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盈萱一進院子就看到夏侯流冽在池邊澆花,她略有疑惑,怎麼現在澆花呢,都快晚上了。不過還是快步走到他身後,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他精壯的腰身。
「爺…好想你啊…」她眷戀地將頭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他身上傳來的暖意。
夏侯流冽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停下手中的動作任她抱着,微往後側頭道:「知道來找我了?」
「嗯,披風一繡好我就來找你了!」南盈萱以為他生氣了,急急地辯解道。
「你不來,魚和花都要死了。」
嗯?她從他身後探出頭去看他面前擺着的幾盆花。
「啊,我忘記了交代周叔派人來這兒澆花和餵魚了!」她這才發現自己完全將這事忘了,之前她為了能有機會粘着夏侯流冽,特意囑咐了周叔不用理雲端軒的魚池和花,她會打理。然而,那天實在是太急,都忘了跟周叔說一聲,就一頭埋進房裏做披風了。她依舊環着他的腰,歉意十足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抱歉。」
夏侯流冽垂眸輕笑,拿起勺子繼續給花澆水,南盈萱就默默貼在他身後陪着他。身旁的下人已習慣了親密的二人,早已竊笑着退出了院子。
「那日出門,遇見王嬸了?」
「嗯。」南盈萱皺眉,悶悶地應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啊?」
「今日去邑王府了。」
「不會吧,邑王妃跟你告狀?」她不可置信地道,邑王妃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竟然還打小報告?
夏侯流冽無奈地嘆口氣,把手中的勺子放回桶內,抬手就想將她攬着他腰的手拿下來,但她卻越收越緊,一副死都不會放手的模樣。
「放手。」
「不要!你要罵我就這樣罵。」
「誰要罵你了?」
他淡淡卻柔和的嗓音飄入她的耳中,讓她猛地睜大了眼睛。
「你不罵我?邑王妃沒跟你告狀嗎?」不應該啊,她那天明明那麼沒禮貌。
「王嬸沒說什麼,是今日和幽情碰巧在邑王府。」
「和幽情?」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繞到夏侯流冽身前。「你遇見和幽情了?」
「嗯。」
她見他肯定地點了點頭,臉色立馬不悅起來。
「什麼碰巧啊,她肯定特地去等你的…」這時,她想到夏侯流冽剛剛那句話,恍然大悟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和幽情告我狀的?」
「嗯。」夏侯流冽看着她氣鼓鼓的小臉,覺得分外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吃醋?」
「是啊,不可以嗎?」她抬眸不滿地看他,目光中帶着深深的威脅之意。
「可以。」他縱容地揉了揉她的頭,俯身認真地注視着她透亮的雙眸。「答應我一件事。」
「嗯?」
「明日太后生辰,王嬸也會去。你,乖一點好嗎?」
她被溫柔帶着點哄騙意味的聲音所蠱惑,有些吃不消地咽了口口水,定定地凝望着他。
「乖…什麼…」
「友好一點,對王嬸。」
今日在邑王府內,和幽情對他說起前些日子她們在街上偶遇的事,雖然他知道和幽情說的那些話是添油加醋過的,但他也看得出王嬸的確是有些不開心的。
「那有什麼獎勵嗎?」本來他在場的時候,她就不敢甩臉色給邑王妃看,答應他也不難,只是,嘿嘿,總要回個本什麼的。
夏侯流冽見她嘴角那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抿嘴深思了一會兒。
「下個月頭的春獵,帶你去。」
「真的嗎!」南盈萱瞬間雙眼放光,猛地一蹦勾着夏侯流冽的脖子,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嗯。」
「那我一定乖,很乖很乖很乖。」
「晚膳用過了嗎?」
「沒呢。」
夏侯流冽揚聲呼喚在院子外守着的下人,讓他們傳晚膳。南盈萱已經好久沒親近過夏侯流冽了,抱着他就不肯鬆手,夏侯流冽只好半抱着懷中的人兒進了房內。
經過昨晚的談話,南盈萱本來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低調一些,畢竟她答應了夏侯流冽的。但在看到眼前這位原侯爺的之後,她便打消了低調的念頭。
「喲,這位是雲王妃,果真如傳聞般美艷動人,真乃人間絕色啊。」
「不過是蒲柳之姿,侯爺過獎了。」
南盈萱瞥見雲原絕臉上那看似親和的笑意,亦淡淡展顏一笑,心內卻在暗罵他虛偽不已。誇她?當初她與夏侯流冽的婚事,大力反對的便是這位原侯爺。
