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婚有風險 共處一室

    路在遠見她臉紅了,撇嘴道:「都已經上過床了,又不是沒見過,還臉紅什麼……哎喲!」

    不等他話音落下,就被南汐狠狠地敲了一記爆栗。

    他捂着額頭,大喊着:「二度傷害!你這是二度傷害!你這個暴力女人!」

    他的褲子褪到一半,只穿着一條白色的ck三角內褲,歪着身子,捂頭喊痛。

    南汐看他這個無賴樣子,就覺得頭疼,只想趕緊給他擦完藥,等他好一點兒了,攆他上樓去。

    於是她扯住他的褲腳,用力一拽,將他的褲子拽脫下去。她往他的腿上看,果然見左腿的小腿處有一大片淤青,已經泛了紫,右膝蓋被割破了,皮肉裂開,。

    南汐想起來,兩個男人在客廳打成一團的時候,將沙發旁邊的盆栽撞翻了,瓷盆也摔破了。估計路在遠膝蓋上的傷就是被碎瓷片割破的吧。

    她覺得愧疚,畢竟她與鄧嘉祥之間的事,與路在遠完全無關。現在連累路在遠受傷,她有些過意不去。

    「疼嗎?」她問,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當然疼!」路在遠一邊往膝蓋上吹氣,一邊喊疼,「我也是血肉之軀,被打成這樣,能不疼嗎?」

    「那你還不同意離婚?你也看到了,我的麻煩有多大!那個男人以後還會再來的!這件事本來跟你無關,現在連累你受傷,我也很抱歉。如果我們離了婚,你從這個家裏搬出去,以後你不就清靜了嗎?」南汐一邊用碘酒在他的傷處消毒,一邊抓緊時機勸說他同意離婚。

    路在遠聽她這樣說,抬手在她的額上點了一下:「女人!你不會是想要和那個陳世美重修舊好,嫌我住在這裏礙事吧?」

    「你胡說什麼?」南汐用棉簽在他的傷口上用力戳了一下,看着他疼得使勁吸涼氣,她的心裏才平衡了一些。

    路在遠吸着氣,咬牙說道:「你這個女人一點兒也不聰明!既然你麻煩很大,那個男人以後還會欺上門來,那你現在不是正需要我的時候嗎?如果我不在這個家裏,你能應付得了他嗎?你不覺得你現在非常非常需要我這個丈夫嗎?」

    南汐想了想,覺得他這話有道理。按照她眼下的處境,兩個男人比起來,鄧嘉祥的事麻煩更大一些。如果他知道自己結了婚,有了丈夫,能徹底斷了騷擾她的念頭,那她這一樁閃電婚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那不是利用你嗎?你甘心被我利用呀?」南汐問。

    路在遠拍了拍胸脯:「我這個人很仗義的,我沒遇上這件事也就罷了,現在讓我眼睜睜地看着一個弱女子被欺負,不可能袖手不管的。你放心好了,雖然你不承認我是你的丈夫,但是我會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打跑陳世美,保護好你。」

    他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南汐不由地被感動,眼眶紅了起來。

    她仔細地給路在遠處理好了傷口,擦上了藥。然後她收拾了藥箱,對他說:「今天真是多虧你回來得早,我看你也挺疲憊的,你睡一會兒吧,我去做晚飯,你想吃什麼?」

    「恩……」路在遠撓着他有些凌亂的捲髮,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奶油蘑菇湯,蔬菜卷,咖喱意面……」

    南汐一聽這些東西,立即就泄了氣:「你這個人!真是不能給你臉!我就是客氣一下,你還真敢點餐啊!這些我都不會!我做什麼你吃什麼!不許挑剔!」

    說完,她一轉身就往臥室外走去。

    「明明就是你主動問我要吃什麼,現在又說我挑剔……」路在遠在她背後喊冤,可是話沒說完,南汐已經關上了臥室的門,去廚房了。

    路在遠動了動嘴唇,把沒說出來的話咽了回去,望着關閉的房門,眸光閃爍,陷入了沉思。

    被鄧嘉祥一鬧,南汐也沒有什麼心情吃飯。如果不是家裏有一個傷患,她大概連做飯的心情都沒有。

    可是路在遠幫她擋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還因為她受了傷,她總不好讓他餓着肚子。

    她做了一個番茄蛋花湯,一個豆苗炒雞片,拔絲香蕉,看到冰箱裏還有一塊滷牛肉,她又做了一個涼拌牛肉。

    晚飯就序,她摘了圍裙,洗了手,回臥房叫路在遠吃飯。

    臥房裏只亮着一盞床頭燈,黃暈暈的燈光照在路在遠的面孔上,深刻的五官明暗有致,令他看起來像是一副精美的雕刻作品。

    他睡得很熟,身上搭着她最愛的那條粉色白花的珊瑚絨毯子,腿太長,一雙腳從毯子下面露了出來。

    她走過去,推了他一把:「路在遠,晚飯好了,起來吃飯吧。」

    「恩?」路在遠含糊地應了一聲,支開眼皮看她一下,聲音粘粘地說道,「又累又困,渾身都疼,爬不起來了,讓我先睡一會兒吧。」

    「那你……」

    她想說:那你可不可以回自己房裏睡,你這樣半裸着睡在我房裏,感覺怪怪的。


    可是路在遠說完自己的話,就閉上眼睛繼續睡了,根本就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她見他的確是很睏乏,抿了抿嘴唇,也就罷了。

