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氏傳奇的一生中,充斥了各種足以寫到《世說新語》、《晉書》等史料里的小故事,而其中最玄乎其玄的,便是她當年為女兒王令淑選婿時的故事,王二舅也有幸出鏡。
衛玠所知道的第一個版本,就是王濟告訴他的。
話說當年王家令淑到了女大當婚的年紀,王渾便出於對兒子的深度信任,把替女兒選個東床快婿的重任,交給了當哥哥的王濟全程把關。
……最起碼據王濟本人是這麼說的。
&真相呢?」聽故事時,年紀還小的衛玠,雙手托腮,從常山公主那裏詢問故事的真實版本,他外祖父信任舅舅的審美?呵呵,別鬧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非要把關。」常山公主頂着來自駙馬的壓力,跟外甥淡定的追憶了一下王濟曾經犯渾的日子。將往昔的種種一一講了出來,一點情面都沒打算給王濟留,反正她瞎,也看不見王濟怨念的小眼神。
這一說就是半個時辰,並且還有繼續的趨勢。
衛玠真是一點都不意外王濟會有這麼多的黑歷史。
常山公主過了嘴癮後,才在最後來了一句神轉折:「他做了那麼多我覺得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事,但最後我還是原諒了他。」
&為愛情?」衛玠止不住的念了一句就在他嘴邊的歌詞。
&然不是,」天生一張嚴肅臉的常山公主,爆發出了一陣大笑,好像衛玠講了一個多麼好玩的笑話,最後甚至笑的眼淚都出來,她一邊摸着衛玠的頭,一邊道,「因為他在選婿把關這件事上終於鬧對了一回,那個時候我突然就覺得,他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了。」
&是為了你才豁出去的。」王氏嫁人前後,正是王濟和常山公主夫妻關係融冰的特殊階段。
&知道。」常山公主淡淡道,嘴角仍掛着笑容,也不知道是剛剛大笑時的笑意還未褪去,還是單純只是因為王濟的這句話而在微笑。
衛玠再一次被塞了一嘴狗糧。他真的不太能理解古代的愛情,婚姻是兩個人的事,王濟卻有好幾個小妾(如今已經沒有了),常山公主貌似曾經也有過面首(如今也沒有了)。他們最後到底怎麼是做到全無芥蒂的走到一起的?
拓跋六修還算是比較了解這個年代的人的想法。
衛玠卻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那是活生生的人,怎麼能看做是一種消遣。
拓跋六修立刻申明了立場。
衛玠也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那話的一整天內,心裏都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
總之,咳,不那麼靠譜的王濟,開始了替嫡親妹妹選婿的旅程。
王濟負責深入敵後,鍾氏和常山公主負責當他的影子指揮。王濟拿出了比做官還要認真百倍的態度,開始了面試妹夫的工作。
在經過千挑萬選之後,王濟這才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軍隊出身的世家子。
&書》裏是這麼描述中這位世家子的——「甚俊」,足可見魏晉這個特殊時期最簡單粗暴、又最符合人類基本需求的審美,這個世界上必須看臉!
就王濟的描述是這樣的,那位郎君不僅長的很符合王氏的審美,還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跨馬定乾坤,說話讓人如沐春風,氣質清新俊逸,家庭人口簡單和睦,婚前也不攪基沒有什麼侍妾,簡直是理想女婿的模板。
選了這麼個「甚俊」的小伙兒,王二舅就高高興興的回家稟告母親鍾氏了。
鍾氏當時沒說什麼,只是說:「既然你覺得他不錯,那就安排一下吧,讓我見見他是否像你說的那般,能配得上令淑。」
於是,王濟就呼朋喚友安排了一群人,陪着那青年一起談古論今。鍾氏則坐在隔壁,通過暗孔偷偷觀察青年。王濟也沒告訴鍾氏那青年是誰,只是讓鍾氏自己看,他選的妹婿是不是最優秀的,是不是能從人群中脫穎而出的。
事後,鍾氏問:「緋衣者非汝所拔乎?」意思就是問,那個穿着緋衣的青年,是不是你覺得合適的人?
