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金思羽開車向前,直奔郊區。
好在大學城原本就在城鄉結合部,向前十餘里,便已經看到江南粉牆黛瓦的村莊了。
繼續向前,看見一個孤伶伶的村落,金思羽駕車拐了進去,放慢速度,沿路尋找棗樹。
「路邊的不行,開進村子裏吧,停車以後,我們去田野上找找。」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點點頭,將車開到村頭停下,下車左右打量。
恰好有一個大媽走過來,金思羽正好上前打聽,問道:「大媽,請問一下,這附近的田野里,有沒有野生的棗樹啊?」
「你們買樹啊?」大媽愣了一下,手指村北,道:「那邊有一片棗林,後來蓋了養豬場。現在養豬場也荒廢了,四周還有一些棗樹……」
「多謝大媽,我們去看看。」張天賜覺得可用,立刻表示感謝,示意金思羽這就動身。
問了距離,原來也不遠,就在向北三里多地的一個坡地上。
鄉間道路不便,兩人棄車步行,向北而去。
「天賜,一般來說,捉鬼不都是桃木劍嗎,怎麼你要棗木劍?」金思羽問道。
「捉鬼當然是桃木劍,可是我準備棗木劍,不是捉鬼,而是用來對付屍王的。」張天賜解釋了一下,道:「遇到屍王,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準備不充分,我們可能會死在那裏。」
「這麼危險,我們後天晚上,多帶一些人過去吧?」金思羽說道。
「人多了,桃林墳場的老鬼們也不傻,還會出來,跟我們兩軍對峙?」張天賜一笑,道:「到時候,他們全都跑了,你也就一輩子見不到田曉荷了。所以,只能是我們兩個去,那些老鬼,才會和屍王一起出來。」
「那好吧……我聽你的安排。」金思羽有些害怕,但是為了田曉荷,只好硬着頭皮答應。
說話間,大媽說的養豬場,已經近在眼前。
養豬場是一個四合院形式的簡易建築,大概是效益不好,早已經人去場空。
養豬場的外圍,的確可以看到稀稀落落的棗樹,不過都不粗壯,最大的也就胳膊粗細。
「這些棗樹可以用嗎?」金思羽看着四周,問道。
「可以,而且非常合適。」張天賜微微一笑,打開背包,取出了一個小巧的羅盤。
金思羽大喜,看着張天賜擺弄羅盤,問道:「用羅盤幹什麼?」
「不是每一棵棗樹,都可以用的。對付屍王,我需要雷劈棗木。」張天賜看着羅盤,說道。
金思羽又是一呆,道:「雷擊木倒是聽說過,可是這裏這麼多棗木,你怎麼知道哪一棵被雷劈過?」
「這很簡單啊,我可以引雷來劈,不就有了?」張天賜得意地一笑,又看着羅盤,繼續尋找方位。
金思羽抬頭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道:「這天氣,會打雷啊?」
「我說了,引雷嘛。雷不來,咱們把它引過來。雷公電母,和我的關係也不錯,等下我念一道咒語,他們總會給個面子的。」張天賜說道。
「……」金思羽半信半疑,皺眉無語。
張天賜托着羅盤,在養豬場附近轉悠。
十來分鐘以後,張天賜選定了一棵棗樹,收起了羅盤。
「這棵樹可以用?」金思羽問道。
「根據天干地支推算,這可棗樹,會在一個多小時以後,處於八卦中的震位。震,代表雷,所以就它了。」張天賜打開背包,取出一些東西,開始佈置。
首先是一個小小的銀色風箏,被張天賜放上了天空。風箏線也是銀色的,拖在空中,很難發現。
用風箏引雷,倒也是合理,當年,外國的科學家富蘭克林就幹過,而且成功了。金思羽在一邊看着,暗自點頭。可是看到這萬里無雲的晴好天氣,金思羽又有些懷疑張天賜的成功率。
風箏放上高空以後,張天賜將風箏線,系在選定的那棵棗樹上。
然後,張天賜取出三寸長的一段線香,點燃了插在樹下,又在樹前燒了一道紙符,同時口中喃喃念咒,貌似很慎重很虔誠的樣子。
燒紙結束,張天賜又站起來,看看四周,忽然手指天空的風箏,繼續念咒,腳下踩着奇怪的步子,如痴似癲。
金思羽在一邊看着,越發的好奇和驚喜。她實在搞不明白,小小年紀的張天賜,哪來的這麼多套路?
大約兩分鐘以後,張天賜停止了奇怪的舞蹈,退回金思羽的身邊,煞有介事地道:「接下來就是等待了,我已經給雷公電母念了咒語,他們收到咒語以後,就會發雷幫我。」
金思羽自然不相信什麼雷公電母,但是看見張天賜大費周章,也覺得有點希望,道:「好,我們就等着,看你的咒語靈不靈。」
兩人離開幾步,在樹蔭下席地而坐。
金思羽正要說點什麼,電話卻響了,是鄭瑞打來的。
「喂,金大仵作你和張天賜在哪裏啊?我找你們有事商量。」電話那邊,鄭瑞急急地說道。
鄭瑞和金思羽,一個是刑警,一個是法醫,不屬於上下級的關係。只是因為工作交集,所以經常配合工作。故而,鄭瑞對金思羽也很客氣,戲稱為金大仵作。法醫嘛,在過去就是仵作小吏。
「我在東郊,和張天賜辦事,一時回不來。鄭隊,有什麼事就在電話里說吧?」金思羽說道。
「電話里說不清,你們在什麼地方,我來找你們。」鄭瑞說道。
「好吧,我發手機定位給你。」金思羽掛了電話,將自己目前的位置坐標給鄭瑞發了過去。
張天賜卻坐在一邊,事不關己的模樣,從包里翻出昨晚的一沓女生照片來欣賞。
「看美女啊?」金思羽湊上去,搭訕道。
「是啊是啊,養養眼。」張天賜抬頭一笑,又低頭繼續看。
金思羽無語,翻了一個白眼,又拿起手機,翻閱儲存在裏面的一些案件資料,消磨時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一絲涼風吹來。
金思羽一抬頭,才發現天氣悄悄變了,四野烏雲漸生,天幕低垂,太陽躲進了雲層里。
難道這小子,真有本事溝通雷公電母?金思羽又驚又喜,忍不住又打量了張天賜一眼。
「嗨,金思羽,張天賜!」南邊的田間小路上,鄭瑞正匆匆跑來,一邊揮手大叫。
「來得很快啊,鄭隊?」金思羽站起來,微微一笑。
「咱這效率,全系統第一!」鄭瑞咧嘴一笑,看着張天賜,問道:「張天賜,你們在這裏搞什麼么蛾子?」
張天賜正要說話,卻突然變色,捂着鼻子跳了起來,手指鄭瑞大叫:「哎呀臥槽……鄭隊,你昨晚又沒洗澡!」
鄭瑞臉上一抽,哭笑不得,手指天空,道:「我發誓,我昨晚洗了澡的,如有假話,天打雷劈!」
咔嚓嚓——
恰在此時,雲空中一道驚電閃過,隨後一聲雷鳴驚天動地。
鄭瑞身後的棗樹猛地一顫,枝頭上的樹葉,被劈得當空亂舞,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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