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玠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一個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醒來的美夢。
夢裏父母並沒有意外去世,拓跋六修也不是什麼背後靈,衛玠自己更沒得什麼奇奇怪怪的,他們一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現代,會開心的笑着度過每一天,仿佛可以一直、一直這樣下去。
衛玠也不知道是他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他現代的父母確實和衛爹、王氏長的很像,反正在他完美的夢境裏,最愛他、也是他最愛的兩世父母,合二為一啦。
衛恆慫爹一早起來就在書房裏揮毫潑墨,王氏媽媽則會在準備好早餐之後,溫柔的叫衛玠起床。周末的時候,王濟二舅或者衛宣四叔還會攜家帶口的來串門,他們會一起等着出門去公園和老友遛彎下棋順便交流智能機怎麼用的衛老爺子回來,在餐桌上討論最近的生活。
爺爺在抱怨:「公園裏廣場舞隊的音響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公園又不是她們一家的!攪的我都沒辦法專心和老王頭下棋了。」
衛玠外公王渾不僅是爺爺的親家,也是他的好棋友,寒暑不綴,如果遇到實在是惡劣的天氣,還會選擇在家裏用電腦聯機下棋。最近兩個老爺子跟着網上學會了一個新詞——有毒。看什麼都有毒,廣場舞有毒,下棋有毒,公園也有毒。勾的人不想回家。
衛爹炫耀吹噓着:「我的書法又被xx誇讚了。」
就是xx。衛玠在他的夢裏也是個起名廢,不重要的角色別想有名字。這個xx是國家文聯的書法大家。
王濟舅舅偏偏要和衛爹抬槓:「哦?看來xx也不過是徒有虛名之輩啊,他到底是怎麼混進文聯的?還書法大家,真是沒眼光。」
衛爹看着明顯是故意找茬的大舅子,不服氣,又怒不得,簡直難伺候到了極點!最後只能求老婆來主持公道。
王氏與雙眼並未失明的常山公主無奈的互看一眼,聳肩表示愛莫能助,任由男士們像小孩子一樣幼稚的鬥嘴。
拓跋六修就住在衛玠家對面,和衛玠是同班同學,他每天吃完飯後,都會準時敲響衛家的防盜門,給衛玠補習讓衛玠頭疼萬分的數理化,好吧,需要死記硬背的語文歷史什麼的,衛玠也不太在行qaq。順便……借衛玠抄作業。
&記得改上幾個選擇,再把後面大題的公式步驟省省,別讓老師看出來。」
&心啦,我抄作業可是專業的!」衛玠下筆如飛,不管大題會不會,反正都要龍飛鳳舞的先寫下一個霸氣的「解」。啊啊啊,不對,這個是證明題,把「解」字劃掉,在旁邊力透紙背的寫下一個同樣風騷的>
拓跋六修反手支在衛玠的書桌邊,看着枱燈下衛玠的眼神既無奈又寵溺:「也不知道是誰,上次愣是把π炒了12,結果被老師看出來是在抄作業,教訓了整整半堂課。」
衛玠一提起這個就來氣:「明明是你寫的太潦草了!」
&次考試你還想不想要答案了?」拓跋六修拿捏住了衛玠的七寸。
衛玠放下筆,氣鼓鼓的看着眼前長手長腳的大傢伙。真不知道學校那群每次在拓跋六修打球的時候,準會吱哇亂叫的女生是什麼眼光,就這還拓跋男神呢?性格好討厭的好嗎?!
拓跋六修彎下腰,就着衛玠不服氣而故意挺胸抬頭昂起的臉,順勢就吻了下來。
唇瓣柔軟,氣息溫熱,還帶着果汁的香甜。
衛玠臉紅心跳,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推開拓跋六修。這傢伙的手已經摸到他襯衣裏面了!臭表臉!怎麼着都應該是他來摸啊!
拓跋六修聳肩,看透了衛玠強裝鎮定下的慌亂:「歡迎來摸。」
&
就在衛玠準備吹響反攻的號角之前,王媽媽敲了兩下房間門,然後就端着小餅乾推門進來了,衛爸爸和王舅舅也緊隨其後探出來了腦袋,打着陪媽媽送東西的名義,天知道他們想看到些什麼。
拓跋六修和衛玠很有經驗,早已經分分鐘變成了乖巧坐在位置上好好學習的好學生,拓跋六修在盡職盡責的輔導,衛玠在自己寫作業。
轉了幾圈,家長光觀團這才依依不捨的帶着遺憾離開。
慫爹和舅舅什麼都沒發現,走在最後的媽媽卻輕輕道了句:「寫完作業,才能更安心的談戀愛,對吧?」
「!!!」
衛玠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了,直至媽媽沒再深究,關上門離開,他才長舒了一口氣。結果,看見旁邊的拓跋六修被嚇的有些同手同腳,衛玠反而就不那麼害怕了,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起來。衛玠的父母不反對他攪基,只反對他早戀。
拓跋六修一個傾身上前,拽着衛玠,把某個香香軟軟的少年壓倒在了單人床上,單腿插到了衛玠的兩條又直又長的大腿之間。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小妖精,你這是在玩火。」
衛玠:「……你最近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書?」
拓跋六修低下頭,細細地碎吻着衛玠的臉頰,一路溫柔眷戀的流連到了衛玠如白玉一般的脖頸上,根本沒空去回答衛玠的問題。
衛玠的氣息也漸漸有些不穩,大家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啊血氣方剛。
直至在瀕臨擦槍走火的危險邊緣,衛玠才推了推拓跋六修寬闊的肩膀道:「誒,你聞到什麼氣味了嗎?特別好聞。」
&別轉移話題。」拓跋六修有些不高興,懲罰性的咬了咬衛玠的耳垂。
&沒轉移話題。」衛玠有點癢,躲了躲,微微支起身子,親了親拓跋六修輪廓深刻的臉頰,他一直覺得拓跋六修肯定是個混血,不像少數民族,更像外國友人,「你聞(wen),我沒騙你。」
拓跋六修氣哼哼的一口咬住了衛玠的薄唇:「我吻(weng>
「!!!」
衛玠一邊享受着那個吻,一邊還在琢磨着,到底什麼呢,這麼香。
……
時光荏苒,從永熙六年秋到永熙八年夏,不過是轉瞬即逝。
衛玠挺直如玉的鼻翼微動,他感覺他真的聞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幽香,說不上來是植物的自然香,還是後天的人工合香,反正很好聞就是了,勾的衛玠忍不住想要睜開眼睛去一探究竟。
然後,他就睜開了眼睛。
一排小扇子般濃密黑長的眼睫毛,不停的隨着眼睛的眨動而震顫。衛玠覺得他的眼睛酸澀極了,仿佛他已經好久沒有睜開過眼睛,導致眼睛已經不太習慣這種長時間睜開的動作。一道生理性的晶瑩淚水順着眼角流下,划過白皙的臉頰,帶着略癢的觸感。就像是夢裏拓跋六修吻過的感覺。
夢裏?
