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靜陌的這番分析,封若只能是默然無語,儘管他心裏感到是無比的古怪,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靜陌的分析很有道理。
沉吟了片刻,封若沒有再說什麼前數步來到赤髯黑風等人面前,他們此刻仍然是被那奇怪的絲線捆綁住,昏迷不醒的樣子。
微微察看了一番,封若發現這捆綁住他們的銀色絲線竟好像是擁有類似紫水靈那樣的性質,能夠在不知不覺間潛入他們的身體之中,然後將他們的力量和意識全部封鎖,簡單而又有效!
感受到這些,封若也忍不住嘖嘖驚嘆,如果銀甲真的是如靜陌所說,是由一個妖仙的殘魂所控制,那麼她一定非常了不得,竟然能夠將血犼的傳承與銀甲自身的天蛛傳承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從而變成更加可怕的攻擊手段。
不過封若也忍不住去想,如果當初自己並沒有將銀甲留在止水界,那麼這個該死的吃貨會否繼續偽裝下去,還是反過來要幹掉他?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旋了一下,封若就笑了笑,蹲下身來,右手直接搭上赤髯的身體,同時將一縷蘊含着紫火的法力輸入其中,銀甲的這些銀色絲線很強悍,可以說是水火不懼,但是,那要看是什麼力量,在紫火面前,這些銀色絲線根本無法抵擋,轉眼之間,就被徹底清除掉,而幾乎是在同時,那一直被封鎖着意識和力量的赤髯也跟着甦醒過來。
隨後,封若又將黑風,青髯,韓楓他們三個用同樣的方法救起,不過,他們看上去,是非常的沮喪,因為他們好歹都是蛟龍,如今又修煉了神龍一族最基礎的功法,在這微界之中,也算是很強大的存在了,可沒有想到,不但被打得屁滾尿流,又被可恥地給生擒活捉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封若並沒有去安慰他們,這種挫折只能是好事,這世間高手無數,簡直是層出不窮,若是沒有點敬畏,而是一味的狂妄自大,早晚會吃虧的。
在又等待了大約半個多時辰之後,那處之中的銀甲輕輕一聲呻吟,果然如靜陌所猜測的那樣醒轉過來,而這一次,她身上之前的那種暴戾血腥的氣息卻是減弱了許多,只是封若能夠感受得到,她很虛弱,只是很安靜地躺在那面,動也不動。
猶豫了好半天,封若還是硬着頭皮走上那小樓之中,因為不管怎樣,這吃貨終究是他的吃貨,就算是要秋後算賬,也得等她恢復過來再說。
赤髯黑風等人原本還要跟上去替封若護衛,可卻被面色古怪的靜陌給攔了下來,這個時候,封若由於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銀甲身上,並沒有發覺靜陌神色之中的微妙變化,否則的話,他一定會看出這事情,絕對沒有靜陌所說的那麼簡單。
緩緩走入那小樓,封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一座座雕琢得無比精細的雕像,這些雕像全部都是用黑曜石雕琢而成,並且全部都是在雕琢一個妙齡女子的模樣,這些女子雕像封若當年就已經看過,只不過並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妥,他當時還以為是這洞府的主人在紀念這個女子。
可是現在,這事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了,因為按照靜陌的說法,銀甲,也就是那個妖仙殘魂才是這洞府的真正主人,那麼她為什麼要雕琢這麼多同一個女子的雕像呢?是為了好玩,還是為了記憶,亦或是思念?
順着這個思路,封若此刻再看這些女子雕像,頓時就發覺了其中的微妙之處,這些女子雕像的確堪稱栩栩如生,只是多半沒有雕琢成功,每一座雕像都是將那女子的頭部雕琢的非常精細,甚至將那女子的氣質都給成功地重現,但那女子的身體卻沒有雕琢,就算偶爾雕琢了一下,也是很粗糙粗陋,要麼是水桶般的模樣,要麼就是被隨便地刻畫幾下,和頭部和氣質形成了無比鮮明的對比。
看到這裏,封若心中頓時冒出來一個念頭,再聯想到靜陌所說的妖仙殘魂,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銀甲是非常痛恨這雕像女子,但是由於某種原因,實力大減,她為了避免記憶丟失,所以她才將她最痛恨之人用雕像的方式記憶下來,以方便將來報仇雪恨!
推斷到這裏,封若隱隱約約間似乎是從這事情中猜到了一些什麼,只是卻沒辦法描述出來,忍不住回頭看了眼樓下一臉平靜的靜陌,他這才繼續向上,來到最上層的閣樓,銀甲就靜靜地躺在那裏,她現在依然是保持着之前那種怪物的模樣,只是身體表面的血色光芒早已消失,全身上下的那種深青色的鱗片,居然也變得非常透明,簡直等於不存在一樣,這麼看來,銀甲雖然依舊和人類有很大差距,但不知為何,竟是格外有種妖異的魅惑!
