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從江州挖出來的,十有八九不會錯了。」
「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這麼些年,那幫老傢伙都死光了,就剩咱們三個了,怎麼突然就被挖出來了。」查大軍奇怪道。
「我早就說過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初就該一把火燒了的,還不是你們哥倆,非說要留着。」出雲埋怨道。
「不留着怎麼對付老鬼,一個不留神就投胎,沒了魃,你上哪找他去?」查大軍理直氣壯的說道。
「這麼多年都風平浪靜,肯定發生了什麼變故,說不定是老鬼那邊出了事。」胡十八吧唧吸着旱煙說道,「小輩們已經卷進去了,咱們做長輩的沒道理在一邊看熱鬧啊,出雲,把你的銅鏡帶上,咱再來一次不就好了嘛。」
「說的輕巧,當年為了給魃放血,咱費了多大力氣,這幾天新聞上都沒有殺人事件發生,魃肯定吃飽了四處找老鬼呢。」出雲焦心道。
「要不趁着這次把老鬼和魃一網打盡。」查大軍聽了半天,吐出口煙。
「要玩這麼大嗎?」出雲問道。
「我孫子,他孫女,你小徒弟,都卷進去了,你還想窩在這山上清修嗎?」查大軍看着猶豫的出雲說道。
「這小兔崽子。」出雲勃然大怒,只當高文武是偷偷跑下山玩去了,誰知道竟然惹上了這麼件事。
「說吧,什麼時候走?」出雲妥協了。
「現在!」
「什麼,我都一夜沒睡了。」
「車上一樣睡。」
「我下山得換身衣服,穿道袍太顯眼了。」
「…………」
「你快點。」
「我還得洗個澡。」
「你快點!」
磨蹭了老半天,出雲穿着花襯衫,小腳褲,咖啡色皮鞋,臉上戴着一副太陽鏡,白色的長髮在腦後綁了個馬尾,時尚又騷氣的背着大包出了門。
「老騷包!」
查大軍和胡十八無語又憤然的跟在出雲後面下山了。
江州在鎮江的北面,還沒通動車,三個老頭從句容坐上了直達寶縣的長途車。
出雲嫌棄的擠在查大軍和胡十八中間。
查大軍和胡十八也同樣嫌棄的捂着鼻子,「出雲,你出門能不能別抹這麼濃的香水味,真刺鼻。」
「你們兩個土帽,這可是法國進口的香水。」出雲低頭聞了一下,滿足的呼出一口氣,比起車廂里的辣條味,他還是更中意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太陽升起又落下,屋子裏有了些許活人的跡象。
第一個醒來的是最先醉倒的高文武。
敲着疼痛的腦袋,看到滿嘴嘔吐的殘漬,高文武洗了把臉,踢醒了躺在門口的王飛,兩人攙扶着走回房間洗澡去了。
胡藍藍頭疼的在床上翻滾着,鼻子被枕頭捂住,沒一會就憋醒了,聞着身上的臭味,趕在大家清醒前溜回了房間。
查仁忠、查峰和王志輝接二連三的被尿憋醒,起來撒完尿,擠在床上繼續睡着了,直到天蒙蒙亮才模糊的清醒過來。
三個人依次洗了把熱水澡,看着滿地的酒瓶,聞着房間裏渾濁噁心的空氣,三人敲響了高文武和王飛的房間,這兩人回籠覺也剛醒,五個人叫完了餐,打電話叫胡藍藍過來一起吃。
胡藍藍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時候,已經化完妝了,大家忍不住驚嘆女人對化妝的執着。
宿醉之後都沒什麼胃口,但是飢腸轆轆的,每人喝了幾碗小粥。
嗝……
王志輝打了個飽嗝,還是滿嘴的酒氣。
「大家這個狀態都不能開車了,想要去哪我給你們找個司機。」王志輝扇了扇眼前的酒味,掩飾尷尬。
沒多會,吳大慶開着7座商務車來到了酒店門口,伸長了脖子透過副駕駛座的玻璃向外瞅着。
早上正躺在床上深刻反省着,就被黃亞軍的電話給叫了起來,說是去酒店接幾位偵查高手,一定要保證服務周到,聽從王志輝的安排,破案的關鍵就靠他們了。
有這麼邪乎嗎?偵查高手不是在這呢嘛!吳大慶對着梳妝鏡照着,走的太着急,鬍渣還沒刮呢。
喲,出來了!
吳大慶趕緊合上梳妝鏡,啟動了車子,打開了車門鎖。
嘩啦,車門被拉開,王志輝站在一旁指引查仁忠他們上車。
六個人暈乎乎,腳下輕飄飄的上了車,舒服的躺下。
吳大慶瞪大了眼睛,怎麼是他們?不是嫌疑犯嗎?怎麼變成偵查高手了?
「開車!」王志輝坐在副駕駛上,瞪了吳大慶一眼,這個官二代整天遊手好閒,辦事還不機靈,王志輝對他本來就不怎麼待見,如果不是隊裏就他一個人沒事幹,才不會讓他來開車。
哦……哦……吳大慶掛上檔,踩上油門出發了。
「輝哥,去哪?」
「去西橋。」
「去西橋?」西橋靠着公墓,那邊都是賣紙賣畫圈賣死人玩意的,去那幹嗎?
「去買點紙。」王志輝的聲音低了下來。
感覺到車子裏的氣氛有些低沉,想到黃亞軍交待的要伺候好這幫人,得把氣氛活躍起來,吳大慶透過後視鏡看了圈,發現女神瑤瑤不在,隨口問道:「怎麼沒見瑤瑤啊,還睡着呢?現在的女孩都愛睡覺,說是呀養顏……」
啪,王志輝一巴掌扇了下吳大慶的後腦勺,打斷了他的話,「開你的車,瞎說什麼!」
吳大慶一手摸着後腦勺,委屈的開着車,心裏腹誹道:「尼瑪的,這幫人真他媽難伺候,姓王的,別讓老子抓到把柄,不過就早一天當了服務員,你認識他們還沒我早呢,擺什麼譜。」
吳大慶心裏罵罵咧咧的開着車到了西橋。
下了車,只買紙,專挑貴的買,店家一看這些傢伙,講究,極力的推銷着小別墅,手機,汽車……
老闆巧舌如簧,說的王志輝都想買了,查仁忠攔住了,「沒用!」
「小伙子,話可不能亂說,這地下的規矩可大了,物價也不是一般的貴,一碗麵條都上萬了……」
「咱們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買點紙弔唁一下吧,買多了也沒用。」查仁忠說完拎起了一捆紙。
查峰想想也是,這些只是懷念死人的一種方式,並沒有投胎超生的作用,放下了手上拎着的三大捆,只留了一捆。
最後一人買了一捆走了。
「真扣,小心被鬼找上門。」老闆看着遠去的車,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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