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總有一天會要了韓清志的命,來報他侮辱我爸的仇,說完之後,我鬆開手,韓清志沒了支撐,瞬間滾落在地,在地上連續轉了好幾圈才趴在那裏不再動彈,看樣子摔暈過去了。
我喘息着將尖細刀片擦乾淨,轉動恢復成一枚普通的戒指,愛不釋手的輕輕撫摸着,好像在撫摸宋佳音的臉蛋。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又是否安全?若她知道我用了這種粗暴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會不會覺得我做錯了呢?
人總是在越困頓的時候,越容易思念心裏的那個人。
我嘆了口氣,收回思緒,接過莫桑遞來的一張紙,擦了擦臉上的血,說道:「辛苦你們了。」
我早就知道莫桑他們一定會出現,可以說早在我被關押到看守所的時候,我就篤定他們一定會在看守所附近守着,因為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我。而我讓所長準備車,也並不是想要用他們的車逃跑,只是想利用這件事,向莫桑他們透露一個信息,那就是我出事兒了,為的就是讓他們準備營救我。
事實證明,我沒有低估莫桑他們的能力,能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判定出我有事,並迅速制訂一套營救方案,他們的確有資格被稱為精銳。
莫桑這時問我的傷要不要緊?我搖搖頭說沒事,事實上,我早已經對這種傷形成了免疫,雖然依然會感到疼,但我已經從一開始的不敢動彈,發展到現在能夠穩穩噹噹的拿着槍了。
想到這裏,我深感自己真的變了,無論是身體上的承受力,還是內心的承受力,我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人拿着皮鞭在後面趕着成長一般,這樣的成長速度叫我自己都覺得驚訝,而對於自己的成長,我除了高興之外,也有幾分感傷。
莫桑說道:「陳名,我在營救你之前已經聯繫上了王維,他給我們安排了一處絕對隱蔽的地方,你先跟我們過去把傷口處理一下。」
我點了點頭,打起精神,突然想起一件事,立刻將手伸進褲襠里,從褲衩夾層里摸出手機,等拿出手機後我才赫然想起莫桑還有其他兄弟正盯着我呢,兄弟們倒無所謂,但莫桑是個女人,我在她面前做這動作也太不雅了,我頓時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發現她一臉驚訝的看着我,我呵呵笑了笑,說:「為了躲避搜身,我通常都會在褲衩夾層里放個手機,這個方法很好,要不下次你也試一試?」
一向大大咧咧的莫桑難得的紅了臉,說道:「你可以不跟我解釋的這麼清楚。還有,你不覺得讓一個女人這麼放手機,是一件有失風度的事情麼?」
聽到這話,我更加不好意思,連連跟她說對不起。
莫桑無奈的看着我說:「到底還是個孩子。」
我摸了摸鼻子,尋思我特麼都要奔三了,要還算孩子的話,豈不是變形巨嬰?一邊想着,我一邊按下開機鍵,立刻給王維撥去電話。手機很快就接通了,我說:「王叔,舍監里有個叫狗子的囚犯,他被韓清志那個奸詐的小人給勒死了,但他生前和韓清志必定有一場重要的談話,這場談話被放在他褲衩夾層裏面的錄音筆給記錄了下來。我想對方還不知道這件事,而且他們很快就會讓家屬來認領屍體,到時候你讓你的人想法子得到這個錄音筆。」
王維立刻說道:「你放心,王叔一定幫你把這事兒辦的妥妥的,你這兩天先待在我那房子裏不要出來,等我們商量好了對策再說。」
我說好,問他段青狐在不在他身邊?他讓我等一下,很快,手機那頭傳來段青狐透着擔心的聲音,她喊道:「陳名,你受傷了?」
我淡淡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這兩天肯定會有人跟蹤你,為了以防萬一,你就不要過來看我了,還有,讓諾言和三爺回南津,既然對方已經對我下手了,很可能會趁我不在對南北下手,我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段青狐說道:「他們兩個已經回南津了。」
我心頭一跳,問道:「對方動手了?」
段青狐「恩」了一聲,叫我不要擔心,對方還沒來得及做什麼,三爺他們就已經趕了回去,因為回去的及時,對方並沒有給我們這邊帶來什麼損失。
聽到這話我就放心了,我想三爺和諾言肯定是猜到了這一點,才會急着趕回去,我真的很慶幸自己有這麼聰明的兩個兄弟幫着,不然這次我非得被那個王凱威給啃得連一點骨頭都不剩。
我問她王西權那邊有消息嗎?她說沒有,說王維已經去查了王西權的消息,奇怪的是京城那邊並沒有他的消息,說是他根本就沒去,可按理說他當晚就應該到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的擔心更多了,我之前一直都在猜測,王凱威既然對我出手,會不會也已經識破了我和王西權之間那點障眼法,知道我已經和他聯盟了,準備趁着他不在晏城,把他給拔除掉呢?
