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人這個字,此時在鄭先心中有了一種全新的了解,鄭先給這個字注釋了更深刻的含義,此時的鄭先似乎終於開始觸及到這個世界之中人的本來面目了。
鄭先莫名的生出讀書真好的感覺,他從小讀書不多,雖然也羨慕上學的孩子,但從未如此刻這般覺得讀書如此有用。
此時的鄭先當真感謝他的居室的前主人張翔留下來的那滿牆的哲學書,包括張翔在書中留下來的那些能夠幫助鄭先理解那些晦澀語言的註解。可惜張翔已經死在了這一界,不然的話鄭先還真有種想要和張翔好好討教一下的想法。
哲學這東西,只有經歷越多,讀起來才越有味道,未入社會,不曾經歷世事變化的小屁孩們只能當成天書去理解,即便是鄭先,也只能是囫圇吞棗的看完,如現在這般,經歷了一些事情後,才恍然大悟,將其中一部分的內容的真意挖掘出來。
跪在地上的一眾百姓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就只能聽着王二的慘叫莫名其妙。
李四就是莫名其妙之中的一個,但在他身旁,大着肚子依舊跪在那裏的李四的媳婦卻心中一陣陣的快意,她恨王二恨不能親手殺了他。
她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王二慘叫之處,隨後,就看到了那個被丈夫稱之為二舅,但許久不曾走動的老者的身影,隨即,大肚子的李四媳婦忽然之間淚流滿面,躬身在地,微微改變方向,對着那個滿手鮮血的老頭,輕輕叩頭。
哈哈哈哈……
老張頭髮出快意無比的笑聲,這聲音蒼涼之中透着灼熱。
這是所有的怒火全部抒發出去的快意,李四不會再被騷擾,能夠平靜的生活下去,老張頭對此實在是太滿意了,老張頭從未覺得自己活得這麼痛快過。
這種快意使得原本彎腰駝背的老張頭此時腰杆都挺直了不少大有一種猖狂之意。
昊天對於老張頭的興趣就到此為止了,就如看了一場戲,稍稍改變了一下無聊的生活一樣,戲看完了,對於演戲的人他們沒有半點留戀。
昊天甚至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那些老人們走得太慢了。
而那些黑衣紅袖口的奴兒們最善揣摩土地神仙的意圖了,當即叫軍卒驅趕那些五十歲的老者們加速進入黑洞之中,另外叫起了那個跪伏在地上的軍卒。
軍卒站起來,當即朝着老張頭大步走過去,一把揪住老張頭的腦袋頭髮,將身子本就搖搖擺擺站不穩的老張頭生拉硬拖着朝着廣場的另外一側走去。
這個廣場最南面有一片木樁構成的樹林,在這一片沙漠的地方能夠出現這麼粗的木頭,着實是稀罕物,但這些木頭卻並非是用來觀賞的,至少不是用來供人觀賞木頭本身的,這一根根的木頭都是黑紅色,上面散發着刺鼻的血腥氣味。
不錯,這就是一百零八根人樁。
這些人樁是用來釘人示眾的。
而老張頭的下場顯而易見。
老張頭此時臉上帶着笑容,也不掙扎,任由軍卒扯着頭髮拖拽,老張頭覺得自己值了,幹掉了王二,李四的生活不會被打亂,他的人生已然圓滿了,再無什麼留戀了。
那軍卒對於炮製人樁相當的熟練,拖着老張頭猶如拖着一頭死狗一般,一路來到了人樁之下。
這些人樁,每一根都足足有三米多高,一個人串在上面足以叫四周的百姓看得仔細。
這是整個玄天城中最可怕的區域,這裏的地上都是黑褐色的鮮血一遍遍澆灌出來的顏色,距離這裏還有數百米就能夠聞到那刺鼻的血腥和腐臭的氣息,這裏是整個玄天城百姓的噩夢之地。
但也是整個玄天城百姓最重要的消遣之所,每當有人被串上人柱,總有不少的如王二那般的百姓聚集過來,趕集一般的圍觀,有不少生怕搶不到位置,還要提前來站位,和那些等着吃人血饅頭的傢伙簡直如出一轍。
這個世界上的凡人從未變過,即便世界變成了各種樣子,人的本質都沒有改變過。
此時又有三個軍卒趕過來,將三米高的巨大的人樁從地上拔起,這人樁前端包鐵,鋒利的猶如一根巨大的針一般,那被摩擦得鋥亮的鐵尖,看上去就叫人眼暈。
老張頭眼瞅着那鋒利無比的人樁渾身上下篩糠半點抖動起來。
畏死,沒什麼丟人的,真正能夠笑面死亡的畢竟只是極少數,大多數人在面對死亡,並且是殘酷的死亡方式的時候,都會生出畏懼來。
軍卒走到老張頭跟前,低聲道:「生死有道,十日之後你早早煙消雲散吧,不要來找我們這些當兵的,大家都是苦命人,我們也是受人之命混口飯吃而已。」
這是他們這些串人樁的軍卒們常說的話,希望這些橫死鬼不要找他們報仇。
軍卒說完,從懷中摸出一顆紅丸來,伸手捏開老張頭的嘴巴,隨後將紅丸大力丟進去,直接丟進了老張頭的嗓子眼裏,然後狠狠地按住老張頭的嘴巴,老張頭劇烈的咳嗽幾聲後,那丹丸便被咽了下去。
隨後老張頭眼珠有些發紅,精神狀態一下變得好多了,身體似乎也沒有之前那麼孱弱疼痛了,但不知為何,他的身子卻越發沒有力氣了。
這丹藥能夠壯大老張頭的神魂,同時壯大老張頭的肉身,但卻不能給老張頭生長力氣,這丹丸的藥效能夠維持十天,這十天之內,老張頭無論如何都死不了,也就是說,他將被串在人柱上滿滿的痛苦十天的時間才會死去。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是憑藉勇氣能夠無所畏懼的。
老張頭顫抖着,但卻無能為力,他身軀此時已經變得相當健康,一張臉甚至不自然的潮紅着,但是他卻沒有半點力氣,別說逃走,就連大聲使勁扭動幾下身子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張頭眼瞅着那三個軍卒將高高的人樁舉起,而他則被一名軍卒直接抱了起來,將腦袋掉過去,屁股正對着那鋒銳的柱子,直接將老張頭放置在一個圓形的石台上,老張頭的手手腳腳都被牢牢捆住,此時的老張頭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就等着劇痛的到來。
老張頭已經沒有信仰了,什麼狗屁的土地神仙,他現在全都不在乎了,所以他沒有祈禱的對象,他有的只是無限的恐懼,和無法慰藉的顫慄。
此時的老張頭忽然生出一種怒氣來,憑什麼他就得被串人樁?憑什麼他的性命就要被別人主宰?
張老頭就感到自己胸口裏面憋了一口惡氣,不抒發出來不快活!
反正馬上就要被串成人樁了,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可怕的事情了,張老頭索性也豁出去了!
老張頭深吸一口氣,隨後哈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兩聲之後,猛地張口罵道:「老子操你們這些狗屁土地神仙的十八輩祖宗!」
老張頭這一嗓子,驟然爆出來後,整個廣場瞬間變得死一般的寂靜。
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十個土地神仙們不由得齊齊頓住腳步,昊天一張面孔無悲無喜的望向老張頭。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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