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多鐘,小院又一次熱鬧起來,溫煦的最後一趟車己經回來了,而嚴冬這邊則是抓緊時間上着車,早己醒來的許景蓉也捋着袖子幫着嚴冬裝車,三個人可以說是乾的熱火朝天的,每人身上都只剩一個單衣,就這樣汗還在不停的往下流。
「你們每天早上都要這樣?」許景蓉小聲的對着嚴冬問道。
嚴冬嗯了一聲,托起了兩個西瓜擺到了車上:「每天早上都是這樣!」
「挺辛苦的」許景蓉說道:「比我在老家餵豬都要辛苦!我還以為溫煦只是運貨呢,沒有想到你們還有這買賣」
嚴冬笑道:「其實不算是辛苦,有付出就有收穫嘛,這樣一天下來就算是明珠高級白領也沒有我賺的多,說真的,看起來我們這樣的不算體面,但是收入真的好,不說大煦了,就說我一天不小於六千」。
「這麼多?」許景蓉聽了嚴冬的話頓時臉上表情就定住了。
「跟你說了賺的辛苦錢,而且不僅僅是辛苦這麼簡單的,也是獨一份的生意,不說別的就說那堆西瓜,送去就是九百多的收入,溫煦那邊我估計最少也是我賺的兩倍,等着我們的攤子鋪開來那就更大了……」嚴冬對着許景蓉說道。
嚴冬之所以對着許景蓉說這個,那是完全是他會錯了意,以為兩人之間真有點兒什麼來着。
老實說僅僅是接觸了這麼點兒時間,嚴冬對於許景蓉的喜歡就超過了關思雅,在嚴冬看來關思雅有點兒太作了,說的好聽點兒叫做小資情調,說的難聽一點兒的就是喜歡裝十三。整日裏不是上進吶,就是誰誰又升職了,又加薪了之類的,嚴冬聽到就煩!
相比之下嚴冬更喜歡這位早上起來就知道幫着幹活的姑娘,而且人家一點兒也不怕髒。在他看來這才是過日子的媳婦!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溫煦把今天上午不運的菜品往屋裏擺,出來的時候看到兩人聊起了天,不由的說了一句。
「幹活,幹活!老闆催了」嚴冬笑着說道。
許景蓉聽了笑了一聲,也加快了手中的活兒。
把麵包車上滿,嚴冬又仔細的對着單子清點了一下,看着所有的貨都準確無誤這才關上了車門,坐到了駕駛室開車出去送貨。
許景蓉接下來又幫着溫煦幹了起來,兩人直到忙活到了大天亮,太陽出來這才把所有的東西都放出了屋裏。
「來,喝點兒東西吧」溫煦從屋裏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扔給了許景蓉,自己也擰開了一瓶喝了起來。
「沒有想到你這裏做的還挺大的,原本我以為你改行開卡車呢了」許景蓉喝了一口水望着四周說道。
「應該是說嚴冬做的挺大的,以後呢我打算一半明珠一半老家兩頭跑」溫煦笑着說道:「這些事情以後我就不管了,都交給嚴冬嚴總去管理了」。
說到了這兒,溫煦聽到院外有車響,於是對着許景蓉說道:「你要喝完了,去洗個澡吧,要不一身的汗味兒,等會還要去賣豬呢」。
「嗯!」聽到溫煦這麼一說,許景蓉低頭嗅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的確聞到了一股子汗味,於是就應了下來。
看着溫煦往院門口走,自己一仰頭猛喝了一口水轉身上樓準備去洗澡。
溫煦打開了門,一看卓奕晴的奧迪停在了門口,於是示意她把車開進來。
「怎麼就你一個人?另外的三個哼哈將呢?你們不是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麼?」溫煦在門口只看了卓奕晴一人,等着她下了車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卓奕晴把墨鏡拿了下來,在手中敲了一下:「怎麼着我一人就不能來了啊?對了,景蓉姐呢?」
「樓上洗澡呢!」溫煦剛想關上大門,看到路上停着一輛老標誌,對於這輛老標誌溫煦真是太熟悉了,一看就知道這是跟着自己的那兩傢伙的車。
現在溫煦哪裏還用再怕這兩人啊,自己這邊都己經擺好了龍門陣,不怕這些小卒子了,於是也不關門了,直接邁腳向着車子走了過去。
「哎,我和你說話呢!」卓奕晴看到自己的話還沒有說完,溫煦就甩開了手要出門,頓時緊走了兩步跟到了門口。
溫煦向着國道走,卓奕晴則是叉着個腰站在門口,一付要生氣罵人的樣子,不過看到了一輛標誌車從國道上駛了下來,頓時就閉上了嘴。
溫煦看着老標誌駛過來就站住了,誰知道老標誌一轉到了小路,車尾剛橫過來就停了下來。
車中的大漢和開車的膽小鬼現在兩人看到溫煦心中那是直哆嗦。
那天晚上之後,兩人第二天就重回了現場,仔細了看了一遍,在半山腰找到了車痕,但是車是怎麼上來的,根本就是無痕可尋,半山腰的車痕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要知道山上是有落葉的,而且一般來說山土也是松的,如果車子上來下去的話肯定會有痕跡留下來,可是兩人看到了什麼?四周的樹很密實,別說是卡車了就連個三輪摩托都開不進來!
