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者 第二十一章 選擇

    離開市局，我們四人坐到猴精的車上，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九點半了，猴精發動汽車，在附近找了個麵館，點了幾碗面，大家都有些食之無味。

    「我決定了，我要去當兵！」張力放下手中的筷子，堅決的說道。

    「老大，你決定了？」我吃了一驚，「明年就畢業了，你可讀了三年警，怎麼突然想起去當兵？」

    「對，我想了幾天了，我這腦袋本來就不是做刑偵的料，還不如去流流汗水、灑灑熱血，而且見識過狗王之後，我知道自己還是太弱了。」張力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袋，又拍了拍胸脯。

    「老大，還是把學業念完再看吧，現在去又不會給你升個一官半職。」猴精勸到：「別不急在一時，你這一走，我們這兄弟幾人可就散了。」

    「放心小猴子，到時候看我開坦克來抓壞人。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怎麼樣？」張力比劃着開車的模樣，努力做出搞笑的樣子想活躍氣氛，可大家都心情低落，張力只好尷尬的把手抱回胸前。

    「張力，如果你真的決定了，就和我媽媽商量一下吧，保留學籍是沒有問題的，但還是看看進什麼部隊。」林夕雨見張力可能真的下定了決心，理性的分析道。

    「林夕雨，謝謝你。」張力點點頭，真誠道。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才想起這是張力的手機，一打開看見上面有好多個未接電話和短訊，我嘆了口氣遞給張力。

    「你不用了？你先拿去，你女朋友好聯繫你。」張力把手機又推了過來。

    「不用了，也用不上了。」我搖搖頭。

    張力見我不願多說，也就收起手機。

    我們一行人趕回學校，在宿舍樓下和林夕雨分別，我們三回到仿佛變得有些陌生的寢室，幾天前我們四人還是無憂無慮的聊天吹牛，現在卻剩下無邊的惆悵，洗漱過後，大家都無話，也就各懷心事的躺在自己的地方。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想着李黎明、想着莫馨。想到下午莫馨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有錯嗎？她知道的本就不多，也許在我第一次去南園戲院的時候，她聽見了我和她爺爺的談話，知道莫毅有所隱瞞，就刻意接近我、想幫我，這是莫馨認為能做的事而已。

    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呢？刻意而為的感情真的有意義嗎？欺瞞的之中到底有幾分真和假？無數的問題在我腦中旋轉，腦中一個聲音把我拉回現實，自作多情，該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暗自下定決心，就當是一場夢吧，莫馨再見，你我本就不該相識。謝謝你這些天的陪伴，我很開心。不知覺中，淚水又模糊了雙眼，真是不爭氣，緊了緊拳頭，空有一身力氣，哪又如何？

    「唉？怎麼這麼多未接電話，還有短訊，蘇武，你的號碼發過來，肯定是你女朋友找你，來給你。」張力躺在床上把玩着手機，一打開就立刻對我說道，說着晃了晃手機想給我扔過來。

    我乾咳了兩聲，讓自己聲音不會哽咽，低沉道：「不看了，老大，我們已經分手了。」

    「啊？怎麼了？這有一條是剛剛發過來的，你真不看？」張力慫恿道。

    我側過身子不再理他。

    「我來看，我來看，」猴精一下子蹦到張力床上，弄得床鋪「吱嘎」響。

    「不行，蘇武沒點頭你不能亂看，要看得他同意。」張力抓起手機，躲過了猴精的爪子。

    「二哥，我看短訊了啊，好嗎？」猴精對我說道，見我沒鳥他，又自言自語道：「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他同意了。」猴精回過頭對張力佯裝解釋道。

    「那好吧，來悄悄的看，」張力那大嗓門還假裝刻意壓低聲音。

    我心裏不由得想到，這兩傻瓜，我真是無語。但心裏也對短訊止不住的好奇。

    過了一會，猴精對我說道：「二哥，多的我不說了，我們就看了最後一條，上面說她明天會來找你，說是見你最後一面。我剛剛把警校的地址回給她了。」

    最後一面？我心裏不禁一陣心傷和苦澀，唉，又是一番道歉的戲碼，我還能做什麼呢，你道歉走人，我就傻乎乎的送你離開？呵呵，夢終究是夢，是該醒來的時候了。

    張力二人也沒在說話，今夜註定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了。

    第二天一早，天剛朦朦亮，搖了搖有些昏沉的腦袋，居然有些眩暈的感覺。張力的床位空着的，不知道做什麼去了？猴精還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我走到他的床邊，搖了搖他，對他說道：「猴精，起床了。」

