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慶功宴,實際上更像是迎新宴。
今日的主角不是姜芃姬,反而是三位剛剛入伙的萌新小夥伴。
經過風瑾等人暗中觀察,除了符望之外,他們對其他兩位小夥伴還挺滿意。
齊匡原本是楊濤帳下的百夫長,因為腿腳不便和樣貌醜陋,始終不得重用。
因為這些經歷,使得齊匡性格沉默,不會輕易與人對話搭訕,瞧着就是個務實不惹事的主。
如今的丸州勢力正需要這樣活多話少的人,至少不會惹是生非,輕易與人生出齷齪。
邵光原先效力於許裴帳下,因為存在感薄弱,出身又不好,多年來不得許裴重用。
相交於齊匡而言,邵光這人顯得相當善談、為人圓滑,不管旁人說什麼,他都能搭上話。
再加上他還是豐真一力舉薦的,眾人對邵光的接受還算良好。
哪怕不信任邵光,他們也要信任豐真不是?
唯一不合群的便是符望,瞧着便像是一頭脫離群體的孤狼,眉眼間帶着幾分難言的孤傲。
不是他們不願意接觸符望,完全是因為符望太過冷淡,渾身煞氣,只差在臉上寫着「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了。在場之中唯一和符望有許交情,對他有着天然善意的,只剩下孟渾了。
「符將軍,一個人喝悶酒多沒趣兒。末將敬你一杯,多謝當年提點之恩。」
孟渾內心暗嘆,側身對着鄰座的符望敬酒。
符望年紀比孟渾小了五六歲,但他的資歷和戰功遠比孟渾高,後者謙稱一句也是應該的。
「你我如今同屬一輩,不用謙稱。」
符望眼睛一斜,瞧見孟渾臉上帶着和善的笑意,心中那點兒不快消散得差不多。
他拿起自己桌上的酒盞,二人將杯中酒水一口氣灌進肚子。
孟渾預備探一探符望的口風,倒不是他八卦,只是想藉此幫助符望儘快融入丸州。
他笑着道,「既然符將軍這麼說了,我也不謙虛了,若能同輩相交,自然是求之不得。」
符望不吱聲,自顧自斟了一杯酒。
孟渾問道,「剛才看將軍面色不虞,可是碰見什麼難事了?」
符望略顯失望地道,「既是慶功宴,一無歌舞助興,二無聲樂暖場,着實無趣。」
孟渾聽了,臉上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歌舞聲樂?
自家主公太摳門,根本不養舞姬歌姬,宴會想要看表演內容?
好呀,自己去準備。
想到自家主公的德行,孟渾深感無力。
他不由得壓低聲音吐槽道,「符將軍想看歌舞聲樂,怕是不可能了。」
符望眉頭一挑,目光多了幾分認真和探尋,「這話怎麼說?」
「主公總說不養閒人,哪裏肯花大錢豢養歌姬舞姬?將軍若是想看歌舞,怕只能看一群大老爺們兒吊嗓子或者看看漢美舞槍、典寅耍斧頭……子孝的畫藝不錯,懷瑜的琴技出色……」
符望:「……」
倘若符望內心的聲音可以轉為字幕,大概會是——
感覺自己進了一個不正常的瘋魔團體。
連歌舞都能省,還讓自己下屬自備娛樂節目,這樣的主公吃棗藥丸。
「那、那個……」符望陡然想起孟渾跟着姜芃姬的時間很長,可以追溯到姜芃姬還是普通士子的時候,他的態度因此變了,對孟渾多了幾分親近,「有一件事情想私底下問你……」
符望靠近孟渾,壓低了聲音,周遭都是喝酒、拼酒和笑鬧的雜聲,他和孟渾的動靜不顯眼。
孟渾頓時精神了幾分,他道,「將軍何須這麼客氣,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
符望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問,「你可知道主公身邊有幾位侍女?」
孟渾:「……」
神秘他半天,合着只是為了問這麼一個問題?
孟渾輕咳一聲,仔細想了想,生怕符望是看上自家主公身邊的人,若是這樣就難辦了。
於是,他有些不確定地道,「記得只有三位吧?」
「哪三位?」
符望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了兩度,孟渾心沉三分。
他支吾着說,「一位是弄琴娘子,喏,便是席上這位。一位是孝輿的正頭娘子,名為尋梅,不過孝輿的夫人還在河間郡,並沒有過來。再一位便是踏雪娘子,她是主公內院的管事娘子。」
難道符望看上其中一人了?
「沒有慧娘子?」
符望腦子險些轉不過來,不是說慧珺是主公身邊的侍女?
孟渾詫異,「慧娘子?慧娘子的情況並不清楚,她是諶州皇城之後才出現在主公身邊的。是不是主公的侍女,這倒是不好說。不過看主公的態度,怕是很重視慧娘子……」
慧珺的存在一直挺神秘,孟渾很早之前便知道對方存在,但真正見面卻是在勤王之後。
他用這話給符望傳遞一條暗示——但凡是主公看重的,下屬都不該有絲毫覬覦之心。
哪怕他們主公性別為女,這條一樣適用。
符望問道,「你可知慧娘子如今在哪裏?」
孟渾感覺後背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乾笑着試探,「將軍看上慧娘子了?」
符望平淡地道,「自然沒有,只是好奇多問兩句。」
孟渾暗鬆一口氣,他可不想符望因為女子而栽跟頭。
因為慧娘子而與主公生出矛盾,怎麼看都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宴席之上,衛慈看似與風瑾談笑,注意力卻放在姜芃姬身上。
風瑾見他心不在焉,順着衛慈的視線看去,眉梢驀地一揚,眸光流轉間多了幾分興味。
「子孝這麼瞧着主公做什麼?」
風瑾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衛慈手指一頓,手中的木筷碰到了碗沿,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懷瑜,你可嚇到慈了。」衛慈面色如常地放下木筷,道,「慈只是好奇……」
「好奇什麼?」風瑾疑惑。
「主公從方才便一直盯着符將軍,眼神有些不善,不知符將軍和孟校尉說了什麼,惹得主公這般不快。」衛慈溫吞地道,「這兩人也遲鈍,竟然沒發現主公已經注意他倆了……」
風瑾視線落向姜芃姬,再順着姜芃姬的視線落到符望和孟渾身上。
開宴席的正廳面積不小,任憑風瑾怎麼集中注意力,他也聽不到孟渾等人的談話。
「你怎麼知道主公聽到他們說話了?」
說不定是覺得這倆勾肩搭背有損風化,所以用眼神警告?
衛慈笑道,「主公耳目極好,他們以為自己說話聲音小,但主公肯定都聽到了。」
姜芃姬的聽力有多好,衛慈深有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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