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吉祥縣那邊收牛的黑心商販竟然趁着北極急着用錢的緊要關頭狠狠壓價,為了能將家裏的牛賣上好價錢,北極兄弟二人不遠數百里路奔波,準備將牛群趕到江寧市屠宰場來賣。
第一次進城的北極兄弟怎會想到社會的變態,連問個路都被騙得昏頭轉向,非但沒有將牛群趕到屠宰場,而且還直接趕到了江寧市市委大樓前的東郊廣場。
「讓我說你們什麼好呢?知道不知道這草皮多貴啊?居然讓牛群衝進廣場禍害,你們瞧瞧這才多大一會兒,這些牛都把草坪禍害成什麼樣子!唉!保衛科的人趕來了,你們等着他們處理吧……」
管理員聽到北極兄弟二人竟然是想賣牛給母親治病,心中有感動,但他位卑權輕,加上草坪被損壞,這責任自己還不知道如何承擔,最終無奈的瞧着保安跑來,暗自嘆息道。
「這位伯伯,世上有人的時候,便是牛吃草,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麼從您嘴裏說出來我家的牛吃草卻變成禍害呢?」北極很是樸實的道。
「呃……你這娃娃懂什麼?這草和你們家那裏的草不一樣的!」管理員一臉無奈的嘆息道。
「哥,這草好像還真的咱家南山上的草不一樣,不過,這種草沒咱家的穀草,牛奶草上膘,咱家的牛要不是餓飢了,肯定不會吃!」南極撇嘴道。
「唉!」管理員看着兩個闖了大禍,還不自知的少年,嘆息一聲中搖搖頭。
與此同時,市委大院奔跑而來的五六名保安,手裏拿着甩棍叫囂着衝過來驅趕着牛群。
「靠!這是誰的牛?」
「媽的,哪裏來的鄉巴佬,瘋了,竟然把牛群趕到市委大院來了。」
「快住手!我家的牛吃了你們的草,我賠給你們錢就是了,你們別打我家的牛!」瞧着自家牛群被五名保安驅趕得四散奔逃,保安還拿着甩棍狠狠的打牛,北極兩兄弟憤怒中撲上去阻止。
「賠?你知道這草皮有多貴嗎?三百多一平米,你們賠得起嗎?」保安頭頭冷眼以對,蔑視的打量着北極兄弟二人道。
「你騙人,我們家裏的草都不要錢……」弟弟南極非常幼稚的爭辯道。
「弟!你先別吱聲!」
哥哥北極相對沉穩一些,瞧着保安頭頭樸實的商量道:「這位大哥,我們家的牛吃了你們的草是不對,不過,這片草地被牛啃過後,下過雨它還會自己長出來,我身上帶的錢不多,你看這些夠不夠賠這些草錢!」
一邊說着,北極一邊從兜里掏出大把的零錢,瞧那皺皺巴巴的錢雖然被疊得整整齊齊,卻沒有一張超過五十元的鈔票。
「哼!鄉巴佬,你拿這一點錢就想了事?知道嗎?你的牛群毀壞的這片草坪,最少也值十幾萬,我已經通知這邊來抓人了,你這幾十頭牛全部賣掉,估計還不夠!」保安頭頭嘴一撇道。
不遠處,易將事情經過聽了個真真切切,疑惑的問道:「這兒的草皮真的有那麼貴嗎?」
「其實這些草皮本身價值並不算高,之所以它的造價非常驚人,根本原因是買草皮的錢大多都流入了某些人的腰包。」醜女孩解釋道。
一路走來,閒聊侃談之中,醜女孩發現了易入世未深,正如一張白紙般努力的吸收外界的知識。
「嗯!」易的眉頭不自然的跳了跳,虎目眯起,靜觀事態的發展。
正在這時,警笛聲呼嘯而至……
四人跳下車,一邊正着帽沿,一邊跑到事發現場,簡單和政府大院的保安頭頭交流兩句,對北極道:「你們驅趕牛群闖入市區,大肆破壞公共財產,跟我回局裏!」
「住手!」美妙的聲音響起,易身邊的醜女孩突然站出來阻攔抓人。
「你是什麼人?」警察一愣,扭臉問道。
「別管我是什麼人,你們怎麼可以如此不搞清事情真相就抓人?」醜女孩質問道。
「呵呵,哪裏冒出來一隻恐龍妹妹,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大白天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我們如何辦案還用得着你教……」
帶隊的二級警司還未開口,旁邊一個較年輕的警員撇了撇嘴嘲諷起來,他的話直接引得帶隊的警司眉頭擰起,迅速揮手喝止年輕警員道:「劉剛,你怎麼說話呢?」
「齊哥,我……」
被喝止的年輕警員劉剛脖子一挺,態度蠻橫的還想再說兩句,卻被帶隊的警司用眼神狠狠的瞪回去。薑還是老的辣,他深知江寧市最近不太平,而且東郊廣場這裏魚龍混雜,市委大院就在此處,如果一個不小心惹到了某位大人物的親戚,那就不是被穿小鞋這麼簡單了。