雲家是大夏王朝的開國功臣,雲原絕是世襲的侯爵位,但他本人也十分驍勇善戰,年輕時便立下赫赫的戰功,在大夏王朝內僅次於被譽為「青衣戰神」的夏侯靳臣,也是一位響噹噹的英雄人物。但南盈萱卻十分討厭他,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他反對自己與夏侯流冽的婚事,而是有更深層的原因在其中。
此事在大夏王朝的皇宮內是公開的秘密,卻被勒令不准提起。
夏侯流冽的母親雲嬪娘娘雲湘是雲家的養女,與雲原絕從小情投意合,私定終生。未想到雲湘被偶然來到侯府的先帝一見鍾情,下旨召她與侯府嫡女雲嵐一同入宮為妃,這雲嵐便是現今的莊寧太后。
雲原絕一聽先帝竟然要搶走自己心愛的女子,當即就要入宮面聖,卻被他的父親老侯爺雲淵季攔下,並將他囚禁在家。就這樣雲湘戀戀不捨地入了宮,即便人在宮內,心卻仍系在雲原絕身上,兩年後生下夏侯流冽,就難產去世了。
深愛雲湘的兩名男子,先帝與雲原絕便將錯都怪在了夏侯流冽身上,認為是他的出生害死了雲湘。先帝從夏侯流冽出生起便對他十分冷淡,後來也是因他的文韜武略異常出色,先帝才重用於他的,但先帝卻始終不將他當做兒子來對待。這雲原絕就更為過分了,他仗着雲湘生前曾留一封信給夏侯流冽,讓夏侯流冽今後替她好好照顧雲原絕,便得寸進尺,從小就事事針對夏侯流冽,做出許多過分的事。夏侯流冽也因為母親的那一封絕筆信對他異常忍讓。
雲原絕對夏侯流冽做過的惡事,南盈萱不管是自己暗中打聽,還是聽余妃雪發牢騷,都聽過許多遍。她早就想站在這位原侯爺面前,好好地教訓他。
「說起來雲王爺大婚老臣都未當場恭賀,實在是失禮啊。」雲原絕將目光移到夏侯流冽身上,話說的恭敬,語氣卻是十分倨傲。
南盈萱瞥眼夏侯流冽發現他的神色淡淡的,似乎是已經習慣了,當下心中便有些氣惱。
她家爺憑什麼就這樣讓這個老男人欺負啊!
「王爺大度必定不會歸罪侯爺的,希望如此失禮之事侯爺不會再做第二次。」南盈萱臉上掛着大方得體的微笑,語氣也是十分和緩,但卻讓雲原絕立即便面色一沉。
「雲王妃果真是來自江湖,看來禮儀還需再學。」
「不知盈萱何處失禮於人前,還請侯爺指正。」
好一個伶牙俐齒!雲原絕看着眼前女子從容淡定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駁她。的確,剛剛是他自己說自己有失禮之過,而她只是順着他的話說而已,從字面上是沒有說錯的。但她畢竟是小輩。
「王妃看起來年紀甚小,老臣應該比王妃大上兩輪。老臣厚臉皮自稱一聲長輩,王妃如此與長輩說話,是否禮節有失?」
「呵呵。」南盈萱低低地輕笑兩聲。「侯爺是在倚老賣老?過而不改,是謂過矣。盈萱只是在提醒侯爺。」
「萱兒!」
她話音剛落,夏侯流冽便嚴厲地瞥了她一眼,她當即便順從地垂下了頭。他剛剛一直默默地聽着兩人的唇槍舌戰,他不知為何南盈萱初次見面就對雲絕原抱這麼大的敵意,想必是從余妃雪那兒聽說了什麼。
「侯爺抱歉,內子不懂禮數,我替她向侯爺道歉。」
夏侯流冽向着雲原絕微頷首,南盈萱看得是怒火中燒,為什麼夏侯流冽要跟他道歉啊!
這時,余妃雪扶着莊寧太后走了進來,她一眼便看見了遠處的三人,心中一顫。剛剛她因為不想打擾哥哥嫂嫂的恩恩愛愛,就獨自一人去找莊寧太后了,就分開了這麼一小會兒,她不會錯過了什麼精彩吧。
她望着三人相持不下的模樣,靈光一閃便輕輕推了推莊寧太后的手。
「太后,您看那頭…」她語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莊寧太后聽着她這委屈的語調,一轉頭又看見了雲原絕與夏侯流冽夫婦對立而站,不悅地抿嘴嘆了口氣,就快步向着三人走去。
「這麼熱鬧?」
莊寧太后不怒自威的語調引得三人齊齊看去,南盈萱連忙躬身施禮,雲絕原與夏侯流冽也跟着行了禮。莊寧太后擺手讓他們起身,深沉的目光望向雲原絕。
「原侯爺,你一天不找冽兒碴不舒服是嗎?」
雲原絕不屑地挑眉正要說些什麼,卻被南盈萱搶了話頭。
「太后娘娘,是臣妾不懂禮數衝撞了侯爺,望太后不要怪罪侯爺。」
雲原絕看着南盈萱那副委屈柔弱的模樣,嘴角冷笑了一聲。不錯不錯,看來那個小孽種的確歪打正着娶了個好妻子。
「不怪你。」莊寧太后一看南盈萱的樣子,便覺得是雲原絕欺負他們,更何況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她警告地望了眼雲原絕道:「今日是哀家的生辰,哀家想開開心心的過。」
眾人一下便明白了莊寧太后的言下之意。南盈萱與余妃雪更是暗暗地偷笑。
「行了,都回去坐着吧。」
夏侯流冽朝莊寧太后微頷首,便一把握住南盈萱的手帶着她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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