衛玠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他其實已經不太記得夢裏的內容了,只依稀記得那應該真是個美夢。笑了沒兩下,衛玠就被自己沙啞的笑聲嚇了一大跳。我的天,這是誰的聲音?我又穿了嗎?
在習慣了十幾年男神磁性嗓音後,乍然聽到這麼一個老煙槍似的嗓音,讓衛玠還真是有點沒辦法適應。
衛玠努力睜開眼睛,打量着眼前他所能打量到的一切。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雕樑畫棟的室內木質結構的屋頂,古風濃重,看來應該是沒穿回現代。其次,衛玠看到的就是頭兩邊限制了自己視野的漆黑擋板。不對!這不是擋板,而是一個容器,他正躺在某個黑色的容器里!
衛玠試着腦補了一下自己此時此刻從外人的角度來看的模樣……他不會是躺在棺材裏吧餵。果然是穿越了啊啊啊,還是借屍還魂的那種。
他和拓跋六修大概可以當一對靈異c>
幽靈攻主vs殭屍小受。
不對,為什麼我是受?衛玠唾棄了一下很沒有出息的自己,哪怕以他的體格確實幹不過拓跋六修,但他也不應該放棄遠大的志向啊!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再說了,說不定他這回穿的是一個八百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壯士呢!那他不就能幹過拓跋六修了嗎?
衛玠充滿期待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有點艱難,嗯,看來借屍還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啊。不過還是舉了起來。
對着陽光,衛玠看到了一隻美到毫無瑕疵的手,指若削蔥根、縴手破新橙的那種,指腹柔軟彈滑的如剛剝了殼的熟雞蛋,沒有任何老繭,一看就是一雙養尊處優慣了的手,根本不是什麼練家子,說不定連殺雞的力氣都沒有。
衛玠長嘆一聲,怎麼又是這樣公子哥的人設。
等等,這手好熟悉啊,這幾把不就是我的手嗎?!雖然天下人的手貌似長的都差不多,但衛玠卻總能認出衛玠的手,作為一個特別喜歡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發花痴的自戀控,他必然是把自己全身上上下下都看了無數遍並聊熟於心的。就沖這手型,這光澤如瓷,這白皙如玉,必然是他的手啊,非常符合衛玠四大美男從頭美到腳連根頭髮絲都完美到不可思議的人物設定的手!
衛玠終於意識到,他大概並沒有再次穿越,他還是他,在十分不科學的爆seed相繼幹掉了劉聰、拓跋六脩之後,他竟然還活了下來!
他果然有主角命啊,咩哈哈哈。
疾馳三天三天,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馬,才終於在萬物草失去效果前,將這最後一株神草送到衛玠眼前的拓跋六修,已經力竭的攤到在了衛玠的身邊。除了堅持要守在衛玠身邊以外,他就再沒有意識了。
拓跋六修再次醒來,是被一陣笑聲驚醒的,他努力從當初放過他身體的特殊器材上探過頭,正對衛玠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四目相對。
他活着。
他醒了。
他們終於見到了完整的彼此。
&睡美人,這一覺你睡的可真長。」拓跋六修滿面風霜,眼角掛着一道疤痕,在被衣服遮住的身體上有更多的傷口,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想着,為了眼前的這一幕,一切都值了。
&睡了,很久?」衛玠的嗓子有些乾澀,帶着刀刮遲鈍的感覺。
&久,剛剛好。」我來了,你就醒了。拓跋六修笑的就像是夢裏面一樣,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衛玠的倒影,「我看你一直在笑,做了什麼美夢嗎?」
&不願意,醒,的美夢。」衛玠就像是小孩子學話,磕磕絆絆。
&怎麼醒了?」
&為這裏有你。」這一句衛玠說的緩慢卻流暢,堅定又鏗鏘。夢裏再美好,他也更想體會在現實里吻住拓跋六修的感覺。
然後,他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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