段青狐見我不說話,問我是不是很擔心?
我沉聲道:「怎能不擔心?我現在懷疑,趙建華之所以願意幫王凱威,是因為王凱威承諾幫他解決掉我手裏的證據,而他很可能猜到王西權去京城根本就不是去出差,而是親自檢舉去了,所以他要毀滅證據,除了要找關係壓下錄音之外,還要毀滅人證,這個人證就包括王西權,還有趙建華的那兩個情婦。」
如果事情如我猜想的這般,那麼我就完全能想通趙建華為啥寧可坐牢也要幫王凱威了,那是因為他自知那些證據一旦曝光,他絕對逃不過死刑的判決,而受賄和濫用私權並不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選擇了和王凱威合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像趙建華這樣的人,只要跟對了人,只要能活着,總有東山再起的那一天,這個案例在當今社會並不少。
這樣看來,王西權就真的是很危險了了。
我一邊想着這些,一邊琢磨着該如何找到王西權,段青狐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王西權還活着,我一定幫你把他帶回來。」
聽到這話,我心裏頭突然有些擔心,問道:「姐,你要做什麼?這些事你就不要管了,安心在王叔家裏,等我回來,知道了嗎?」
段青狐淡淡道:「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我還想說什麼,段青狐沉聲道:「陳名,我想幫你。」
一句話,將我所有要說的話全部都堵了回去,我突然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很明白,當一個女人想為心愛的男人做一件事的時候,誰也攔不住她。
接下來我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我們彼此心裏清楚,這是一場無聲的對峙,如果我贏了,她會乖乖留下,如果我輸了,我不會阻攔她。
沉默良久,我點了根煙,叼在嘴裏,有些悵惘的說:「能保證平安無事嗎?」
段青狐說道:「可以。」
我說:「要好好的回到我身邊。」
段青狐笑了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我想如果她就在我的面前,我可能會刮一下她的小鼻子,我說:「姐,對不起,到現在我還得讓你冒着危險幫我。」
段青狐輕輕「恩」了一聲,說我說錯了,她恰恰喜歡這種被我需要的感覺,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到留在我身邊的意義。聽到這話,我不免鼻酸,我知道無論我再怎麼對她好,哪怕是我給了她全世界,她都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心裏放在第一位的人不是她,正因為不是她,所以她才愛的卑微,哪怕她是那樣的驕傲,哪怕她根本不需要這麼卑微。
掛了電話之後,我攥着手機,心裏頭湧現出無限的內疚。我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風景,此時我們的車已經在眾多和我們一模一樣,就連車牌都一樣的車的掩護下,開離了主幹道,開進了一條相對僻靜的小路,沿着小路七拐八拐之後,車子終於在一個看起來極其不起眼的,很古老破舊的老樓房前停下來。
我們一行人下了車後,老樓房裏走出一個老頭,老頭沖我恭恭敬敬的喊了聲「陳少爺」,將我們領進了屋子,然後接過莫桑給他的車鑰匙,將鑰匙給了一個青年,讓青年開着我們的車離開了。
我四下里看了看,發現這座樓房從外面看十分的陳舊破爛,可是裏面卻裝修的富麗堂皇,雖然院子不大,卻打理的十分漂亮,有花園,還有一個不大的泳池,而進了客廳,新中式的裝修,典雅中不失時尚感,還有一個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阿姨。
老者說道:「陳少爺,我叫梁洪,這是我媳婦鄧爽,我倆專門負責收拾這所房子,還有就是給你們洗衣做飯,樓上的房間都收拾好了,你們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說道:「梁叔,鄧姨,你們不用跟我客氣,喊我陳名或者小名就行了。」
老者笑了笑說好,我讓他給我做點宵夜,然後跟莫桑他們說我回房間想事情,讓他們誰也別上去打擾我。
說完我就上樓了,隨便找了一間房間,我進去,洗了個澡之後就躺在床上開始想事情,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叫我應接不暇,我必須仔細的捋一捋,才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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