王濟點頭,對自己選擇的人選驕傲異常:「您也覺得他很不錯吧。」
鍾氏一邊點頭,一邊稱讚,這青年確實不錯,出類拔萃,進退有度。可惜……「我觀其行骨,卻是『地寒壽促,不足展其器用』的面相。」簡單點來說就是一臉短命相,這話不是在罵人,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鍾氏有一手出神入化的相面手段,傳不了人,天生的。
鍾氏並不贊成將王氏嫁給那個人,此事便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後,故事真正的高-潮來了。
幾年後,當王氏已經嫁給衛恆,生下兒子衛璪,夫妻和睦的時候,王濟聽說那個青年果然如鍾氏所說,沒什麼原因的就早早去世了。
——琰(鍾氏的名字)明鑑遠識,皆此類也。
這是《晉書》最後給出的對於鍾氏的評價。
慫爹衛恆還曾就這個故事開玩笑的說,若不是岳母有識人之明,恐怕他和王氏就要有緣無分了。他還逗孩子們說,那樣也就沒有你們了,衛璪和衛熠會不會有不好說,衛玠是肯定沒戲了,那青年死的太早。
慫爹當時還因這話被王氏狠狠瞪了一眼,罰去書房睡了一夜,因為她怕他說的嚇壞了衛玠。
&郎是阿娘的寶貝,阿娘不要誰都不會不要三郎的。」雖然說父母應該對所有的孩子是一視同仁的,但當王氏把所有的關注都傾注在體弱的衛玠身上時,她很難不有所偏愛。
她也愛她的其他孩子,只是比不過衛玠,生怕丁點的風吹草動就傷害到衛玠。
衛玠沒那麼脆弱,不覺得這個故事有什麼,只是個巧合而已。但它卻給衛熠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生怕有日她喜歡的人被外祖母這麼一看,外祖母就斷言對方活不久,她就要與他分開了。裴修的身體真的是蠻糟糕的。
結果……
在王氏替衛熠開口說了裴修這個人選後,不僅鍾氏出言表示了反對,連常山公主都異常堅決的站在了鍾氏這邊。
她們在意的倒不是裴修的壽命問題,而是裴修的娘。
汝南王司馬亮家的郡主。
但凡常在世家頂級圈裏混的婦人,就沒有不知道這位郡主的。她本人的脾氣其實不錯,通詩詞,懂音律,怎麼看都是個貴婦典範。但唯有一件事,讓她變成了不可說的存在——誰也不能說她兒子裴修一句話不是。
裴修身體不好,這是人所共知的。只不過裴修的身體還沒有不好到衛玠這種天生心疾的程度,可汝南王郡主對裴修的保護與在意程度,卻已經遠超了護犢子的王氏。王氏對衛玠其實已經是十分上心了,從她成為洛京周邊各大寺廟、道觀最大的檀越里,就能看出來她的一片愛子之心。但是這樣的王氏,在汝南王郡主面前,也要道一句自愧弗如。
在這種甚至有着畸形的母子關係下,突然□□去一個不是汝南王郡主自己選的,而是裴修喜歡的衛熠,後果……但凡有過或者見過一點婆媳關係的人,就都可以預料,那將會成為一個沒辦法避免,且一定會變成史詩級災難的慘劇。
因為衛熠並不是一個能忍的人。
若換成其他有豐富宅斗經驗的世家女,大概會有差不多三成的幾率,能和汝南王郡主處好關係,但是換成炮仗一樣性格的衛熠,這是百分百不可能大團圓結局的。哪怕真的勉強完成了,衛熠也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而無論是鍾氏還是常山公主,都不想讓衛熠受這樣的罪,沒有人值得她們家的女兒委曲求全。
——當一段愛情變成了委屈與將就時,它就已經變質,不能稱之為愛情了。
所以,鍾氏和常山公主聽說人選是裴修時,她們就一致改變了口風,寧可衛熠不嫁人,也不想她嫁到裴家。在她們看來這就是個「痛苦一時,還是痛苦一輩子」的簡單選擇。她們最後的結論是:「若你們只是擔心阿賢不嫁對朝中的影響,我們這裏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反正裴修之是絕對不能嫁的。」
衛熠的故事到此結束。
&個君姑(婆婆)能有多難搞定?」衛玠皺眉,恕他真的無法想像。
不等衛熠開口,拓跋六修已經道:
衛玠回了拓跋六修一個當然沒看過的眼神,他看這個做什麼?每季的日漫和美劇新番他都沒時間全部追完好嗎,怎麼可能再拓展劇種。
拓跋六修的觀影口味,很多時候並不能由他自己來決定,而是由衛玠的鄰居決定。男主人在的時候就是各種港台懷舊電影,倒是有很不錯的片子;男主人母親在時就是各種抗日神劇、家庭劇場和社會新聞(老娘舅之類的>
豐富的觀影體驗,告訴了拓跋六修一個事實……婆婆真的很難搞。
哪怕是對外再善解人意的婆婆,對待兒媳婦也總是有一種天生的敵意。特別是在那種母子關係很好的單親家庭里,婆媳矛盾更容易出現。因為兒媳婦給婆婆造成了一種兒子被搶走了的危機感。當然也不排除有好婆婆,只不過好婆婆絕對算是稀有品種,婆媳關係哪怕不僵硬,也很少能夠真正親如母女,這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
