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走出去七八步遠,身後猛地傳來一個男人的喊叫:「趙成虎」
聽到腦後的呼喊聲,我更加沒有猶豫,甩開膀子直接衝着街頭狂奔,同一時間停在路兩邊的私人轎車裏也躥出來好幾條身影,喊叫着朝我撲過來。
當我快跑到街口的時候,一胖一瘦兩個青年擋住我的去路。
「滾開!」我沒有減速,一肘子衝着那個胖點的腦門懟了去,他被我撞了個踉蹌,瘦點的青年趁勢從後面兩手摟住我的腰,我拿胳膊夾住他的腦袋用力往下一掰,將他輕快的絆倒在地。
這幾秒鐘的耽擱,我被後面趕來的十多個傢伙給一股腦包圍。
看實在跑不出去了,我索性大大方方的站穩,朝着他們笑問:「幾個意思鐵子們?」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跑了,主要胳膊本來有傷,昨晚又被宋子浩扎了一刀,早跟着誘哥逃了一陣子,我的傷口崩開了,剛剛衝刺了幾步,鮮血已經浸透了衣裳,我真怕繼續跑下去,不用別人抓我,我自己先留血而亡。
一個長相普通,剃着平頭,穿件夾克衫的青年陰沉着臉看向我出聲:「趙成虎,放下手裏的兇器,跟我們走一趟!」
「老鐵別開玩笑了,我手裏哪特麼有啥兇器啊?胯下一條蛟龍,你讓我怎麼放下?」我聳了聳肩膀無語的笑道:「行了,別兜圈子了,你們是鴻門的人還是漕運商會的人,直接亮身份吧。」
邊說話我邊眯縫眼睛左右打量,尋找着逃跑的縫隙,這幫人不像是社會混的,不論是穿裝打扮還是說話談吐,一點都跟混子不掛鈎,出來辦事既不拎刀也不拿槍,猛不丁我想到了一個可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我斜眼看了看他們剛剛跑下來的幾台車,清一水的魯牌照,心裏不禁泛起了嘀咕,好傢夥!全特麼是濟市的車。
剛剛被我一肘子懟趴下的那個胖子,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瞪眼指向我怒喝:「別廢話,馬束手擒!聽說你在青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別讓我們動手,你不好看,我們也費力!」
我舔了舔嘴皮,故意拖延時間的笑道:「哥們,給句明白話,你們到底是哪條道的,讓我折也知道折在誰手裏。」
那胖子估計還是個小頭頭,漲紅着臉不苟言笑的呵斥我:「該你知道的自然會有人告訴你,雙手抱頭蹲下!」
我眨巴兩下眼睛,兩手慢慢搭在頭,作勢要往下蹲:「行行行,我蹲下還不行嘛!」
我剛剛弓下腰,胖子帶着四五個傢伙瞬間圍了我,在他們距離我還有半米左右的時候,我猛然直起身子,左腳繃直,右腿卯足勁朝前一划,駛出一記許久未用過的「砍踢」直接掃出,將擋在我前面的兩個傢伙頃刻間撂倒。
接着我手速飛快的一把薅起那個胖子擋在我身前,右手作出鷹爪摳住他的喉結厲喝:「草泥馬,不給你們使出來點絕學,真以為我混假的,全部給我往後倒退十米,不然老子馬掐死他!」
「趙成虎,你敢!」
「別他媽亂來,馬投降!」
這幫人當時真嚇壞了,紛紛嘈雜着圍在我跟前謾罵吼叫,有幾個傢伙還從身摸出了手槍,我眯眼看着槍托,正經的警用「大黑星」,跟作坊里出來的仿品完全不同,心情更加低沉。
我加大手的力道,冷着臉低吼:「別讓我重複,往後倒退十米遠,給我閃出來路。」
被我當成人肉盾牌的胖子,艱難的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聽聽他的。」
