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天際第一縷霞光升起之時,盤腿而坐的蕭月緩緩的睜開了眼眸,漆黑的雙眸閃過灰色的幽光,不到片刻後又再次隱去,再次恢復成那平靜無波的深邃。
也許是修煉了暗屬性功法的緣故,蕭月臉上的輪廓看上去較之以前似乎要顯得更加柔和了一些,清秀稚嫩的臉龐上,泛着點點溫玉般的光澤,看上去竟然有種絢麗之感。
扭了扭有些發酸的脖子,感受着體內里流動的絲絲清冷卻又溫和的真氣,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正是暗屬性功法修煉後,暗屬性鬥氣該有的感覺。
「這就是修煉功法的區別嗎…果然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蕭月伸出白皙的手掌,丹田氣旋中,那已經整體化為灰色的氣團迅速流轉出一道灰色的鬥氣,最後停留在了手掌處的穴位之中。
鬥氣外放,那至少是需要斗師才有可能辦到的事,現在的蕭月,明顯不具備這種實力,所以,體內的鬥氣,並未突破穴位的堵塞,只是在那白皙的手掌上,逐漸的泛起絲絲灰色光紋,光紋看上去似乎猶如爬行的細小蟲子,不停在手掌上流動着。
在突破斗者之後,所有人都具有了修煉功法的資格,而在修煉了功法之後,體內那無屬性的乳白鬥氣,就將會轉化功法的屬性鬥氣。
至於如今這鬥氣之所以呈灰色,則因為功法級別太低,一般而言,功法級別越,修煉後的顏色便越深。顏色的深淺其實並不重要,但卻決定着鬥氣質的區別,就好比鋼鐵和木頭,同等體積下,質量卻天差地別。
望着手掌上這微薄的灰芒,蕭月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在沒更換更高級功法之前,我的鬥氣功法,可是比大多人都要低級了,別說越級挑戰了,若是遇到一個修煉了玄階功法的同等級對手,我能不能勝還是問題,現在只期望老師能得到那捲高階功法,或者進入雲嵐宗之後再想辦法。」
「靠功法提升戰力是暫時不用想了,幸好自己還掌握了兩種玄階鬥技,還有那詭異的冰冥蠶絲,至少足以彌補功法所造成的差距了。」
「不過說起來,這暗屬性功法的特性是否傳說中那樣……還是得試一下!」
蕭月取出冰冥蠶絲,將已經轉化為暗屬性的鬥氣灌入其中,蠶絲猶如生靈般舞動而起,詭異的是,隨着暗屬性鬥氣的作用,那原本還泛着瑩白光澤的絲線仿佛隱身了一般,漸漸消失於蕭月的視線中。
「哈哈…果然如傳聞中一樣,暗屬性鬥氣確實擁有偽裝隱形的特質!」
蕭月咧嘴一笑,接着仿佛是得到好玩的玩具般,百般撥弄着無形絲線。突然,蕭月抬手對着一件半米高的青銅花瓶虛空一劈。
「咔…砰!」
單手虛空划過數秒後,青鋼花瓶驟然發出一聲刺耳的磨擦聲,接着轟然從正中央分開成兩半倒開,如花瓣般的開口光滑無比,看不出任何一絲橫切紋。
「有屬性鬥氣注入果然比無屬性時更加鋒利,如切割空氣般,完全感到不到一點阻力,現在這冰冥蠶絲無疑更加可怕至命,真期待當用它用來切割人體時會是怎樣一種光景,會比鮮花綻開更妖艷美麗嗎…哈哈!」
想像着那動人的未來,蕭月全身的血液仿佛沸騰起來一般,眼底帶着一絲腥紅色,嘴唇扭曲成微笑狀,發出宛如神經病一般的低笑。
好一會兒,蕭月停止笑聲,慢慢收起蠶絲,臉色再次變得平靜無波,仿佛剛剛的他自己的異常根本就沒存在過他的記憶中一般,旁人如果見證這一幕,恐怕會以為他有雙重人格。
「既然單憑蠶絲就有如此詭異之能,那不知將其他鬥技也用暗屬性鬥氣發出又能有何種神奇的變化,可惜現在的環境不允許,只能以後找機會再試!」蕭月掃視了一眼狹隘的房間,死心道。
將自己收拾一番,蕭月拉開房門,迎着秋天和煦的暖陽緩緩走出屋子。
走過趙漪敞開房門的房間時,蕭月腳步頓了頓,看着屋內正忙碌的曼妙身影,目光掃過她正收拾的衣服,那是幾套明顯嶄新類似浴袍式的衣袍。
蕭月知道那是為自己準備的,在整個家族中也只有他才會穿這種在其他人眼中怪異,但其實是介於漢服與和服之間的清涼服飾。
他沒有上前去打擾,就這麼靜靜的倚在門樑上,吹拂着清涼的秋風,望着她為自己忙碌的身姿。突然間,剛剛因為那血液帶來的燥動似乎也莫名奇妙地消失殆盡。
「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聲,嚇我一跳!」不經意間,趙漪注意到了門口靜靜站着的蕭月,明顯被嚇了一跳,有些嗔怪道。
接着又有得歡心雀躍地拿起手中嶄新的衣袍,獻寶似地笑道:「好了,快進來試一下看合不合身,剛給你新做的衣服,唉…你現在正長身體,可能用不了多久就得重做了!也不知道你哪來的古怪品味,怎麼就喜歡穿這種衣服,外面都沒得買,都得我給你做!」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不過眉宇間揚起的笑意卻帶着一絲滿足。
感知力強人一等的蕭月注意到她手上一些紅色斑點,不用猜也知道她是為自己做這些衣服而被針扎到的傷。
眉頭輕輕皺了皺,心裏有些心疼,上前輕輕抓着她光滑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手中慢慢摩擦着,無奈開口道:「何必要這樣委屈自己呢,把樣式記下來,拿給裁縫做不也一樣?」
「沒什麼了,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給別人做未必合你這古怪的心意,再說萬一不合身不就白做了!」趙漪狡辯道,接着又佯裝怒道:「怎麼?嫌棄我的手藝?」
「笨蛋!」蕭月用細不可聞的聲音低喃着。
「什麼?」她沒有聽清楚他的聲音。