別看王氏如今對庾氏還不錯,將來衛玠要是娶了妻子,那肯定還有的鬧。
——拓跋六修已經擔心很多年了,不是擔心衛玠會娶妻,而是擔心他將來和王氏的相處情況,咳,想的就是這麼遠。
對於王氏來說,衛玠是需要她的,無時無刻不依賴着她的存在。某一日當衛玠開始需要另外一個人,依賴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哪怕王氏脾氣再好,也不可能不帶着有色眼鏡去看這個取她而代之的人。而當一個人的偏見根深蒂固後,那就是十匹馬也難以拉回頭了。
同理可證裴修的娘,汝南王郡主。
汝南王郡主至今沒來和衛家攤開來說裴修和衛熠的事情,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汝南王郡主不知道她兒子喜歡衛熠嗎?很顯然不可能,外面的流言曾經傳的那麼厲害,後來又有了在琅琊王家做客的事,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對兒子一向有求必應的汝南王郡主,這次卻沒有主動提起,到底是因為什麼,這已經不言而喻,她對衛熠不算太滿意。
不是鍾氏和常山公主不想讓衛熠去追求她的幸福,而是作為過來人的她們,已經看到了悲劇的未來,實在是不想讓衛熠真的去經歷。
事實上,偏疼小兒子的鐘氏,也曾和常山公主鬧過一段時間不愉快。
但是在看到小兒子年輕時那麼混蛋的對待常山公主後,鍾氏和常山公主的婆媳關係反而詭異的好了,在一起聲討王濟方面特別有共同語言。哪怕後來常山公主與王濟夫妻和睦了,鍾氏也已經不會再覺得彆扭,反而欣慰於他們夫妻終於苦盡甘來。
衛熠和汝南王郡主卻是絕對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
&以,你說我該怎麼辦?」衛熠看着衛玠,真誠的發問。她不是不相信外祖母和舅母的話,正是因為她相信,她才會左右為難。
&果我說我能替你搞定汝南王郡主,你不用管我是怎麼搞定的,你真的願意嫁給修之嗎?」衛玠道。
有拓跋六修這個金手指在,就沒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什麼這麼問?什麼叫真的願意?」這麼多年相處下來,足以讓衛熠對衛玠了解甚深,衛玠這話的重點絕對不在前面。
&為這麼猶豫不像你。」衛玠看着衛熠眼睛,一字一頓的道,「這不是我認識的衛家六娘。」
衛玠剛來到這個世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不是阿娘的,也不是產婆的,而是衛熠的。是那個只有幾歲,卻已經很有自己的主意,果斷又狠辣,從不知道猶豫為何物的衛熠。
她站在產房內,以一聲不高不低,卻足以震懾全場的聲音道:「都給我閉嘴!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情,穩婆照顧阿娘,奶娘照顧阿弟,婢子去找疾醫。我阿娘和弟弟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再讓我聽到誰號喪,我就先讓你們的家人給你們號喪!」
當時王氏早產,血流了一地,情況十分恐怖。
衛熠害怕嗎?她當然害怕,她從未經歷過這些,受苦的又一直是她當做主心骨的阿娘,她怎麼會不害怕?但她更怕的是,因為她亂了而導致整個事情亂了,讓她的阿娘和弟弟徹底沒有了活下來的希望。無論如何,作為主子的她都必須是最堅定的,讓人覺得萬事盡在她掌握的。阿娘這個主心骨暫時倒下了,她就要成為所有人的主心骨。
隨着衛熠一聲聲清晰的命令,整個產房有條不紊的高效率運作了起來,正是因為衛熠及時控制住了局面,衛玠才得以等到了幫助他喘過來氣的關鍵一拍,他吐出了嘴裏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終於迎來了如小貓叫一樣的哭聲。
那是喜悅的哭,太好了,他還活着。
當確定王氏和衛玠稍安後,衛家小姑和衛璪也已經趕來坐鎮,繁昌公主關起了作孽的大小顏氏,衛熠立刻就換了副表情,套馬驅車前往了皇宮,抱着破釜沉舟的決心,一定要弄死大小顏氏,替阿娘和弟弟報仇。
結果也真的如她所願。
這才是衛玠認識的衛熠,她從不會猶豫,不論事情再難再苦,只要她願意,她就可以排除萬難,一往無前。她總是那麼的臨危不亂,在大事面前有一種天生的野獸嗅覺,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
她給了衛玠和王氏第二條命,斷不可能在小小的婚事上如此猶豫。
如果她真的想要和裴修在一起,那麼當鍾氏和常山公主阻止時,她的選擇不該是聽之任之,而是站出來表示,不去試試誰知道可不可以?萬一她就和汝南王郡主投對了脾氣呢?
