒了專門設定的定位裝置,這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手機了。
看着石sir有些單薄的身影,我感覺,他老了許多,忍不住道:「石sir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把自己累垮了。」
他抬頭遙望着空曠的天空,天空有些陰霾,而他像在希翼着什麼,又像在等待着什麼,最後喃喃道:「要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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