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警 第三百七十章 賭約
已經是晚上十點，這個點一般蘇誠不加班，今天例外，七組人都還沒下班，正在吃宵夜，蘇誠進來：「幫我叫一份，加辣，順便開會。」
左羅跟隨進來：「開會。」關門。
左羅坐下：「宋凱，收到物證組發來的報告了？」
宋凱一推桌子，椅子滾到電腦前，道：「張天龍死於氰化物注射，張天龍吊針是軟針，目前基本可以確定是拔掉點滴後，對軟針直接注射氰化物。方凌現場了解，按照護士，護工和醫生的判斷，他們發現張天龍死亡後進行搶救，並沒有發現張天龍有進行掙扎的痕跡。張天龍體內沒有發現足夠讓他昏睡的麻醉藥品，那就是說，有人偷偷潛入，注射了毒藥後離開。」
白雪道：「羅賓漢利用模糊指紋彈性時間，去醫院單獨和張天龍達成了交易，拿到了平板電腦，而後殺人滅口。」
蘇誠道：「看上去是這樣，但是如果是羅賓漢和張天龍完成交易，那麼為什麼要殺人滅口呢？」
方凌道：「難道，和張天龍交易的是魔鬼，史密斯？史密斯不想羅賓漢知道他私吞，所以弄死了張天龍滅口。」
蘇誠道：「我認為方凌說的比較合適，但是又有一個疑點，史密斯反殺打敗羅賓漢拿到電腦，接下去羅賓漢反殺，將史密斯送進地獄。現在的疑點是，假設史密斯拿走了電腦，史密斯知道自己面臨什麼困境，為什麼不主動交出電腦？」
方凌道：「他可能想先扛，看看情況再說。」
蘇誠道：「不，我們犯了一個潛意識的大錯誤，我們一直認為羅賓漢拿到了線索，聯繫魔鬼合作，羅賓漢不僅拿到所需要東西，同時也弄死魔鬼。沒錯，我認為羅賓漢就是這麼計劃的，但是，我認為出了問題，我們潛意識一直以為羅賓漢很強，魔鬼是處於從屬地位，羅賓漢牽着魔鬼鼻子走，主導了案件。但是，張天龍的事讓我認為魔鬼恐怕比羅賓漢要強的多。」
「什麼意思？史密斯罪證已經是鐵板釘釘了。」方凌沒理解。
「他就是要被鐵板釘釘的定罪。」蘇誠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接下來事情發展是這樣的，羅賓漢和史密斯都識破了張天龍的謊話，羅賓漢確實打算去和張天龍私下交易，但是白天很難，因為張天龍沒有親屬，自己又裝腦震盪神志不清，羅賓漢應該是晚上去。但是張天龍死了，屍體被送到太平間，羅賓漢不知道什麼情況，但是猜測到魔鬼搞的鬼。於是第二天一早，他就把魔鬼殺人罪證送給了警察。他想確定一件事，魔鬼是不是拿走了平板電腦。如果魔鬼拿走電腦，在死證面前一定會交出電腦活命。但是沒有交易，史密斯認罪了，上次審訊，史密斯已經說了一些作案細節。羅賓漢這時候就不知道怎麼辦了，羅賓漢甚至不肯定電腦到底去哪了。為什麼史密斯要頂罪呢？一個可能，史密斯不是魔鬼，他是頂死罪用的。」
蘇誠：「羅賓漢在這幾天，一定會向僱主確認史密斯的身份，是不是魔鬼。答案是爺死，史密斯就是魔鬼。接下去羅賓漢就會鑽牛角尖，史密斯沒有得到電腦，史密斯一怒之下殺了張天龍，那電腦在哪呢？」
蘇誠道：「大約十天，半個月，或者二十天後，甚至更久的時間，史密斯突然無罪釋放，並且在關押期間他已經完成了和僱主的交易，他拿着報酬離開了，作為一個勝利者消失了，一直擁有更強資源的羅賓漢對其束手無策。所以，這個案件我們先入為主，其實魔鬼才是真正的高手，他掀翻了羅賓漢。」
左羅顯然和蘇誠在會議前沒有溝通過，對蘇誠這個判斷很驚訝，問道：「第一個問題，史密斯憑什麼無罪離開。」