封若站在那裏很久,沒有說話,而銀甲也同樣閉着眼睛,沉默着,只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她並不是對封若的到來一無所知。
在這種沉默之中,封若有些不知說什麼是好,他現在已經確定了,銀甲這個吃貨,的確是能夠認得他,但也許是因為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或者是別的原因,不敢面對於他。
沉默了好久,封若這才從他的儲物腰帶中將當初他在古神行宮之中所獲得的泗翎凶獸的兩顆傳承骨珠放到銀甲身邊,這是他專門留着給這個傢伙的,雖然現在她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但這兩顆泗翎凶獸的傳承骨珠依然適合她。
「我不管你是誰,但我就是始終要把你當成那個吃貨,我就要去虛無界了,所以恐怕不能照看你了,你自己小心些,不要太任性,也不要盲目地去追求力量,更不要被某些記憶中的仇恨所蒙蔽,這兩個東西你收下,應該對你穩定血犼傳承有些幫助,不要想念我,如果有緣,我們將來會在虛無界見面,現在,美美地睡一覺,等你醒來,一切都會不同的!」
封若平靜地低語道,同時右手輕輕地按在銀甲的額頭上,『空』字神通瞬間發動,隨即無數道七彩光芒就如彩虹一般籠罩在銀甲的整個身體。
不過,這一次的『空』字神通並非是在攻擊,而是在調理銀甲的意念和神魂,因為根據靜陌的推測,銀甲是因為神念無法壓制血犼傳承所帶來的狂暴力量才會變得暫時迷失,這種事情別人可能是要束手無策,但是這對於擁有『空』字神通的封若來說,實在是最簡單不過!
連續給銀甲釋放了三道『空』字神通,封若便緩緩地退了出來,他敢肯定,吸收了這三道『空』字神通的力量,銀甲的困擾,將徹底消失,而她的修煉,也將步入正軌!
「我們走!」
走出小樓,封若平靜地望了靜陌一眼,不容置疑地道。
靜陌怔了怔,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言語,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垂下目光,而赤髯他們四個卻是有點不甘心,他們是知道封若的實力非常恐怖的,拿下那怪物,按理來講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現在為什麼就放過了那傢伙呢!
不過,不甘心是不甘心,赤髯黑風他們也不敢拂逆封若的命令,只能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銀甲所在的小樓,就隨着封若一併離開此地。
直到一直離開這深淵,返回地面,封若才再次吩咐道:「我決定了,馬上強行渡劫,赤髯,黑風,你們四個從現在開始,一切事情都要聽從靜陌的指揮,她會帶你們避開危險,一直到你們也進入虛無界但是有一點,你們要給我記清楚,剛才我們所去的地方,你們在一百年內,誰也不許進入!」
「是!主上!」儘管不明白封若為什麼要這麼吩咐,可赤髯黑風四個還是毫不猶豫地應道。
但封若沒有去看他們,只是目光注視着始終垂着眼帘,安靜得有些過頭的靜陌,許久之後,這才緩緩道:「靜陌,你前世的生死對頭,那個害你重新轉世輪迴的傢伙,是不是一個妖仙?」
「啊!」聽到封若這突然岔開的話題,靜陌先是目光慌亂了一下,但隨即就冷靜下來,抬起眼帘望着封若苦笑道:「封郎,還是瞞不過你啊,這都被你猜到。」
「不是我猜的,而是你方才的表現很不正常!」封若的神色不變,語氣緩緩地接着道:「你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從我認識你後哪怕是陷入絕境之中,你都能擁有最清晰的判斷和舉措,甚至你都能夠親自設計對我投懷送抱,一切一切的曖昧,哪怕是在最瘋狂的歡愉,都是經過你精心計算的,你的判斷,永遠正確並且恰到好處,簡直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操控的一樣!」
「當然,儘管我明白這一點,但我還是相信你說的話,我們兩個的性格其實是如此的相像,以至於我們兩個才一見面立刻就會互相吸引,你說你是絕對不會害我的,永遠永遠,這個我絕對相信,知道是為什麼麼?因為,就算是再自私,再冷酷,再無情無義之人,也不會傷害他自己的,我說的有錯麼?」
封若說到此處,靜陌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蒼白無比,連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目光里滿是哀求,「封郎,求你了,不要把真相說出來,我前世自私自利,冷酷無情了幾十萬年,到頭來還是一場鏡花水月,我不願再那麼孤獨下去,我只是想找一個可以依靠,可以完全相信,可以讓不用再流浪漂泊的懷抱,我真的沒有別的意圖,求你,不要說出來,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我可以放棄對她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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