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七日,夜晚七點
———人總歸是種短暫的生命體
這點對於身為人類的戰自然是很清楚的事情,不過對其而言這種事卻是值得他高興的不得了的東西,那是自然,身為生物就肯定要迎來生老病死、新舊交替的那一天,而早已經看淡、或是說是單純反感時間永駐的戰則在很早以前就確定了這一點,他不會選擇永遠活着,也不會選擇死死抓住手上的什麼東西任憑其和他長久相伴,他只不過是一個稍微有些不平凡的區區人類罷了,不過百歲之前就會入土、而他的一切自然也將隨着他一併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所以明明是「人」卻想要延續自身性命的、我可真是弄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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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條當麻在度假,和一群站在科學的角度來看理應不認識的人在度假,這並非是他的本意,然而在這離日本近海不知道有多遠的小島上他唯一的選擇就只有這一條,畢竟低頭不見抬頭見,剩下的幾天長假他最多只能無視那個不知為何特別粘人的「茵蒂克絲」,否則他可能會用自己的嘔吐物染髒這片大海吧……
「哥哥~不來一起玩嗎~」印象中那個屬於春日野家值得自豪、同時也是德骨常客的少女正穿着學生泳裝(死庫水)於其面前嬌笑艷艷,土御門就如同他所說的一樣在天色已暗後便再沒有出現了,雖然說對其說出口的「英國清教」和「為何來此」這點有些在意、但上條當麻總歸是無法接受太多信息量的普通人,他單單只是將腦海里的家人替換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便已經花費了將近一生的決心,所以希望能夠順其自然、希望這一切能夠快點過去,這便是上條當麻暫時能夠想到的唯一念頭了
「當麻,不去陪乙姬一起玩嗎」自己的表妹似乎是叫龍神乙姬的樣子,不過對於上條當麻而言這件事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應當是不怎麼重要的吧,畢竟她的外表可是用於別人的
「稍微有點厭海……」這是從「外界」的某個朋友身上學來的、頗具有文學氣質的酸人話,而他此時正用這種話來應付着自己的父親
「哈哈哈~是嗎,還真是讓人摸不着頭腦的回答啊」有着一張陌生外表的父親高聲大笑着,他的名字叫做上條刀夜、而他的妻子則名叫上條詩菜,這點上條當麻早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可不知為何,在此時記起來的話他便稍微有些疑惑,也許是記憶里已沒有和這兩個名字有關了的事情的緣故吧
「對了,當麻,看這個,是塞姆利亞那邊的特產啊,記得是叫咪西什麼的來着」父親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模樣奇怪的貓咪玩偶,那看起來很老成的臉蛋無論如何也無法和紀念物之類的東西合在一起,可能是什麼建築物里的宣傳布偶?這種事上條當麻我可搞不清楚啊
「啊…謝謝了」本着鑰匙扣已經壞掉了的想法從而伸手拿過了小小的貓咪玩偶,當然上條當麻也沒有忍住從而再看了幾眼上條刀夜的臉,對的,無論再怎麼彌補這總歸是岡部倫太郎的臉,這點無論如何也難免讓他的心裏面有些痒痒的,就像是那種無法撓到的「癢」地方一樣,真是奇怪,明明和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他也能相處的很好,可為什麼他們就不行了?難不成只是因為他們是家人嗎?還是說是因為記憶儲存的那個地方壞掉了的緣故呢?
———說到底、我也只是人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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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金次正在小島上獨自搜查,在來到這個被指定的地點後本該作為嚮導的他便被粗暴地扔了下來,女人的速度不可謂之於不快,普通狀態下的遠山金次往往是在連她那標誌性的黑色長髮都看不到的情況便迷失了方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個女人和身為普通人的遠山金次不同,那根本就是超越了規格的存在,是從一開始生下來時就註定不會平凡的「魔女」
「但這樣的話我要做什麼……」遠山金次想到這便不由得嘆了口氣,出發前本就是瞞着亞里亞走的,萬一到時候什麼事都沒辦成就這樣灰溜溜的跑回去就肯定會被開洞的,換句話說回去的時間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啊,為什麼我遇上的女人都是這種麻煩的類型呢
「歡迎,你就是學園都市派來的客人嗎」突然一陣冷厲的問候聲打斷了他的思考,雖然說只是區區e級但起碼也是個武偵,能夠悄無聲息摸到他身邊的人……不,在此之前必須先給出回答,這女聲提到了「學園都市」這個名詞,他們確實算是因學園都市理事會的請求才來到這裏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成為和學園都市親密起來的組織的「客人」,也就是說……可能認錯人了嗎?
