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見啟雙洋示意她過去。
她大步走過去,站在那玄色的牢籠面前,接住了啟雙洋遞出來的那幅畫。
「這是?」她手中拿着那幅畫,抬眸看向啟雙洋。
「幫我找到她,切忌不要傷害她。若是遲了些,只怕她和天家人都會有危險。」他看向那幅畫的眼眸是那樣的深邃,融進了整片汪洋的愛意。
顧渺貞應允,兩兄妹再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之後,她就是匆匆離去。
馬車外是高聳的紅牆,一成不變。顧渺貞在車內,低落的心情得不到半點緩解。
或許是太悠閒的原因,她總會想起啟珉,然後就變得急躁起來。
馬車不停的轉動着車軸,最後在瑒王府前停下。
她堪堪的走上前,府衛通傳之後順利的進了去。
夏七璃親自來迎接的她。
顧渺貞看着夏七璃今日的氣色已經是紅潤了許多,想必是調養的好。看着她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她便忍不住打趣。「瞧瞧你,成了親,就不管我了。」
夏七璃轉身,一臉無賴樣的對她說着:「你說話可得負責啊,你看我還想着給你帶點糕點過去呢,沒良心的。」說着,身旁婢女適時的掀起了食盒,露出裏面的幾色糕點。
她伸手抓了一塊,忽然想起那日啟珉曾說過不能不洗手便吃東西。突然地就愣在了原地。
夏七璃見她糕點還未入口,就怔怔的看着糕點發起了呆,着實奇怪,推了推她,說道:「你幹嘛呢?糕點上面又沒鑲金箔。」
感慨自己竟是現在就開始那般的懷念着啟珉,對着自己嘲諷一笑。將糕點放進了嘴裏。
等她吃飽喝足之後,才終於是進入了正題。
而這個時候,啟瑒也正好下朝了。
啟瑒將夏七璃拎起來放在自己身上,坐在椅子上毫不避諱。
顧渺貞見怪不怪,自顧自的說着自己的事:「我可能明日便要離開盛京。我不在的時日裏,生意上的事是由大姐和陳松管理。七璃你之前說過的什麼炸雞什麼的飯館,現在已經盤下了樓,你隨時可以過去,若是要培育廚子之類的就找大姐。」自從她的身份變了之後,她對芒兒的稱呼也就隨之改變。
對着夏七璃說完之後又是轉眸看向了啟瑒,說道:「整個盛京,三分之一的商業在我手中。**、茶館、酒館、賭坊之類的地方都有人暗中操作。只要官員一有什麼動作,基本上都能探聽到一兩分。這一切由譚奕在掌馳,我說過,要是有什麼重要的消息,他會在聽雨閣等你,然後向你匯報。」
啟瑒聽着她的話,眸中驚異之色都可以開天闢地了。他只知道顧渺貞在偷偷地進行些什麼,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商業的鏈條,環環相扣。有底層流通的最廣的消息,也有上層最機密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她在短短的將近一月時間,竟然掌控了盛京三分之一的商鋪。此等能力簡直是鬼神嗟嘆。
在感嘆萬分之後,還是理智的提出了疑問。「你確定那些人靠得住?」
顧渺貞毫不猶豫的一笑,說道:「大姐自幼與我一同長大。陳松的命是我撿回來的。譚奕娘親一直都需要我的接濟才得以維生。而且這兩人性格都十分正直,不會有事的。」
夏七璃看着顧渺貞,眸光有些暗淡,說道:「貞貞你要離開多久啊?」
這個問題倒是難住了顧渺貞,她眸光落在桂花糕上,開口道:「可能至少兩個月。」
「那麼長時間!」夏七璃譁然起身,驚了顧渺貞和啟瑒。
「不行,不能去。」她嘟着嘴,堅決的反對着。
顧渺貞有些尷尬,站起身拉着夏七璃的衣袖,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必須的,無論是對你們還是我們。」啟瑒和啟珉早就在一條船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是,我擔心你一個人。」夏七璃蹙着眉,臉色十分的擔憂。
顧渺貞倒是輕鬆的一笑,說道:「放心罷,啟珉留下了兩個影衛保護我,不會有事的。」
一說到這個,心中暖意又是陡然升高,影衛的培養相當艱難,所以十個已經是十分高的數額了,而有些事情要辦成,不得不依賴於影衛,特別是啟珉這種處處規劃的人,對於影衛的數量更是到了一種捉襟見肘的地步了。即便如此,他依舊執意留下兩人保護顧渺貞的安危,他之心意可見一斑。
再閒談了些時候,以及一些細節。顧渺貞便是抽身離去。
日近餉午,太陽高掛在空中,熾烤着萬物嬌嫩的肌膚。
她坐在車內,卻是一直在思索着應當怎麼對元煜和坤孚兩個人交代這件事。
襄王都還好,只是淡淡的叮囑她萬事小心便是放她離開。但是她敢肯定,若是她將這打算告訴了那兩個人,那她就只剩兩條路可以走。其一,留在盛京。其二,跟着她一起走。
而這兩條路都是她不願選擇的。
沉下心神,馬車已經回到了親王府前。
拖着有些疲乏的身子下了車。剛想着明日還需進宮對皇帝說一聲,轉眼便見一輛極其樸實的轎子停在府門口,而這瞞不過顧渺貞的眼睛。那布料一看便知是極其上乘的布料,似是波斯那邊特有的。而能得到的,只有宮廷。
而宮中尚且不需要通傳便直接進入她府中的人,尚且只有兩個。一個是啟珉,還有一個,便是當今至尊。
她笑了笑。這倒是省去了她明日進宮的繁瑣時間。
剛走到門口,府衛便恭敬的說道:「郡主,皇。」
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渺貞揚手打斷。開口道:「我知道,今日無須通報,所有人都不見。」
腳步極快的走過,朝着大廳去。原本以為他會在大廳內安靜的品着茶。但是現實明顯給了顧渺貞一個太大的詫異。
那個平時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在此刻,蹲着身子,拿着一把刀,神情認真的裁剪着長廊下無邊無際的向日葵。
他的眸中,沒有政治,沒有天下。只留下了深深的眷戀。仿佛透過那片金黃就能夠看到他想看見的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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