「不,沒什麼!這樣裝着不累嗎?」蕭月突然抬頭直視着他,那鋒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你不打算繼續疏遠我嗎?」
「什麼?」
「比起前些日子,你今天的表現未免太過熱情了嗎?我今天就離開,你就沒打算坦誠一些嗎?」蕭月緊逼道。
趙漪俏麗的容顏閃過一抹不自然,突然沉默下來,怔怔地看着蕭月無言,但蕭月卻已經明白地的意思,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
伸手摟住趙漪纖細的腰肢,蕭月狠狠地嗅了口氣,接着放開手,苦笑道:「你贏了!下次回來我會給你帶個兒媳婦回來!」
趙漪的手微微顫了顫,不過緊接着就恢復平靜,低頭看了他,伸手撫摸他的臉,壓下那道不明的情緒,輕聲轉移話題說道:「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雲嵐宗嗎?路途這麼遠,雖然你現在有斗者的實力,但是你畢竟是個小孩,一個人行走很容易引起另有目地之人的注意,等你老師回來後讓他帶你去行不行!」
話到後面,已經顯露出深深的擔憂。
抬頭盯了對方一眼,蕭月扯了扯嘴,用着平靜的語氣道:「不行,這一次離開都是瞞着家族的,等下去就怕夜長夢多!至於我的安危你不用太擔心,我現在雖然明面上只是斗者,但真正的實力足以在這個大地上絕大多數地方安心行走,再者說我那滿滿一納戒的震天雷也不是廢鐵!即便大斗師遇上我,也足夠他們喝一壹!而且我老是要靠你們庇護那算什麼,我還怎麼成長!」
聽到蕭月的話,趙漪的眉頭雖然還是皺着,但也輕輕鬆了口氣,不在多說什麼,只是想到這個曾經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傢伙,如今卻又獨自飛走嚮往更廣闊的天空,她只覺得心中有一種莫名的哀傷升起,令她難以自禁,「那好吧,不過如果哪天在外面厭倦了,記得回來,這裏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你的家?」
「家嗎?…我知道了!」蕭月怔然,點了點頭,突然間,氣氛又陷入沉默。
「唉!」趙漪似苦澀的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還在沉默不語的蕭月,撫摸着他的長髮,輕聲道:「不知道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突然覺得你有些陌生,變得越來越神秘,似乎有很多秘密沒讓我知道…
不知從哪天開始,你突然展現出突飛猛進般的修煉的天賦,雖然我從未問起,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很不尋常,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秘密不能跟我說,但我卻覺得你的心裏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孤獨!
告訴娘,你真的相信我嗎?如果可以的話請把你所有的事全部告訴我,好嗎?」
蕭月錯愕地抬起頭,盯着那儘是關切的目光。
「……竟然被你察覺到了!」
蕭月撇開頭,語氣顯得底氣不足,他沒想到對方如此敏感,不過他估計對方最多也只是認為自己突然發生了什麼變化,絕對不會想到自身從來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抱歉,有些事我現在無法對你說,但是相信我,我絕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不說,比說出來更好罷了!」蕭月模稜兩可道。
「好吧,隨你!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娘就好,就算哪一天誰都不再相信你,但唯獨我會一直相信你!」趙漪抵着蕭月的頭,笑容燦爛道。
蕭月頂着趙漪的下巴默默無語,不知道想些什麼,只是一直低着頭,望着地面上隨着窗外的陽光,將他的影子拉長,和趙漪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好了,我該走了,再晚可能會被發現,到時想走都麻煩!」輕輕推開趙漪,墊起腳在她額頭輕輕一吻,輕笑道。
「嗯…!」
輕輕的搖了搖頭,帶着心中的那份黯然,抬手將身旁趙漪為自己準備的包括衣物的所有東西收入納戒,留戀地回頭看了趙漪一眼,接着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門。
「也許…再回來之時,早已物是人非了吧!」
默默注視着蕭月的背影消失,趙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金色的晨曦中,眼角泛起金色朦朧的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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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關於主角和他媽,暫告一段落,大家也不用多說什麼,比起你們,我更怕越過那條線而被網站封殺,所以這個度我會把握好,堅決不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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