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人王之怒 第六十六章 主教與祭祀

    午夜時分，皎潔的艾露恩升到了天空正中央，海水偷偷漫上了海岸，輕輕拍打着支撐高腳茅草屋的木樁。

    （作者注釋：艾澤拉斯有兩個月亮，小而藍的叫藍孩子——像不像南方人的口音，大而白的叫艾露恩。）

    魚人依舊沒有入睡，但今天的情況有點特殊，他們清醒的原因並非飢餓。碎鰭魚人們靠在屋子門口，表情非常嚴肅。他們還會時不時地看看藏在門口的魚叉和漁網，似乎在等待着一場隨時可能到來的狩獵。

    經過這些天的事情，刺脊納迦加強了村莊夜間的巡邏工作，他們下定決心要阻斷碎鰭魚人從外界獲取食物的渠道。長着鬣蜥腦袋的雄性納迦從魚人木屋前滑過，他們看到了魚人在守候在門口的樣子，但他們並沒有在意。在他們看來，碎鰭魚人的眼神和往常一樣愚蠢，而只有魚人們才在同伴眼中看到了對於戰鬥的渴望。

    他們將注意力放在了靠近陸地的一面，在嘗過烤蛛腿之後，納迦們一致認為給這些魚人提供食物的是陸地上的種族——達拉然法師、吉爾尼斯的殘餘狼人、雷矛矮人、被遺忘者就是他們中的一類，總之不可能是魚人。

    於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輕鬆地從西邊潛入了村莊。

    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獅鬃披風的小矮子，兜帽下的皮膚在月光照耀下呈現出魚人獨有的魚鱗結構，這個小矮子不是別人正是莫奇。

    而他身穿的這件黑色披風，正是阿卡林為他縫製的，材料是【黑夜徘徊者】的皮毛。收到這件披風之後，莫奇這才知道阿卡林這些天夜裏都在搗鼓什麼——原來是在為莫奇製作獅皮斗篷，原來阿卡林擅長的是【剝皮】和【制皮】。

    剛收到斗篷時，莫奇還激動了很久，讓安薇娜轉達了很多感謝的話。

    未曾想阿卡林卻說了一句讓莫奇很尷尬的話：「不用謝，這也是為了報答你把從我廢墟下面救出來的謝禮，再一個，你不覺得披上這件斗篷之後，你和安薇娜小姐更像一對魚人情侶了嗎？」

    就算莫奇現在回憶起來，還會覺得非常尷尬。

    莫奇搖着頭，從包裹中掏出了一個海螺號角。這個號角自然不會是傳說中的沙加恩，而是讓碎鰭泥漿魚人們幫它臨時製作的道具。在來之前，莫奇已經實驗過了，這枚號角的聲音相當洪亮。

    「現在，就讓我們吹響進攻的號角吧！」說罷，莫奇鼓足了勁，在村莊的正中央吹響了號角。

    宏亮高亢的號角聲響徹了整個村莊，同時也引起了納迦們的注意，在村北巡邏的納迦立刻包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納迦們質問着身披黑色斗篷的莫奇道。

    莫奇沒有說話，而是向四下環顧了一周，碎鰭魚人們從自己的小屋裏走了出來，正在向莫奇處張望。

    是時候發揮自己的演技了。

    莫奇站在空地中央，向天空張開雙臂用沙啞的嗓音大聲喊道：「吾乃是沙恩亞教的大主教莫奇里亞！天空與海洋之神戈爾甘耐斯在艾澤拉斯的代言人！我今天來到這裏是來行使造物者的意志，刺脊納迦，你們的審判已經來臨。」

    莫奇在自己的姓名後面加了里亞這個後綴，雖然聽上去像葡萄酒的品牌，但好歹是也讓自己名字的更有氣勢一點。

    這些刺脊納迦常年跟魚人打交道，因此能聽懂莫奇所說的話。納迦們本來對莫奇身披黑色斗篷的形象有所忌憚，但聽到莫奇說的是水族語後，納迦們立刻就打消了顧慮。

    「沙恩亞教？從未聽說過……守衛，幹掉他！」領頭的雌性納迦揮了揮手，一眾身形強壯的納迦守衛朝着莫奇沖了過去。

    「想在廣場上斬殺我……你們太天真了。」

    面對納迦守衛的衝鋒，莫奇沒有絲毫恐懼。

    當着所有納迦和魚人的面，莫奇用意念召喚出宛如黑色教典一般的【法則之書】，然後用覆着魚鱗的修長手指從中挑選出了一張卡牌，然後輕輕揮動手臂，將卡牌飛了出去。

    輕薄的卡牌落在納迦守衛身前，斜插進沙地里。雄性納迦起初並沒有在意，可是下一秒，黑色卡牌落下的地方異變突生。

    黑色卡牌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地面。

    地面亮起一圈圈的複雜符文。

    領頭的護衛隊長，揚起手中的三叉戟示意身後的手下們停下來。

    隨着光圈越來越亮，地面抖動起來。

    一個漆黑的木質箱子從沙地里升了起來，木箱上銘刻着複雜的符文，光是看到那扭曲的圖形就讓納迦不寒而慄。

    二十名身着黑色舞蹈緊身衣的大媽憑空出現在木箱四周，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是祭祀！」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越來越多的魚人也跟着喊了起來——

    「快出來看吶！戈爾甘耐斯的祭祀出現了！」

    「和預言中的情形一模一樣，二十名祭祀在漲潮時出現了！」

    「她們真的擁有神的力量！我敢發誓我完全沒有看清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祭祀們來拯救我們了！」

    魚人大聲喊叫着，相互傳遞着這振奮人心的消息。

    忽然，天空中傳來一段神秘的誦詞，說話的應該是個女人，可是魚人們沒有看見她的影子，沙灘上的二十名祭祀也沒有說話。

    「alun-tangna-salun-nadicy」

    神秘的語言伴隨風雪交加的聲音，聽上去說話的人應該正站在高聳的雪山上。

    「molin-caoly-allin，badong-dang-sodoking」

    魚人和納迦們能感覺到這是一門非常古老的語言，但就算是學識再淵博的雌性納迦也無法說出這門起源於哪片大陸。

    「hare-tanglan-longbe，budun-budun-sibylan-sala」

    從天空傳來女聲有種聖潔的感覺，魚人們聽到這些神秘語言後，覺得耐心也變得安靜下來。

    魚人們心中都有同一個想法——傳說中的泰坦都居住在萬神殿，難道這些聲音是從萬神殿傳下來的嗎？

    看到魚人和納迦的表情，莫奇暗自覺得好笑，「你們這些生活在艾澤拉斯海底的可憐生物，竟然連大名鼎鼎的《月亮之上》都沒聽過，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