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卍字構成的牆壁飛起,所有的攻擊全都好似受到了牽引,拐着彎的撞擊在這卍字符上。
卍字符瞬息之間消滅無蹤,而那些攻擊也隨着卍字符號一同消失在空中,一絲聲響都未曾發出,一絲力量都沒有宣洩,根本就不像是強橫的力量彼此撞擊,更像是那些力量被那萬字符號海綿吸水般的吞吃下去。
不過對面的那些傢伙沒有一個是善茬,明面上的手段全被吃下去,暗地裏還潛藏着一股暗流。
此時一臉愁苦的和尚腳下的青石猛然龜裂開來,一道如蛇般的雷電從地下猛地鑽出,咔的一聲劈在了那和尚的胸口。
和尚的身軀如敗絮般的倒飛出去,重重的撞在青玉王座上。
和尚此時渾身上下電流疾走,閃爍不休,噼里啪啦的電擊聲此起彼伏,好似和尚觸及了千萬伏特的電流,並且還被這電流死死抓住,不住的電擊,直到將他電擊成灰塵才會罷休。
和尚身上的僧袍剎那之間千瘡百孔,巨大的電流電擊得這僧袍在空中不住的猶如絨絮般的飛散。
十二柱石之中的周嬌嬌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在她身後是兩個年輕女子一個滿頭霜白的老嫗,此時那老嫗身上一道道的罡氣脫體而出,匯聚進她手中的一條拐杖之中,這瘦骨嶙峋的拐杖杖尖深深的刺入地下,隱隱能夠看到拐杖之中有罡氣遊走,化為電流一道道的閃爍鑽入地下。
在這些人的後面,有一個渾身上下濕漉漉的少年,此時正長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少年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神仙存在,真的有這種看上去玄妙無比的神仙道法,少年的世界陡然變得無限寬大,世界變得無限新奇。
濕漉漉的少年忽然一愣,他看到那個青玉王座上的瘋癲和尚看了他一眼,雖然他藏身在漆黑的黑暗之中,雖然他躲在一個巨大的蟠龍圓柱之後,那瘋癲和尚似乎還是看到了他,甚至接近了他,來到了他的身邊,伸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他的腦袋。
隨即少年覺得自己的腦袋上有些發癢,伸手一摸,頭頂上的濃密頭髮竟然一把把的脫落下來,胡亂抹扯一下,少年驚覺自己已經變成了光頭。
少年嚇得幾乎要哭出來,十六歲在村子裏面作惡的傢伙就算心智堅定,也不一定真就強大到那裏去,有些時候也要抹鼻子擦眼淚的,比如想爹想娘的時候。
此時那一直虛掩着的白玉石門忽然打開了。
從白玉石門後面走出一個人來,這人身材修長略微單薄,帶着一副金絲邊的眼睛,臉上的皮膚雪白無比,金絲邊眼鏡後面是一對淡藍色的瞳子,這對瞳子在四周的火光映照下,越發深邃起來。
「多謝癲念羅漢幫我阻攔他們,剩下的事情,就不勞羅漢費心了。」
羅漢?聽到這兩個字,四周的那些修仙者齊齊都是一震,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來,隨後再次上下打量這位瘋癲和尚,敢被被稱為羅漢的,那都是在佛家摘了果位的,絕非他們這些人可以比擬,他們和羅漢之間的距離,就像是凡人和他們之間的距離一樣。
幸好剛才沒有直接對這瘋癲和尚下手。
「這麼快就完了?」那瘋癲和尚露出個意猶未盡的神情來,伸手在後背上抓了抓,從青玉王座上站了起來,一躍下了王座,伸手輕輕一拍那正在被電流不斷劈擊的一臉愁苦的和尚。
這輕輕一拍,猶如拍飛灰塵一般,將一臉愁苦的和尚身上的電流拍散,笑道:「險惡,走,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小師弟。」
這一臉愁苦的和尚竟然叫做險惡,哪有這樣的名字?