想到這裏,二級警司態度嚴肅中透着幾分小心的道:「這位小姐,我們要依法辦案,他將牛群趕到市區裏面,大肆破壞廣場上的草坪,嚴重損壞公共財產,數額巨大,我們必須將他帶回警局!」
「依法辦案是可以,但你們也沒必要銬人吧?他們又不是罪犯,只是年紀小,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又不是故意將牛群趕進市區裏的。」醜女孩用同情的目光瞧着不知所措的北極兄弟道。
「哼,不是故意的,我看他們就是有意把牛趕到東郊廣場的!」年輕警員心氣很高,剛剛被警司喝止後,心中惱怒異常道。
「靠,他們雖然沒進過城,是鄉下人。但想將牛趕進城裏賣個高價錢要給娘治病,孝行可贊。法大有國,情理無界。」有些看不下去的易插話道。
現場一片肅靜……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轉過來,落到易的身上。
為了能讓小澀虎看上去成熟一點兒,葉玉瑤和溫傲雪逛街時特意給易選了黑色系短袖襯衫、藏青色休閒褲、烏黑鏜亮的皮鞋,將易打扮的看起來並不像十六歲的少年。當然,仔細瞧的話,還是能夠判斷易的年紀不會超過二十歲,稚氣雖未褪盡,卻無人會忽視他的存在……
警員劉剛探手怒指易正要發飆,卻被二級警司揮手攔住,上下打量易幾息後,沉聲問道:「法不容情!我們必須嚴格執法,希望你們不要防礙警方執行公務!」
「牛吃草屬於本能行為,它的主人只不過負有無過錯責任。你們可以要求他們賠償損失,將牛趕跑即可,為何非要把人銬回警局!」
出乎預料,平素里被溫傲雪鄙視成法盲的易,竟然還講出一番道理。
「這一大片的草坪都被牛糟蹋了,他們賠不起,難道你幫着賠嗎?」易如此直白的話,四名警員當場臉紅青相間的反駁道。
「切,我賠就我賠!」被劉剛一激將,易馬上胸脯一挺道。
「呃……你真的願意替他們賠這草坪錢?」警司遲疑了一下,驚訝道。
「廢話少說,你馬上找人量一量,該賠多少錢,我一分不少賠給你們!」易眼露邪異,有些不耐煩的道。
「好!既然你願意做好事,我成全你!」
警司無語可說,立刻吩咐警員劉剛帶着保安和管理員測量草坪損毀的面積。
看着北極兄弟還傻愣在原處,易翻了下白眼示意道:「你們倆還愣在那裏幹什麼,快把牛群趕去屠宰場賣錢,然後給你們的娘看病!」
要抓人,已經將北極兄弟嚇懵,現在危機解除,經易提醒倆少年這才恍然驚醒,北極嘴唇顫動衝着易深深鞠一躬,什麼都沒有說便拉上弟弟匆匆而去。
「這倆兄弟真是的,連聲謝謝都不說!」醜女孩為易鳴不平道。
「呵呵!有時候不說,比說更好!希望他們的娘身體早日康復……」
易傻呵呵一笑,幾許稚氣的俊美臉龐上唯獨雙眸深處溢出幾許不易察覺到的異樣。
「唉……唉!你們不許走……」
眼瞧着北極兄弟要趕着牛群離開,草坪管理員出聲阻攔道。
「靠!你眼睛瞎了嗎?沒看到這些牛飢餓難耐,如果有幾隻牛衝進市委大院去吃草,你負得了這個責任嗎?」易虎目一瞪喝斥道。
「我……他們……你……」
被易訓斥的管理員瞧着漸漸遠去的牛群心存忌憚,易說的沒錯,如果這三十多頭牛中,有抽風似的衝進市委大院,那自己的飯碗可就砸了,想到這裏,他馬上止步閉口不言。
一刻鐘……
丈量結果出來,短短的幾分鐘時間,三十多頭牛竟然啃出六百多平米的草皮,警員劉剛手裏拿着剛剛統計好的帳單來到易面前,得意的道:「被毀壞的草皮價格共計是十九萬八千六百三十五元!」
「啊!這麼多,就算我烤一年羊肉串,也賣不出這麼多錢啊……」易驚呼道。
「嘻嘻!是誰剛才大話連篇,當眾說出該賠多少錢,一分不少的,現在你自己把牛皮吹破了,可是要負法律責任!」醜女孩掩唇笑語道。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當然算話,不就是十九萬八千六百三十五萬嗎?我賠!」易虎躬一震道。
說完,他探手搶過警員劉剛手中帳單本驗證無誤後,嗤啦一聲,將帳單本第二頁的空白紙張撕下二指寬的小紙條,用筆在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下:「賠償款20萬元!易!」
寫完後,易隨手將帳單連同小紙條丟給帶隊的警司大方的道:「這是20萬的欠條,不用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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