蘇誠道：「不在場證據，殺張天龍女朋友的不是史密斯，是另有其人，一直作為魔鬼和羅賓漢合作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史密斯就負責逃跑，被抓，供述，然後絕對證人出現，證明史密斯不在殺人現場。史密斯可以翻供說自己是被誣陷的，因為有人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配合對警方說謊，還給了他一份劇本。這罪名能有多大呢？史密斯這叫置於死地而後生，他已經發現羅賓漢根本不是羅賓漢，而是一個組織，明面干，他根本不是對手。」
左羅問：「羅賓漢是一個組織？」
蘇誠點頭：「我都能從史密斯說的話語中聽出羅賓漢是一個組織，難道史密斯自己會沒有發現？沒猜錯的話，羅賓漢應該是僱主級別的團伙。我們注意一個細節，羅賓漢能查到米拉和張天龍的關係，這絕對不是一個神偷能做到的，這需要查詢相當大量的資料和情報庫，將米拉的老底全部挖光。不僅要有完備的情報系統，還需要專業的情報分析師才能找到他們之間的關係。史密斯可能不知道自己和誰合作，但是知道羅賓漢的強勢，於是扮豬吃虎，置死地而後生，我認為那台電腦已經被魔鬼的人藏的好好的了。僱主不僅無法反殺魔鬼，還只能給報酬，這個報酬據說是一個女人，這女人身份恐怕不簡單。」
左羅道：「第二個問題，這些都是你推理的？」
蘇誠道：「是，沒有任何證據，但是走向是按照我推理走的，要證明這一點，你可以去直接問史密斯，再過幾天你是不是就可以無罪出獄？我保證他會很驚訝，因為只有我這麼聰明的人才能看破他的詭計。」
左羅不理會蘇誠臭屁哄哄的樣子，問：「第三個問題，這個魔鬼是不是殺死很多兒童的魔鬼？」
蘇誠道：「魔鬼是有真實案例，但年齡和史密斯對不上，可能性很多，如果你認為那些兒童全部是魔鬼殺的，那就是大錯特錯。很多案例中可以發現模仿犯罪的細節。你要我猜測的話，我個人認為比較靠譜猜測是，大魔鬼已經退休了，但是僱主找到了大魔鬼，於是大魔鬼的徒弟，或者兒子，或者他之前看中的有天賦收為徒弟的男孩，應該是大魔鬼親近的人，他頂上大魔鬼的位置。能和大魔鬼混的都是瘋子，天才多瘋子。這只是猜測，因為大魔鬼最後江湖記載是金盆洗手失蹤了。」
說到這，蘇誠突然皺眉：「是不是還有一個可能，魔鬼可能是僱主，羅賓漢屬於另外一個團伙？三大神偷，只有打醬油的紅魔是真的三大神偷之一？這很有可能，左羅，上次我們一起去遊艇見cia時候，明顯感覺到他們內部對米拉的看法出現了問題。不知道，但是我認為史密斯非常沉穩，從容不迫，這種人不會成為炮灰，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史密斯應該會無罪釋放。」
左羅道：「最後一個問題，最重要問題，電腦在哪？」
蘇誠道：「假設電腦落到了史密斯同夥，或者是羅賓漢手上，正常情況下我估計已經到國外了，或者數據傳輸後被銷毀。但是……」蘇誠神秘一笑。
「但是？」要不要捏死他？
「要麼說，做偵探有時候需要一點運氣，現在就是動用運氣的時候。」蘇誠撥打電話：「小三，幫我接紅魔。」
蘇三那邊轉接，花費了好一會時間，電話終於接通，紅魔還是用電子音回答，這叫匹配電子音，說話的快慢是可以反應出來的。紅魔：「哈羅。」
蘇誠出口氣：「聽見哈嘍，我就知道找對人了。」
紅魔：「找對什麼人？」
蘇誠道：「東西在你手上。」
「你說的是電腦，對吧？」紅魔沒否認，道：「沒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僅你們警察，就連魔鬼和羅賓漢都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這點讓我很生氣。」
蘇誠道：「我想要東西。」對於紅魔偷走電腦細節，他沒有興趣，紅魔也不會說。
紅魔：「我想要春天，你最多給我春天的信息，對方能給我春天的油畫。」
蘇誠正色道：「反恐怖是全人類的事，你手上東西關係到地球反恐事業。」