那幫人慢慢擴散開,我將半個身體藏在胖子的後面,一邊推着他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那幫人跟蒼蠅似的跟在我後面,街的行人不少,紛紛停駐觀看。
「趙成虎,你跑不了的,聽我一句勸」胖子碎嘴的嘟囔。
「閉肛,惹急眼我真殺人!」我不耐煩的打斷他。
這個時候,一輛拿光碟擋着車牌的白色路虎車突然風馳電掣的開到我們跟前,緊跟着駕駛座的地方探出來一個帶着口罩的腦袋,衝着我嘶吼:「車,大哥!」
同時後排車窗戶口抻出一杆單管獵槍的槍管,握槍的傢伙同樣白色迷彩裝,臉捂着黑口罩,黑漆漆的槍管指向那幫人,昂頭怒吼:「全部往後退,草泥馬得,管殺不管埋!」說着話還朝天「嘣!」的放了一槍,旁邊圍觀看熱鬧的人們頓時給驚到了,紛紛抱頭亂竄,街道變得一片嘈雜。
聽聲音我知道開車的肯定是皇甫俠,而剛才對天放槍的人一定是孟召樂,我深呼吸一口,使勁將那胖子往前一推,拽開路虎車的後門躥了去,皇甫俠利索的回打幾下方向盤,朝着街尾「嗷」一下躥了出去,孟召樂抱槍對準我剛剛住的賓館招牌「嘣」的又開了一槍,玻璃面的牌匾瞬間破碎,慌亂的街變得更加無序。
坐進車裏,我心有餘悸的解開外套扣子,抻手摸了摸胸口,手指頭全是血跡,我咽了口唾沫問他倆:「操,你們啥時候回來的?怎麼會好好跑到這兒的?」
孟召樂一把拽下來臉的口罩,遞給我一支煙道:「小孩兒沒娘,說來話長,你先抽支煙吧,咱車裏什麼醫療器材都沒有,待會到前面路口,讓蒼蠅幫你再看看。」
我擰着眉頭低吼:「我問你倆為啥回來的?」
「想回來回來了唄,不回來看你被人欺負死啊?」前面開車的孟召樂理直氣壯的頂了我一句,回頭看了眼孟召樂呵斥:「別浪,口罩戴,交通崗現在的攝像頭老特麼清晰了,能把你鼻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說話的功夫,我們開到了一條十字路口,緊跟着從兩邊又冒出來幾輛一模一樣的白色路虎車,全都是拿光碟擋着車牌照,一陣綠燈過後,我們幾輛車糾纏到一塊,皇甫俠來回打了個幾下方向盤,我們沒有直行,而是朝昨天拐了彎。
我斜眼看向皇甫俠問:「陣勢挺大哈,這麼多路虎車得花不少錢吧?」
「沒幾個錢,租車公司租的。」皇甫俠咧嘴笑了笑道:「哥,想我沒?」
「想你大爺了!」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問:「現在去哪?」
「濟市,待會咱們在前面換換車!」皇甫俠側了側脖頸,透過後視鏡瞟了我一眼道:「別用殺人的眼神注視我哈,租車迷惑敵人視線是天門的錦想出來的招,去濟市是狗爺的意思,我和樂樂啥也不知道。」
孟召樂忙不迭的點頭附和:「對對對,我們啥也不知道。」
「錦?狗爺?操,我師父來了?」我驚愕的張大嘴巴問。
「不知道!」
「不知道!」
這對損籃子異口同聲的搖了搖腦袋,配合的無默契。
開了七八分鐘左右,孟召樂將車拐進了路邊的一個修車廠里,完事又從裏面開出來一輛大黃色的「切諾基」,蒼蠅拎着個小型醫用箱坐在車裏朝我擺手打招呼:「哈嘍啊,三哥。」
我撇撇嘴問:「你越來越像個小受了,是不是瞎子在海的時候把你爆了?」
蒼蠅瞅了我一眼,從醫藥箱裏翻出來一些紗布、消毒水之類的器材,然後拽開我的扣子嘟囔:「三哥,你最近腎火太旺,應該合理的釋放一下壓力,不然容易把腦袋憋大。」
我瞪了他一眼揮了揮拳頭嚇唬:「閉嘴吧,信不信我削你誒臥槽,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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