    「等下再起，讓我再睡會兒。」猴精迷迷糊糊的把我推開。

    我返回去坐在床頭。在昨天李黎明被抓捕的時候，為了降低影響，馬坤已經暗中派人，在我們回來之前就把李黎明的隨身衣物、電腦等，關於他的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拿走。看着空空的床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這時，張力走了進來。一身大汗淋漓的樣子。手裏還拿着幾包早餐，是饅頭豆漿，看着都覺得餓。

    「老大這麼早，你去哪裏了？」我上前問道。

    「我剛剛去找馬麗老師了，順便在操場跑了幾圈。」張力拉了拉粘在身上的衣服繼續說道：「馬麗老師對我說，她尊重我的決定。她會抓緊時間和馬坤商量，大概在一個星期之左右，我就會進入部隊，但到時候才能知道進的是哪個部隊。」

    「老大，真是捨不得你啊！經過了這個事件，沒想到我們四兄弟各走各的，真的算是分崩離析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再在一起了。」不知道何時猴精坐了起來，他情緒不高的說道。

    「小猴子，以後做事別再毛毛躁躁的，做事多聽聽你二哥的意見，准沒錯。」張力把饅頭豆漿放在桌上，對猴精說道。

    猴精點點頭，對張力說：「老大，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的，到時候我要做一個好警察，我還等你在部隊裏面開坦克呢，到時候可要記得我啊！別忘了帶我去耍耍威風。」

    「好說好說，行了，不要這麼傷感了，又不是生離死別。對了，剛剛馬麗老師對我說了，接下來我們年級都會放三天假，三天後回學校後就會安排外派事宜，讓我們在這三天的時間，好好調整一下，到時候，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張力又說道。

    「外派啊！時間過得真快。那這幾天我們去哪裏呢！要不我們去我家怎麼樣？就當散散心吧，就是有些遠。」我提議道。

    「遠怕什麼？有句話不是這樣說嗎？最好的風景就在途中。咱們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猴精轉眼間就恢復了嬉皮笑臉。

    我看向張力。張力點點頭：「你們說去哪兒，就去哪裏。」說着，他拿出手機看了看，說道：「現在差不多要七點半了，你們收拾一下起來吧，我去洗個澡。」說着走向了浴室。

    我和猴精也爬起來把衣服換了，猴精在收拾着準備拿幾件換洗衣服。等張力出來了，我們簡單的商量了中午出發，到我的家估計可能得要六個小時，能吃上晚飯就行。

    拿起張力帶回的早餐，我們三人吃了起來。正在吃的時候，張力接到林夕雨打來的電話。林夕雨那仿佛自帶喇叭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哪兒呢？這幾天怎麼安排的？」

    「我們準備去蘇武的老家，去放鬆兩天。」張力老實的回道。

    「那好啊，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反正這幾天我也沒有地方可去的。」林夕雨言語間帶着好奇。

    張力看向我，我隔空對着張力的手機喊道：「這不太合適吧，你一個女孩子跟我們幾個大男子一起，怪不方便的。」

    「蘇武你有意見嗎？」林夕雨獅吼般威脅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

    「沒、沒，那好吧，我們中午出發！」我只好說道。

    「那行，就這麼定了。」林夕雨果斷掛了電話。

    我們早餐也吃的差不多了，三人把寢室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張力和猴精用書包裝了幾件換洗衣服，畢竟是夏天，雖然只有三天也是有必要的，我則空着手，反正是回家。

    這時張力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張力把手機拿起來一看，對我說道：「是莫馨，你來接吧！」

    我拿過手機，接了起來，莫馨溫柔又帶有一絲急切的聲音傳來：「蘇哥哥你在嗎？我已經到了學校門口了。」

    我本來想叫她回去的，張力看我表情不對，一把搶過電話說：「在的在的，那你等我們一下，我現在就帶他過來。」

    我想了想，不管怎樣就算是一場告別吧！我們三人向學校門口走去。

    看見莫馨了，她今天穿的和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白色t恤牛仔短褲。她看見了我們，向我小跑了過來，低着頭對我說道：「蘇哥哥，對不起！第一次我約你在劇院見面的時候，我確實是想用自己的幫助來請你原諒我爺爺。但是，在我和你接觸之後，我是真正的喜歡上你了。因為，你是第一個對我說要用盡全力保護我的人。但是我也確實欺騙過你，蘇哥哥，希望你能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