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季青燕在院子裏活動了一下身體,進廚房梳洗之後就開始做早餐。把饅頭蒸了起來就去磨豆漿,正忙着雲林就過來了。
「雲林哥,怎麼這麼早?」季青燕聽見動靜走出廚房一看不由愣住,以往雲林哥也早,但也是早飯差不多時才來。
她抬頭看天,天空雖是澄藍中帶着絲絲白練,彤日才在山頂露臉,地面上其實還有些暗。人們雖然早起但也還在洗漱,沒有出門。
「吃飯前幫你把窗子弄好,今天肯定都盯着河裏呢,咱們可不能落後。」雲林笑着說了幾句就轉去雜物房把剩下的細木材料和工具拿了出來。
雜物房裏很快傳來幾聲雞鳴,睡得正香的兩隻母雞被吵醒,在雞籠里撲騰了會兒,又歸於平靜。
「雲林哥,細木條就可以,薄一些、短一些也沒關係,只要能將紗布繃直拉平固定起來就好。」季青燕立刻過來幫他找合適的木條,也比劃了一下蒙紗布的方法。
「嗯,我先把木條找出來,你趕緊去忙,等下來搭把手。」雲林目光溫柔地看了一眼近在跟前的丫頭,一大早就感覺勁頭十足。
「好嘞,我把豆漿煮出來就好。」季青燕立刻起身去廚房,把剩下的豆漿磨好濾出豆渣再到鍋里加熱,正忙着,弟妹們也起來了。
季青燕把豆漿燒開後就撤了火讓它在鍋里溫着,立刻跑出去拿來剪刀,和雲林一起先把庫房的紗穿蒙起來。
庫房本是最不需要的,但如今收着乾魚,就成了最需要的地方了,還有堂屋也是。之後才把兩間睡房也給蒙了,結果一匹粗紗還沒用完。
「剩下的得空做紗罩子,這兩天還得辛苦小妹趕蚊子了。」季青燕收起剩下的紗布笑道,「雨後的蚊子有點多。」
「嗯,明天一早我再去趟山上,弄點細木下來……」雲林立刻說道,但季青燕卻搖了搖頭。
「爺爺不是弄了細竹嗎?用竹條來繃紗罩就行,明天早上咱們再來辦這事兒。」季青燕幫雲林把剩下的材料和工具收好,立刻牽了他的手去廚房。
打水洗乾淨手,那邊季青花已將蒸熟的饅頭拿了出來放在一隻食籃里,又打了幾碗豆漿出來放糖,季青磊早就等在一旁了,連忙幫着往桌上端。
「豆漿真好喝,比桃花茶還好喝。」季青荷抱着土陶碗喝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笑容夸道。
「呵呵,喜歡喝也不能把肚子喝撐了,一天一碗就夠了。」季青燕看着小妹嘴角沾了一圈豆漿沫,表情有些軟萌的模樣,不由笑道。
桃花茶只是有些桃花香的白茶水,對於孩子來說,哪有甜滋滋的飲品好喝?
大家用完早餐,家裏就交給小姐妹,季青燕和雲林拿了背簍和籮筐就出門往河邊去,季青磊早就在王小明外面喊的時候就一起走了。
雲揚沒有過來,是在自家吃了早飯直接去的河邊,河邊果然不久後就人滿為患了。不過有了季青燕頭天扔下的幾道引魚符,魚量又豐足起來。
「燕子姐,說不定你娘昨天聽見我們的話了。」
「就是呢,昨天下午魚就多了好多,今天還有好多。」
「上次我們有去給袁嬸子磕頭,後來一直都有魚,說不定這次也是想我們去磕頭了。」
「我上次還送了兩個粽子過去呢,這次要不要送兩個饅頭?」
「我娘說這次賣掉乾魚就做肉包吃,我準備留兩個去給季二叔和袁嬸子。」
「……」聽着少年們的談論聲,季青燕哭笑不得,又覺得無奈。其實她很想說,別只送兩個呀,那兒可是一家三口呢。
可是這話她不能說。而且她一直忙着賺錢,休息天也是下雨天,反而沒有空閒去上墳,也不知道這裏的便宜爹娘和宿主會不會怪她?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她在辛苦賺錢帶着那幾個孩子討生活呢,他們能好好活着就是死去的爹娘最想看到的事情吧。
季青燕一邊想着一邊逮着魚就捉,如今她很少用木叉,而且專挑大魚捉,這樣魚身切片做乾魚片,魚頭用來燉豆腐湯或者做麻辣火鍋,放些豆芽菜、青菜就能美美吃一頓。
接下來都是大晴天,村裏的歡聲笑語也隨處可見,以往這時候村里許多人都會去城裏做工,如今卻一門心思撲在河裏。
大家見季青燕和雲林沒有上山,也就不想上網了。摘木耳雖然也方便,但晾曬起來更麻煩,而且價錢少一半。
誰不想趁魚汛期多攢點乾魚?如今婦人和老人都在家忙着剖魚,小孩子也幫着驅趕蚊蠅,生怕被叮了賣相不好影響賺頭。
就算是十口之家,如今也抽不出多的人上山摘木耳了。
也正是因為大家都盯着河裏,讓季青燕也不由緊張起來,深刻體會雲林說的,不能落後。如果這時候他們上山,無疑就是分散戰鬥力。
現在每天大家的忙碌都不亞於雙搶。
而看着漸漸又充實起來的庫房,季青燕開心得兩眼放光,仿佛已經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在朝她飛過來。
「你最近的乾魚片做得不少,我明天就把網帶過去,沿着河邊撈一撈,要是能多撈點大魚也能節省點時間。」雲林將有蓋的籮筐疊好,回頭笑道。
最近有船的人家已經去河中間下網了,可惜他們兩家都沒有船,只能在河邊找機會。
「好呀,明天中午趁魚量減少時,咱們就沿着河邊走一圈吧,若能撈到幾條甚至幾十條回來,也賺到了。」季青燕心中一動,立刻贊成。
「嗯,下個月魚汛差不多要結束了,之後我會進山去打獵,你就同雲揚、雲婉一起去摘木耳,等到冬天時,把庫房這邊重新修一修。」
「把屋子再修高一點,加個隔板,到時候把糧食放到隔板上,下邊專門用來堆乾貨。雜物房用來做晾貨房,半干不乾的貨就曬在那裏。」
「再多修半間出來打豆腐,煮豆腐在廚房就好,不用另外砌灶佔位置。」雲林走過來牽住季青燕的手,說着他思考過後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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