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開繫着袋口的尼龍繩,陳陣從裏面拿出了一顆變異老鼠的心臟,把裝在心臟里的結石擠出來,遞給段征明。
把結石裝進心臟里,既可以避免想到觸碰,又節省空間,反正心臟就是一團肌肉,還有瓣膜做蓋,是極好的容器,只是不能長時間使用。
段征明立即明白過來有事幹了,把背包取下來,拿出個結實的牛皮紙袋子和一疊紙,用紙把結石包起來,放進袋子裏。
任務負責人站在一旁看着,看到那顆結石,以微不察覺的幅度抬了一下眉毛,再看向那幾個鼓鼓囊囊的袋子,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不動聲色的繼續看着。
陳陣把心臟一顆接一顆的拿出來,把結石一顆接一顆的擠出來交給段征明和陽炎,包好的結石一顆接一顆放進牛皮紙袋裏,紙袋漸漸鼓了起來,麻布口袋漸漸癟下去,地上堆起了一堆暗紅色的心臟。
當那顆比西瓜還要大的鼠王心臟拿出來時,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的人群又「嗡嗡」的討論起來,從心臟的大小可以判斷出變異生物的體型,那隻變異老鼠肯定很大,大到了驚人的程度。
一個麻布口袋拿空,陳陣又解開第二個,繼續重複着拿心臟,取結石的動作,周圍的人漸漸失去了興趣,倒是有幾名士兵過來,拿起空口袋,把第一堆心臟撿回去。
第一個袋子裏就有六十多顆心臟了,還包括那顆大的,總共五個袋子,心臟的數量肯定超過了三百,但這個清點工作關乎着獎金的數額,馬虎不得,還得繼續下去。
第二袋心臟清點完畢,重新裝好,任務負責人對收拾心臟的士兵說道:「好了,先拿進去焚了吧,再拿些灰出來把血蓋一下,免得別人不知道,還以為這裏出了命案。」
他雖然不是士兵,但有官職在身,那兩名士兵聽到後點了點頭,提着那兩口袋心臟走向獵人的建築物後方,那裏有通往地下一樓的樓梯,焚化爐就在裏面。
陳陣剛把第一個口袋裏的第一顆心臟拿出來,就聽那任務負責人說道:「好了,交班時間已經到了,把剩下的交給我吧,我給你們開任務完成證明。」
這話一出,陳陣的動作停下來,直起身子,眉頭微皺,一旁的士兵也抬頭看向任務負責人,微微有些吃驚,附近那些已經失去興趣的武者轉過頭來,從這句話里品出了一些信息。
任務負責人沒有再會那些目光,看着陳陣問道:「怎麼?有問題?」
「等我把結石拿出來。」陳陣淡淡的說道。
「還要我等你?」任務負責人的臉上堆起了不滿,挺着胸膛說道:「你知道我有多忙?那麼多獵人隊伍有任務要交,就因為你在這裏磨蹭,大家都等着,我也不能回家吃飯,你一個新人,連個資格證都沒有,就不怕今後接不到任務?」
這下,所有人都清楚他的用意了,還剩下近兩百顆心臟,也就是近兩百顆結石,他想把那些結石歸為己有,用的理由真是爛到了極點,但是給出的威脅卻是非常有效的。
他是任務負責人,而且還是總負責人,以陳陣的實力,今後可以執行難度很高的任務,這樣錢才多,三級和三級以上任務是需要向任務負責人報備的,任務負責人不是職位最高的,卻是和獵人隊關係最緊密的人,必須長期合作,要使絆子,獵人隊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的。
簡單來說,如果得罪了這位爺,結石獵人團隊在揚城就很難混了,殺大蟲子要排除,單靠賣結石,怕是很難生存下去的。
他是長官,士兵們不能質疑;附近的獵人隊不敢得罪他,不敢多嘴;倒是那些想要組獵人隊、找工作的閒人反而開始起鬨,躲在人群里叫嚷,讓陳陣他們識相點,別耽誤大家時間。
段征明和陽炎對視了一眼,誰也沒能想到來揚城頭一天就遇到這樣的事,得罪這任務負責人,他們今後很難發展,但不想得罪的話,近兩百顆結石就這樣白白送出去?這可都是冒着危險得來的東西,血汗錢,要是這次讓這人得逞,保證會有下一次、下下次,沒有錢還淡什麼發展、壯大?他們可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
看到陳陣的眉頭越皺越緊,周圍起鬨的聲音都向着自己,任務負責人又冷笑壓低聲音問道:「怎麼?不服氣?這裏那麼多士兵、這麼多人,你動我試試?現在那兩袋心臟已經焚化了,剩下這些不足三百,你就算叫別人來也不能算是完成任務,除非重新去殺,等殺回來,看你找來的人是會站在你這邊,還是會站在我這邊。」
