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朝對人體要害部位相當熟悉,一匕首刺出去,少女就哼了一聲,頭垂下來一動不動了。
江鶴目瞪口呆。
大人不是喜歡黎姑娘嘛,為何面對和黎姑娘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眼睛都不眨就把人殺了?
江遠朝把染血的匕首丟給呆若木雞的屬下,冷靜吩咐道:「收拾一下,把她的臉毀了拖到亂葬崗埋了。」
江鶴傻傻點點頭。
「江鶴?」
「噯!」
「要是再出了紕漏,你就留在亂葬崗吧。」
江鶴心中一凜,忙道:「大人放心,屬下會辦好的。」
罷了,不就是與黎姑娘長了一張一樣的臉嘛,大人都不心疼他猶豫什麼。
江遠朝見把江鶴嚇唬住了,抬腳走了出去。
夜涼如水,一名錦鱗衛上前來道:「大人,冠軍侯想見您。」
江遠朝動了動眉毛,一言不發向外走去。
邵明淵在獄中已是等得心急如焚。
「侯爺找我?」江遠朝站在鐵柵欄外,幽暗的牢房中聲音聽起來格外低沉。
邵明淵霍然轉身。
江遠朝牽唇笑笑:「不好意思,剛剛有些事耽誤了。不知侯爺找我有什麼事?」
「剛剛有人給我送了飯。」邵明淵開口道。
江遠朝揚眉,神色莫名:「侯爺身陷囹圄還有佳人送飯,真是好福氣。」
「江大人應該知道吧?」
「呃,對,他們向我稟報了,所以我才羨慕侯爺有如此重情重義的未婚妻。」
邵明淵打量着江遠朝神色,奈何昏暗光線下瞧不真切。
邵明淵暗暗嘆口氣。
看不真切的又何止江遠朝此刻神情呢?他這個人就像包裹在迷霧中,言行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邵明淵乾脆開門見山:「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江遠朝低低笑了:「怎麼,侯爺要悔婚不成?」
邵明淵盯着江遠朝看了片刻,忽然轉身走回原處坐下,語氣平靜道:「現在沒事了,江大人請回吧。」
江遠朝被邵明淵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愣了,明明剛才還是主動的局面,竟一下子被動起來。
他遲疑了一下,問道:「侯爺莫非只是找我說這幾句話?」
邵明淵靠着冰冷牆壁,思緒無比清晰:「這就夠了。」
能坐上錦鱗衛指揮使的位置,聽了他的話後卻一味插科打諢,這隻說明一種情況:江遠朝同樣發現了那名女子的不妥。
那他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那名女子落到江遠朝手中只有一個下場罷了。
江遠朝目不轉睛盯着邵明淵,見他一直垂眸不語,搖了搖頭:「罷了,人我已經處置了,不會再有後患,黎……她好端端在黎府中,沒有什麼事。」
於感情上,他是失敗者,但他即便想弄死冠軍侯,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聽到江遠朝這麼說,邵明淵才睜開眼睛,輕笑道:「多謝了。」
「不必。」江遠朝硬邦邦吐出兩個字,轉身走了。
鴻臚客館中,西姜恭王負手來回踱步,心中頗有些七上八下。
舞姬為何還沒回來?
他特意選在黃昏時分派她過去,就是覺得那時牢裏光線暗,更加保險一些。
雖然大梁天子把冠軍侯打入了天牢,但冠軍侯一日不死事情就可能有變化,如果能利用舞姬毒死冠軍侯就萬無一失了,到時候再把舞姬滅口,任誰都不會想到他頭上來。
當然,計劃失敗了也不打緊,冠軍侯待在天牢裏出不來,不可能把舞姬送去有毒飯菜的事情嚷嚷出來,那樣就把他未婚妻牽扯進去了。
只是舞姬遲遲不歸,不知遇到了什麼變故?
西姜恭王苦苦等到半夜依然沒有等到舞姬回來,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
他披上衣服端起燭台走到門口,打開門後發現門口外的地上擺着一個食盒。
西姜恭王往外看了一眼,見外頭空無一人,面帶遲疑把食盒拎了進去,放在桌子上打開。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西姜恭王往食盒內看了一眼,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驚叫聲驚醒了熟睡的人,眾人一股腦湧進來。
「王爺,發生了什麼事?」
西姜恭王面色如土,指了指食盒。
眾人順着西姜恭王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黑漆雕花鳥圖案的食盒中有一隻托盤,盤中放的是兩隻人手。
那兩隻手明顯是女子的手,柔嫩纖小,在燈光下泛着慘白。
婢女們失聲尖叫。
「去,去叫鴻臚寺卿來!」西姜恭王慘白着臉緩了緩神,用盡力氣喊道。
鴻臚寺卿大半夜被叫起來,匆匆趕到鴻臚客館,心中早已罵起了娘。
又怎麼了?
為什麼自從西姜那些矮冬瓜來了後就沒消停過?再這樣折騰下去他就要折壽了!
「王爺,發生了何事?」
西姜恭王顯然嚇得不輕,燈光下臉色蒼白如雪,額頭全是冷汗,無力指着桌子道:「張寺卿自己看吧。」
鴻臚寺卿一眼瞥見桌上食盒中的人手,嚇得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栽倒:「這,這是哪來的?」
「有人半夜把這個放到了小王的門外邊。」到了這個時候,西姜恭王已經隱約猜到這雙手是誰的了。
這定然是舞姬的手!
舞姬會被認出來他並不太意外,可是冠軍侯明明在大牢裏,如何能殺了舞姬還把她的手三更半夜送到鴻臚客館來?
要知道自從王妹死後,鴻臚客館的守衛加強了許多,等閒連個蒼蠅都飛不進來。
還是說,除了冠軍侯,另有人暗中對付他們這些西姜使節?說不定王妹就是被那些人殺的!
想到這裏,西姜恭王打了個哆嗦,一股寒氣從心底冒出來。
對方去來鴻臚客館如入無人之境,這裏他萬萬不能再住下去了。
「王爺不要驚慌,我這就派人去和三法司的大人們說一聲——」
西姜恭王打斷了鴻臚寺卿的話:「張寺卿,這手究竟是何人的小王並不關心,但這鴻臚客館太危險了,小王不能在這裏住了。」
「呃,王爺想住到哪裏去?」鴻臚寺卿並不覺得西姜恭王要求過分。
西姜公主死在了這裏,現在夜半三更又出現了人手,任誰也住不下去啊。要是西姜恭王也出了事,那可真是麻煩了。
「要不小王就住到張寺卿府上去吧。」
鴻臚寺卿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喂,這就過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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