紅魔：「蘇誠，你這麼說太沒有風度了，我們都是職業人，我答應了僱主要偷這東西，我就得做。比如我們常見的影視作品中，一個向另外一個人許諾，你讓我幹什麼都可以。真的可以嗎？沒有底線嗎？我們都是成年人，允諾的話要小心的說，做不到的事不要答應。一旦答應就得做到。」
蘇誠道：「這點我同意，諸如在酒桌上，越是豪爽的人，其實越不值得結交。如果一個人見誰都豪爽，那求他幫助的人會繞地球一圈。反倒是那些在酒桌上不敢敞開答應的人，可能是有真本事。所以我們作為有本事的人，輕易不答應，答應了就必須做到。」
紅魔呵呵一笑：「你想說什麼？」
蘇誠道：「我贊同你拿電腦給你的僱主維護你的職業操守，但是你完全可以克隆一份裏面的資料。」
紅魔道：「我不是計算機高手，加密了。」
蘇誠道：「警局有很多計算機高手。」
紅魔反問：「你意思是說讓我把東西交給警察，警察克隆一份後，再把東西還給我？」
蘇誠反問：「有什麼不對？」
紅魔想了一會：「我不賭警察的人品，我認為沒有人品的警察才是好警察。我賭你的人品，我賭你不會欺騙我。可以，我可以將東西交給警察克隆一份，第一個條件，警察不能追查我。第二個條件，正本要還我。第三個條件……記得上次你讓我舔你的鞋子嗎？」
蘇誠哈哈大笑：「你認錯人了，我不可能那麼沒素質。」
紅魔道：「第三個條件，我們打個賭，如果你贏了，我把電腦給警察複製。如果你輸了，我也把電腦給警察複製，但是我們滾一次床單，記住，這個條件要經過你女朋友許璇許警官的同意。」
「去死了，雜碎。」蘇誠掛了電話。
左羅那邊還拿着電話：「可以。」
紅魔道：「這和左警官你沒有關係，純粹是私人恩怨。你們先辦妥這三個條件，然後我和蘇誠打完賭，電腦就給你們……順便說一句，3個小時內給我電話，否則你們是不會再聯繫上我的。」
……
第一個條件，局長，檢察官批准，內務局同意，沒問題，警察對紅魔沒興趣，紅魔在a市也沒有犯罪記錄，拿到米拉東西最為重要。
第二個條件有一些爭論，陸任一認為警察憑什麼和罪犯講道理，我們虛以為蛇，東西拿到手，我們吞了就是，這是罪證。最後陸任一也同意了，正本還給紅魔。原因是左羅說的，這是個君子協議，人家不信警察，信蘇誠，你們要騙他，等同是騙蘇誠。蘇誠會抓狂的，只是抓狂就算了，蘇誠背鍋抓狂後必然報復，因為這件事觸及到了他的信譽底線。
第三個條件讓許璇抓狂，憑什麼我要犧牲我私人利益，還是關鍵利益？為了破案需要，麻煩你老婆和罪犯滾下床單，臥槽……許璇很堅決：不同意。
左羅道：「第一點，這副本非常重要，第二點，蘇誠未必會輸。」
許璇反問：「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故意輸？」
蘇誠在一邊喝茶，悠悠道：「我肯定不會故意輸，但是連賭局都不知道，你們覺我會有勝算？人家是紅魔，這次明顯搞事，報復我上次羞辱他的仇恨。」
許璇看蘇誠：「你說實話，你內心是不是還有點小激動？被逼無奈，然後只能和風月俏佳人一夜和好？」
蘇誠看許璇：「我有說過紅魔是女的嗎？」
許璇愣了半晌，連忙搖頭：「我絕對不會同意……蘇誠，你什麼意思？如果是女的話？漂亮女生的話？」
蘇誠道：「我也不會有那念頭，長有海風吹，何必吸京霾？」
許璇道：「你也沒說紅魔不是女的……」
蘇誠道：「這是約定，我不能透露他性別，長相，是當時我們的賭約。」
許璇一把抓了蘇誠肩膀拉過來：「但是你悠閒的樣子讓我看的很不爽。」
蘇誠笑嘻嘻道：「親愛滴，第三個條件我擺不平，你能擺平。不過，這次他抓了法寶，肯定要對我開刀，我現在在想，為了人類也好，為了狗屁也好，值得不值得我犧牲半根毫毛。你先和他聊，看新賭注是什麼，我再決定。要頭髮可以，要肉就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