但是衛熠卻選擇了沉默,等她的弟弟替她拿主意。
&只能讓我覺得你其實遠沒有那麼喜歡修之。」衛玠覺得衛熠對能不能和裴修在一起這件事,其實是可有可無的,甚至是隱隱牴觸的,才會拖延至今。
衛熠在衛玠的話里,如撥雲見日,得到了她心中真正的答案。
&不想嫁人。」
這才是衛熠從始至終的心聲。
衛熠是真的不想嫁人,沒什麼理由,就像是有人喜歡吃菜,有人喜歡吃肉一樣,有人喜歡結婚,而有人不喜歡。只不過在大環境的不斷壓迫下,衛熠因為任性已經給家族造成了很大的麻煩,當她拖過十七歲這個坎兒時,她覺得她實在是不能再任性下去了。
要麼剪了頭髮出家,要麼嫁給喜歡她的、好拿捏的、還能為衛玠帶來好處的家族。她和裴修的相處也確實不錯,她對他也是有一些喜歡的。
&不過那種喜歡,不足以改變你不想結婚的心。」衛玠替衛熠說出了她一直不太敢說的話。
&多人大概都會覺得我很奇怪吧,不想結婚。有誰會不想結婚呢?」
衛熠不是被什麼男人傷了心,一朝不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又或者是喜歡女性;又或者是覺得沒人男人喜歡她,她索性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就真的只是不想結婚而已。在別人覺得不結婚很奇怪的時候,她自己其實還會覺得別人喜歡結婚很奇怪。
只不過,她不敢和人說,她已經夠異類的了,不想變得更異類。
&不覺得你很奇怪啊。」在現代,衛玠什麼樣的感情關係沒見過,還有人和自己的寵物、植物、右手結婚呢。
有人會嘲諷說這樣的人很可悲,衛玠卻覺得那些嘲諷的人才可悲。因為他們永遠都只會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肯嘗試着去接受這個世界是多樣性的,不是你不喜歡的、與眾不同的,就是不好的。
&真的不覺得我奇怪嗎?不是安慰我?」
&啊。」事實上,衛玠覺得衛熠這樣在正常不過了,就像是衛璪一樣,衛熠也在度過她的青春期,一段難搞的、複雜的的青春期。只不過衛璪需要邁過的是成長,而衛熠需要面對的是真實的自我,「說實話,連這話我覺得不應該是你能問出來的問題。我以為你會是那種『說我奇怪?呵呵,吃你家大米啦』的不服憋着的類型。」
&有那麼可怕嗎?」
溫情結束,姊弟互相調侃開始。
&信我,你比你想像的可怕的多。」衛玠拍了拍衛熠的肩,「真爺們,純漢子,你要是能和棗哥互換一下性別,阿翁大概也就不會這麼發愁了。」
「……小心我揍你啊!」
&然,你這麼彪悍讓我很有安全感。」衛玠這話絕對算是發自真心。小時候跟着王氏去別的世家做客,因為衛玠長的實在是太引人犯罪(……),他經常要面對各種調戲。而裝病這招對熊孩子可不管用的,所以他有了他的必殺技——你們再過來,我叫我阿姊了啊!
衛熠小霸王的性格,在孩子群里算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那種,與她對立的都會很害怕,而與她站在一邊的人都會擁有無比的安全感。
在棗哥面前,衛玠會想要保護他;而在衛熠面前,衛玠就只剩下求大神保護了。
說起棗哥……
&果你不想嫁人,你可以和棗哥一起走啊!」衛玠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豁然開朗。他怎麼早沒有想到!
棗哥一心要上戰場,通過戰功快速升遷,但全家都不放心他那個性格,那為什麼不組合搭配上熠姐呢?既能達到鍛煉衛璪的目的,又能讓衛熠遠離洛京的關注,還能滿足他們彼此的願望,一個在戰場上獲得戰功,一個實現自我價值,簡直再沒有比他們更適合彼此的了!
&哥?」
&我是說阿兄。」
&了吧,你真的以為全家還有誰不知道你在背後給阿兄起的古怪外號嗎?魚哥,棗哥,好吧,棗哥是真的不知道,他太蠢了。」衛熠實在是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親哥,「你說讓我和他一起走?走什麼?」
衛玠這才意識到,棗哥的作死計劃,目前還沒有多少人知道,於是趕忙和衛熠這樣那樣說了一下。
&你去幫他,我們也就不用擔心了。」別的世家子弟外出做官,帶的都是家裏的門客長史,衛璪就比較個性了,他帶個妹妹就能所向披靡。
&主意!」
那麼,新的問題來了,衛熠要以什麼理由出京呢?生病?出家?總感覺還是容易被人找茬啊。對方要攻訐的是衛熠不結婚與法律相違背的點,這與衛熠到底人在不在京城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衛熠一日不結婚,衛熠一日就會成為別人的黑點。
衛玠將希望的眼光看向了拓跋六修,你會辦法的對嗎?
拓跋六修……還真的有辦法。
永不!
事實上,拓跋六修的辦法和鍾氏說的會替衛家解決煩惱的辦法,不謀而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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