    他不吃晚飯,她更加沒有心情吃飯了。

    只要一想起鄧嘉祥臨出門前的那個眼神,她就不由地心寒難過。一個與她相愛了四年的男人,她一直以為自己很了解他,事到如今她卻不得不承認,她以往對鄧嘉祥的了解還是太膚淺了。

    他也許是愛她的,而且很真誠,不摻任何虛假。可是他更愛自己,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她,去搭乘他人生的直升電梯。

    也是因為他愛自己勝過愛她,他才會在結了婚之後,還要求她等着他。

    那個男人完全不顧她的感受,他貪婪任性,他的人生觀中,似乎只有一個「得」字,卻沒有那個「舍」字。他想要富貴榮華,他願意入贅豪門,那都是他的選擇,對與錯都由他自己承擔。可是他為什麼還要回來招惹她?難道他不明白她的傷有多深?他還要往她的傷口上撒鹽?

    想到這些,南汐就忍不住淒傷。

    她進了衛生間,打開了熱水龍頭,站在花灑的下面,讓水流澆在她的臉上。在水流的聲音掩護下,她才敢放開聲音哭起來。

    沒想到一旦哭出來,就一發不可收拾。直哭得肝腸寸斷,渾身無力,她溜着牆坐下去,捂着臉,將額頭抵在膝蓋上,劇烈地抽噎。

    突然,淋在身上的水流停了,水花濺出來的「嘩嘩」聲也消失了。

    她猛地抬頭,淚眼朦朧中,看到路在遠站在身邊。她的淚水模糊了他的面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說:「水都涼了,你不怕感冒了?」

    南汐想站起來,可是身上又濕又重,她又沒力氣。於是她垂下頭,朝他擺了擺手:「你別管我!你出去!讓我在這裏坐一會兒。」

    路在遠盯着她看了幾秒鐘,向前邁了一步,貼着她的肩側,挨着她的坐在了濕涼的瓷磚地面上。

    有路在遠坐在身邊,南汐就哭不出來了。

    她抱着肩,倚牆坐着。路在遠緊挨在她的旁邊,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浴室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只有兩個人輕微的呼吸聲,和花灑滴下來的水落在瓷磚地面上的聲音。

    南汐太累了,路在遠均勻的呼吸聲催眠一般地響在耳畔,令她很快就有了困意。身上很冷,可是眼皮很沉,她不想動。她放縱自己,合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沉重的睡眠之中。

    睡得太不舒服,她頭一歪,就靠在了路在遠的肩膀上。

    路在遠睜開眼睛,默然看着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感覺她的身體在發抖。她的衣服濕溚溚的,緊緊地貼在她的皮膚上。他摸了摸她的手,好涼。

    她緊緊地環抱着自己的身體,往他的身側擠了擠。

    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伸手去解她的濕衣服。她像一個布娃娃任他擺佈,在他的動作下東倒西歪,他便騰出一隻手來扶住她的身體。

    上衣和裙子都脫下來了,她的身上只餘下濕的胸衣和內褲。他將她扶抱了起來,拿過來一條干浴巾,將她的身體包裹嚴實。然後,他將手伸到她的後背上,解開了背後的扣子,將胸衣順着她的手臂褪了下來。

    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沒有去碰她的內褲,用干毛巾在她的頭髮上揉了幾下,將她抱了起來,走出浴室,來到床邊。

    他將她放到床上,扯過一床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看着她舒適地窩在被子裏,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睡得像死豬一樣,大概這時候被人□□也不會知道吧?」

    他話音剛落,就見她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目光清亮地看着他:「你才像豬!你把我搖來晃去的,我還能睡得着嗎?早醒了!」

    這下輪到路在遠吃驚了:「哎!你一向都是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竟然裝睡讓我幫你脫衣服?」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眼瞼:「我好累,不想動……反正你也看過了,就讓你的眼睛再佔一回便宜吧……」

    「佔便宜?是我的眼睛又忍受了一次摧殘好不好?你這麼胖……」

    路在遠撇着嘴看南汐藏在被子裏的身體,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

    南汐大受刺激,「呼」地一下子坐了起來:「你的眼睛有問題吧?我這樣還叫胖?我這叫濃纖合度好不好?」

    路在遠突然噴笑,指了指她:「春光外泄了!趕緊把你濃纖合度的身體包好吧,我可經不起勾引的。」

    南汐低頭一看,被子堆在她的腿上,裹在身上的浴巾也散開了,半個胸脯都露在了外面。她趕緊抓起被子,將自己包在了被子裏,抬頭瞪他。

    他咬了咬嘴唇,強忍着笑意,在自己的胸前比劃了一下:「其實你這裏……完全沒有料,所以也不用怕露……噗!」

    他噴笑,隨即一個枕頭從床上飛過來,砸在了他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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