險惡和尚此時相當的狼狽,身上的僧袍盡皆化為灰燼,露出黑漆漆的光溜身子來,不夠狼狽歸狼狽,這險惡和尚竟然完全沒有受傷,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
險惡倒是大大方方不懼別人目光,坦然的光着屁股跟在癲念羅漢身後,徑直穿過十二柱石一干人等,朝着他們後面的一根蟠龍柱子走去。
完全沒有他們雙方曾經敵對,甚至他還殺了對方兩個人的覺悟,似乎一切全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就那樣坦然無視般的走過,似乎周圍的修仙者們,一個個都如桌面上的灰塵一般,隨手便可抹去。
這兩個和尚朝着蟠龍柱子走去,明白兩僧是朝着自己來的後,龍傲天嗷的一聲大叫,扭頭就跑。
不過任憑他雙腿如何狂奔,也只能在方寸之地來回奔跑,根本跑不出一米之外,所有的努力全是徒勞,甚至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是一隻被人扯着衣領雙腳懸空不住奔跑的小丑一樣。
癲念羅漢走到龍傲天跟前,笑嘻嘻的看着龍傲天。
龍傲天嚇得大叫:「我不要當和尚,我還要娶曹妮,我不要當和尚……」
癲念和尚寬容一笑道:「放心,你當了和尚也可以娶妻生子,不妨礙,不妨礙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佛門中人。」
龍傲天曾經想過自己有一天或許會去撿垃圾,想過自己進城裏去住大房子,想過自己美酒佳肴,想過自己被人活活打死,就是沒有想過自己當和尚,更沒想過要當一個能夠娶老婆的和尚,聽起來就是歪門邪道。
龍傲天雙腿不住的用力狂奔,此時似乎終於明白自己根本跑不了,沒有必要浪費力氣,停了下來,喘着粗氣一臉謹慎小心的看着眼前的瘋僧和愁苦和尚。
此時龍傲天忽然想起關於深水井的那個傳說來,傳說之中,就有這麼一個瘋癲和尚,看來關於那個深水井的傳說是真的。
「你是傳說之中的那個瘋和尚?不對,不對,那和尚是明朝的事情,距今已經有好幾百年了,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癲念羅漢聞言,不由得一笑,好奇的問道:「傳說之中怎麼說我的?」
龍傲天便將那個會水的後生下井撈泥從而贏得了一個老婆的故事說了一遍,這個故事,在曹家村基本上是人盡皆知的,誰都能不磕巴的說上一段。
那個一臉愁苦的和尚聽到那後生搶了老婆回去呼朋喚友洞房花燭的時候,臉角的肉猛地抽了一下,一張臉上開始冒出一塊塊漆黑的斑點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陣的惡臭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站在和尚對面的龍傲天雙目陡然瞪大,瞳孔急速的收縮,因為他看到那個一臉愁苦的和尚一張臉上滿是猙獰狠厲,完全化為漆黑之色,上面處處都是蚯蚓般的蠕動。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之中鑽出來的惡鬼一樣。
一股股的死氣怨氣從這和尚身上躥升出來。
癲念和尚見狀,猛然開口低喝一個『住』字,隨着這個住字吐出,在空中嘭的炸開,一股狂風席捲要化為厲鬼的險惡和尚,轉瞬便吹散了他的猙獰和死氣怨氣。
此時險惡和尚已經恢復如常,額頭上冒出了幾滴汗水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癲念和尚此時倒不是那麼瘋癲了,開口道:「險惡,你前日還以為自己已經完全超脫出來,可以走入佛途了,今日才聽到別人述說過去的事情而已,你便再次墜入阿鼻地獄化身獰厲惡鬼,四百餘年過去,你依舊念念不忘,現在知道你的執念有多深了吧?」
險惡沉默無語。
龍傲天一臉驚奇的看着險惡。
癲念羅漢開口道:「你口中所說的那個輸了老婆的混賬二流子,就是你的險惡師兄了。」
龍傲天雙目陡然一怔,要知道那打賭押了老婆然後又輸了老婆的混賬二流子一直都是曹村之中被諷刺嘲笑的對象。
老人家們教育孩子的時候第一個講的就是這個故事,因為這混賬二流子的存在,村子裏打賭的風氣一絲也沒有,人人都不願意打賭,更沒有賭博出現。
村中的年輕人湊在一起,時不時也要嘲諷那輸了老婆的混賬二流子幾句,沒想到今天這個反面教材竟然站在了他的面前。
癲念羅漢開口道:「事情沒有傳說之中的那麼簡單。那一起打賭一起上山的七八個醉漢,都和那個會水的後生是一夥的,他們一起設下這個局,目的就是要霸佔險惡的俗家老婆,那後生帶着罈子下水,罈子倒扣裏面裝滿着空氣,他下水之後就潛伏在井邊上,靠着酒罈之中的氧氣維持生機。」
「潛水時間差不多,後生快要熬不下去的時候,岸上的幾個同夥便開始說那後生被淹死了,將險惡帶下了山。」
「然後那後生從井中爬出來,挖了一堆泥巴,用井水泡了,順着小路跑到半身腰,假裝成他剛剛從山下爬上來的假象,里外里,這就是一個局,人心險惡啊!」
癲念羅漢的話語使得龍傲天茅塞頓開,他其實就在不久之前,也曾經經歷了這樣的人心險惡。
那些村民們知道他缺錢,就四處散播說什麼這井下有寶藏,能夠換很多錢,為的還不就是要他自己跳進井裏將自己給活活淹死?
龍傲天隨後皺眉道:「既然這是圈套,你為何要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被人霸佔?」
險惡微微一嘆道:「當時我已經慒了,哪裏還能夠辨別真相?當時覺得自己輸了老婆,一心求死,就跑回山上跳井了,我不會游泳,自然被活活淹死在這井裏。」
龍傲天聞言汗毛都豎起來了,「死、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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