「是的,我還有一個同伴,是梳着幹練單馬尾的女人,所以說……」
「這樣的話我明白了,馬上就會去找,你可以先去屋子裏休息,畢竟旅程勞累」女人從遠山金次即便打起警惕也無法發覺的樹蔭下走了出來,那是個身材比較單薄的倩影,皮膚白淨的不像是人類反而更像是深山裏的雪女,面容凌厲中帶有一絲幹練,且一頭白髮也是被梳理的井井有條,雖然說身上的裝扮略微有些過於輕便但那模樣卻可以說是「女僕」這一角色的代言詞吧,不過很遺憾,遠山金次看見的並不是她原本的面目,其原本的相貌可以說是和他的第一印象完全反轉了吧
「你說去找是……」
「雖然說這裏只不過是小小的私人住宅,但一個以上的看管者還是有的」女人用冷酷的話語將遠山金次的詢問壓回了咽喉深處,看得出來她其實並不是太想客客氣氣的和其講話「另外一個一本正經的殺人鬼會負責做好一切,你的朋友應該不是太過於自我主義的人吧,如果是的話我可沒什麼話好說,只能說會準備好最基本的急救措施」
「這種話的意思到底是……」遠山金次下意識的想要拔槍,並不是被觸動了某根弦而是他的本能在提醒他眼前的女人十分危險,可也正是如此他才沒有拔槍,因為她和與其一同到訪的女人一樣危險
「字面上而已,進來吧」從頭到尾都沒有使用過敬語,頂着愛因茲貝倫家某個名為「塞拉」的女僕長臉的女人履行着最基本的義務在前帶路,而已是本能感覺到不妙的遠山金次則快步跟了上去,啊……果然,我遇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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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優妮塔專門獵殺「天使」,是的,就和字面上的意思一樣,屬於隨心主義者的她喜歡將故事書里的「正義」和「善良」踩在足底的高跟鞋之下,倒不是說她有多喪心病狂和慘無人道,只是對於一個閒到連火刑都嘗不到的魔女而言要做什麼似乎也不需要和誰事先商量,有些東西總歸是存在於法規外圍的存在,就和人類也會挑選出強者弒神一樣、她身為強者也自然會去尋求稍低一級的刺激
「這邊的天氣有這麼熱嗎?還是說你在尋求一場刺激的野外玩法」裝扮比其還要更加清涼的男人輕飄飄地打了個哈欠,那樣子比起在街頭不長眼睛的混混而言還要扎眼,怎麼了?在這荒島之上也有人喜歡嘗試一套泰式按摩嗎
「和你的外表相符,很輕浮同時也很無趣的男人」貝優妮塔微微對其瞥了一眼,換作平時她可能理都不願理吧,但沒準這個就是她本次的目標呢「你的名字,我用終端查查看這次要轟爆的是不是你好了」
「轟爆嗎……嘛,雖然說身份可以確定了,但反正只要在計劃之內就夠了吧」名為戰的騎士聽到這個詞後倒是暫且收住了剛想要邁開的步子來,看起來似乎就像是要和她打上一架的無趣男人一樣
「這裏都是我的東西,所以倒是可以隨意破壞呢」貝優妮塔沒有答話,並不是不想答、而是不能答,為什麼?因為在話語聲落下的瞬間她便已經沒有站在男人的面前了
「所以說、你還真是個無趣的女人啊」戰站在溝壑的處哈哈大笑起來,從島的半中央一直至島的盡頭處已然是被挖掘出了一道寬度長達數十米的、而長度則無限往前面延伸的「跑道線」,不知道有沒有被轟碎,但應該是沒有的吧,記得從檔案上來看還是個非常有名的傢伙才是,哦,對了,她的臉被替換過了,也就是說是不是本人也無法確認,嘛……算了,知道她不會死就足夠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去想
———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
———我僅僅是揮了一下手而已
「獵殺天使的是魔女,而清理魔女的……是啊,總不可能是天使吧」思索了一陣子後戰便再度笑了起來,和剛才不一樣,這次的笑容是真實的,就和剛才說的一樣,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也沒有做什麼了不起的事,他單單只是被召喚至此的……是啊,是誰呢?
———也許、就只是個人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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