起鬨的聲音很大,起鬨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繼續說道:「見好就收吧,你們手裏那些結石,我不會再拿回來,也夠你們在揚城生活很長一段時間了,夾着尾巴做人總是有好處的,以後我也會繼續『照顧』你們的生意的,讓大家都有好處才是做人的道理,你聽這些聲音,你看這些人,只要能得一些好處,他們肯定會為我作證,你就算官司打到城中心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以你們的實力,以後肯定不愁飯吃,沒必要在乎這麼幾顆結石。」
陳陣平靜的說道:「揚城裏……」
「威脅我?」任務負責人突然大叫一聲,打斷了陳陣的話,退了幾步,朗聲說道:「居然敢威脅我?各位都瞧好了,今後我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肯定就是他們幹的!」
說罷他壓低聲音,奸笑着看着陳陣說道:「你什麼也不用說,只要一張嘴,威脅我這個罪名就座實了,以後記得要好好保護我,要是我摔跤摔斷了腿也會怪在你頭上的,看到我絆石頭上了,立馬給我撲在地上當墊背的,懂了?」
完了他又高聲叫道:「大傢伙都聽到沒?」
「哦——」起鬨的人紛紛叫了起來,其中有一個人更是扯着嗓子吼道:「娘的,敢威脅官員,不如早點把他抓進去關個幾天,好好讓他吃些苦頭。」
正是中午被陳陣掰折指關節那傢伙,吼得臉都紅了,他的指頭已經扶正,上了夾板,怪笑着看着陳陣。
任務負責人轉頭看了他一眼,給了個欣賞的眼色,立即讓他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可是等眾人的叫聲平息下來之後,忽然有個聲音響起:「威脅?我怎麼沒聽到啊?」
「誰!是誰?」手指被掰折那個正喜上眉梢,頭腦發熱,已經把任務負責人當成了親爹看待,聽到有人居然敢出言頂撞,立即大叫道:「誰他娘死了把耳朵給哭聾了?這麼多人都聽到,唯獨你聽不到?給我站出來!看老子好好教訓教訓你。」
他本以為那傢伙不敢吱聲了,沒想到對方冷笑一聲,說道:「有種!」
這次他的聲音更響亮,所有人都聽清了他所在的方向,那個方向的人群立即分開。
「啪嗒啪嗒……」
一個趿着拖鞋的邋遢中年人從分開的人群中走出來,正是中午和陳陣他們在佈告村前說話的人,眯着眼睛掃視了一圈,向手指被掰折那人走去。
看到這人,任務負責人的臉色變了,士兵的臉色白了,手指被掰折的人嘴裏發出了一個顫抖的音節,「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身體劇烈顫抖。
「有種!」趿着拖鞋的中年人低頭說道:「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在揚城比我還橫的,要是今後別人看到你不笑話,肯定會豎起大拇指誇你有種!」
地上的人抖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中午手賤被掰折了指頭,現在嘴還那麼賤,看來是教訓不夠。」中年人想了想,彎下腰,從跪在地上那人腰間拔出把匕首,說道:「舌頭伸出來。」
一聽這話,那人連跪都跪不住了,腰一軟,翻倒在直,用無助的目光看向任務負責人。
自然不會有人理他,任務負責人站在那裏,眼珠子打轉,看不出來在想什麼,那些士兵更是偏頭看向了別處。
趿拖鞋的中年人說道:「你伸出來,我割舌頭,你不伸,我往喉嚨割,一樣能把你舌頭看出來,我數三聲,你自己選擇,一,二,三。」
他數得很快,倒在地上的人急忙伸出了舌頭。
匕首擦着他的嘴皮飛過去,砸在地上彈飛,可被割斷的舌頭不會彈,靜靜的躺在地上,被割去舌頭,滿血是血,那人倒在地上直接疼暈了。
中年人看了一眼那條舌頭,又看了看自己的拖鞋,覺得把拖鞋踩髒了不划算,頭也不回的走向任務負責人的陳陣。
「我……我是揚城的官……官員!」任務負責人不等中年人說話,結結巴巴的搶先說道。
「你,威脅他了沒?」中年人沒有理會任務負責人,向陳陣問道。
「還沒來得及。」陳陣淡淡的說道。
中年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指着任務負責人,朗聲說道:「都記好了,以後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負責任,都明白沒?」
「噢!」所有人都大叫聲回答,整齊得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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