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也不敢急進,從邊緣觀察老鬼婆的鬼陣。
金思羽跟着張天賜,亦步亦趨。
而老鬼龔自貴和女鬼田曉荷,此刻也在轉動。不過他倆是在天上,圍着老鬼的陣法轉圈子,監視天台上的動靜。
一時間,天台上陰風陣陣,但是卻又構成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氣氛。
「張天賜,你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踏進陣中,你我就是魚死網破!」老鬼婆陰森森地盯着張天賜,說道。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張天賜一抖手中鎮獄刀,轉頭對金思羽說道:「姐姐跟緊我,有空的時候,衝着這些小鬼撒米就行了。」
金思羽急忙點頭,一把白米撒了出去。
「咿咿……」小鬼們一聲驚叫,忽地散開,卻又繞了一個圈子,將張天賜二人包圍起來。
老鬼婆親自帶領小鬼們,在張天賜二人的外圍,構成了一個大圈子,不住地奔跑。
不過這些鬼魂的奔跑,和人類不一樣,帶着一點飄行的意思,看起來非常詭異。
「老鬼,姑奶奶先來!」
忽然間,天空中的田曉荷一聲大叫,一個俯衝,向老鬼婆撲到。
這女鬼被張天賜調教過,現在自認為修為很高,急不可耐地發起了攻擊。
「胡鬧!」張天賜大吃一驚,卻來不及畫符,急忙掐指向着老鬼婆一點!
「曉荷……」老鬼龔自貴也是大吃一驚,隨即撲向老鬼婆,策應田曉荷。
因為這兩個鬼童子是張天賜放在太極混沌圖中同時祭煉的,所以心意相通,田曉荷一動,老鬼也自然地一動。
「嘿嘿嘿……」老鬼婆陰森森地一笑,忽然一轉身,給了田曉荷一個後背!
砰……
田曉荷撞了過來,如同撞在石頭上,竟然發出了一聲巨響。
「啊啊……」
田曉荷和龔自貴同時一聲大叫,順着鬼陣轉動的方向,被拋了出去!
而張天賜的指訣,遙遙地點中了老鬼婆,老鬼婆也只是微微一震,並無大礙。
「曉荷——!」金思羽看着田曉荷拋出去的方向大叫,然而茫茫夜色中,已經不見了田曉荷和龔自貴的鬼影。
「他們沒事,死不了。」張天賜安慰了一句,也衝着田曉荷消失的方向大叫,道:「你們退開,不要回來了,這裏我自會解決!」
說罷,張天賜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鎮獄刀上,將鎮獄刀祭在空中!
「吾是洞中太一君,頭頂七星步四靈。手持法刀震上立,歷巽巡離直至坤。兌戶折行至乾亥,遙望天門謁帝君!坎子恆山頂上過,直下艮宮封鬼門。敢有不順吾道者,驅來刀下化做塵!」
咒語聲中,張天賜如癲似狂,腳下罡步踏動,手中指訣疾點。
老鬼婆也知道敕刀咒的厲害,但是這次沒有退縮,反而兩手齊揮,兩道白綾飛出,一前一後連在一起,筆直地伸在空中。
小鬼們顯然訓練有素,迅速變陣,一個個踩着白綾,以白綾為橋,排成了一條直線,將老鬼婆護在身後,向着張天賜撞來!
「敢有不順吾道者,驅來刀下化做塵!斬!」張天賜也不後退,噴血在指尖上,凌空點向鎮獄刀。
錚——
鎮獄刀光華大放,帶着遍體寒光,嗖地射出,直面對撞小鬼的隊伍。
「啊……」
慘叫聲中,鎮獄刀從第一個小鬼的胸前穿過,向後射去,勢如破竹。
二十五個小鬼,就像糖葫蘆一樣,被鎮獄刀的寒光一一穿過。
鎮獄刀所過之處,所有的小鬼都是一聲慘叫,鬼影搖晃,痛苦非常。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老鬼婆躲在小鬼隊伍的最後,不退反進,一伸鬼爪,將鎮獄刀打落在地!
一邊旁觀的金思羽,只覺得眼前一花,無數小鬼散向兩邊,老鬼婆已經站在了張天賜的面前。
「去死!」老鬼婆衣袖中,伸出兩隻鬼手,掐住了張天賜的脖子,再一張口,一條長舌向張天賜張大的嘴巴里鑽去。
同時,老姑婆先前祭出的白綾,已經死死地纏住了張天賜的腰部和雙腿!
張天賜也沒料到老鬼婆來得這般快,急忙閉上了嘴巴。
但是老鬼婆的長舌一卷,竟然變得細如蛇信,向張天賜的鼻孔中鑽去。
頓時,腥臭無比的氣息,鑽進了五臟六腑,讓張天賜直欲嘔吐。
「天賜別怕,我來幫你!」金思羽吃驚,急忙橫着撞了過去,伸手抓住了老鬼婆的長舌,拼命地扯動。
「姐姐閃開,我自有脫身手段!」張天賜急忙一揮手,將金思羽推開在一邊。
隨後,張天賜猛地一跺腳,喝道:「五雷使者化千真,吾今與汝合其形。太上金口傳授計,教吾身外更有身!」
咒語聲剛剛落地,張天賜的身形一晃,竟然消失在老鬼婆的身前,出現在了老鬼婆的身後!
老鬼婆大吃一驚,急忙回身來看。
張天賜面色如霜,右手探入懷中,取出了那一面銅鏡,向着老鬼婆的頭上扣去:「有儀可象,妖魔喪膽。無門不入,道法通天!」
老鬼婆情知不妙,縱身便要逃走。
可是張天賜的速度很快,銅鏡已經扣了下來,一道橘黃色的柔和光芒,籠罩了老鬼婆的全身。
「咿呀……」老鬼婆無處逃脫,渾身顫抖,鬼影漸漸變矮,哆嗦着叫道:「天師……伏魔鏡?你、你竟然是……龍虎山……天師大真人!我知錯了……大真人、饒我狗命啊……」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更加不能饒你!」張天賜咬破左手指尖,點在銅鏡的後背上,兩手合力將銅鏡下按:「有儀可象,妖魔喪膽。無門不入,道法通天!」
那邊,金思羽跌坐在地,看着張天賜,又驚又喜,又覺得不可置信,只覺得身在夢中。
眼前的張天賜,竟然是道門至尊、龍虎山天師大真人?!
龍虎山統領天下道門,有道家祖庭、萬法宗壇的稱號。天師大真人,更是道門之中的至高存在,竟然就是張天賜?
忽然想起那晚,張天賜說過,便是一條龍,在自己目前也要盤着;便是一隻虎,在自己目前也要伏着……
張天賜還說,就是十殿閻王見了自己,也要笑臉相迎稱兄道弟!
若不是降龍伏虎的天師大真人,又怎麼敢說這樣的大話?
一瞬間,金思羽的腦海里轉過千百個念頭,臉上閃現過各種表情,似乎已經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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