這樣的結果讓兩人相信,溫煦不是妖怪就是高人,從這些天觀察小院還有趙德芳那裏,兩人更多的相信溫煦是個高人,就算是妖怪,能幫人致富的妖怪那也是好妖怪啊。日子一長,害怕少了,於是就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溫煦看到兩人下了車,而且向着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臉都繃的緊緊的,而且目光也低垂着,很是有點兒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來兮不復還的范兒,以為兩人想干點兒什麼危險的事情,誰知道等着兩人到了面前,頓時弄的自己措手不及。
「老大,收下我們吧!」
一個壯實,一個纖瘦兩個漢子走到了溫煦的眼前什麼話也沒說,啪的一聲就跪了下來,一個人邊抱着了溫煦的腿,扯着褲管子就開始扯着嗓子嚎了起來。
溫煦一下子傻眼了,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半張的着的嘴直接像是抽筋了似的一合也不是閉也不是,連兩個眼珠子都不動了,整個腦子裏也是一片空白,就跟電視機里沒信號的雪花似的,不住的發出唰唰的聲音,一點兒圖像都沒有!
這個時候別說是溫煦了,連站在門口的卓奕晴都一下子呆住了。
姑娘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兩隻眼睛睜都快掉出眼眶子了,長這麼大卓奕晴還沒有見過這種西洋景呢,兩個漢子光天化日之下抱住了一個男人的腿,嚎着要給人做小弟。
這事兒聽起來像是黑社會拜堂口,不過她怎麼看溫煦也不像是黑社會的啊,再說了,哪有賣菜的黑社會啊,要是黑社會都改去賣菜那簡直是社會大幸,國之大幸啊。
「老大,你一定要收下我,我老媽己經五十多了,身體還不好……」壯漢抱着溫煦的腿一邊賣力的敘述着自己的『悲苦』一邊時不時的還抬頭悄悄的瞅一眼溫煦,看到溫煦沒有看自己,還伸手醮了一下吐沫往自己的臉上抹。
到於瘦子的表演就深刻太多了,瘦子抱着溫煦的腿,哭的嚶嚶的,那流的是真淚啊,對於瘦子來說真的不想再給壯漢做小弟了。
溫煦的大腦繼續處於宕機的狀態,任憑溫煦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到現在是這種樣子。溫煦想過兩人強行逼問的,甚至想過兩人搞綁票的,就是沒有想到兩人一言不合跪在自己面前求做小弟的。
溫煦這邊大腦不聽使喚,卓奕晴回過了神來,原本就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姑娘立刻邁着小步兒走到了溫煦的旁邊。
「你們倆個是幹什麼的?」卓奕晴對着兩人問道。
壯漢抹了一下臉上的鼻涕假淚,張口就說道:「你是?」
卓奕晴拿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溫煦,然後說道:「我是他的朋友!」
卓奕晴的小動作被壯漢敏銳的捕捉到了,大漢很機靈,立刻說道:「大嫂!讓大哥收下我們吧,不收下我們,我們家裏就揭不開鍋啦!」
「你亂說什麼!」卓奕晴立刻否認,板着臉衝着壯漢虛踹了一下,表面上很生氣但是沒由來的覺得自己的心突然間這麼微微一顫,心虛似的瞄了一眼溫煦,只見他還發着呆心中這才暗自出了一口氣。
等着卓奕晴突然間回過了神來,把自己的心理活動這麼一琢磨,突然被自己的心理活動給弄的愣住了。
壯漢這邊望着愣在自己面前的兩人,心中不由的想道:這兩人怎麼回事啊,在玩不許說話不許動這個遊戲麼?
正在發愣的溫煦覺得自己的褲管發涼,低頭一看自己的的褲管子都被瘦子的淚打濕了,這才醒悟過來,試着把腿想挪開:「你們幹什麼?」
「大哥,收下我們吧,帶着我們混,要不是我們家裏真的揭不開鍋了」
壯漢一看溫煦回過了神,立刻又試着把自己沉浸到悽苦心境中,不過怎麼試也不如旁邊的瘦子好,因為瘦子有生活啊,壯漢的日子過的就夠慘的了,更何況瘦子還是他的小弟,這悲慘都不用醞釀,只要看看路邊的老標誌,想想修它花了多少錢瘦子就能把淚給哭干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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