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十字領地之中,周墨揮手定了風波。
烈血殿中,因為瑞玟-娜隆之言而掀起的暗流,卻正洶湧。
瑞玟-娜隆已經從那種冥冥狀態之中清醒過來,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麼話,也隱約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說出了那樣的一番話。
海皇看着自己這個傑出的後輩,面上現出了堅毅之色,剛想開口說話,風皇身周的青風正巧在這時卻突然消散,露出了風皇絕世姿容,不過此時,美人面上生怒,開口冰冷:
「周墨直接動手了,當真不給我們這些老東西留半點情面啊!」
瑞玟大急,問道:
「風皇陛下,事情如何?」
風皇冷笑說道:
「還能如何,周墨何許人也,決斷之心一下,那些人豈是對手?風行者組織的消息,聖十字領地內風波已定,異族之人皆被屠戮,我人族中人,也被大軍困住,不得逃出!」
淵皇聞言激動說道:
「風皇,你不是保證,能夠讓我人族之人,安全逃出聖十字領地的嗎?」
風皇轉頭,粉臉含煞的說道:
「那是在計劃成功,聖十字領地大亂的情況下,如今周墨須臾之間平定了所有事情,大軍圍困之下,風行者便是有通天之能,也只敢遠遠旁觀,想要救人,不過送死而已!」
奧托大帝本就模糊的身形,如今竟然變的透明起來,勉強開口說了一句:
「只是困住?周墨沒有下殺手?」
風皇點頭,美眸中冷意湛湛,卻無殺意也是因為如此,說道:
「沒錯,看來這個周墨雖然毫無敬畏,但還不是喪心病狂之輩,風行者們的消息還說,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能夠驅使四方勢力特使,入了我等之人被圍困之地,似是要勸降!」
這話一說,烈血殿中又安靜了下來。
瑞玟-娜隆暗暗的抽了一口涼氣,周墨這一招當真高妙狠辣。
決然在他們沒有動計劃之前,就提前動手,用霹靂手段控制了局面,顯示出其絕不妥協退讓之決心。
然後又將諸多人族神秘態生命困而不殺,這又是表現出了他以大局為重,不願傷了人族元氣。
最後,又用出手段,讓四大勢力特使前去勸降,這等於將這些神秘態生命的生死問題拋到了烈血殿中,將了五位聖賢一軍。
若是五位聖賢允許這些神秘態生命投降,一下子四大勢力之實力大減,周墨一統天下之局勢已然不可抑制。l
若是五位聖賢不允許這些神秘態生命投降,那就不是周墨要殺人,要傷人族之元氣,而是五位聖賢狠辣,不顧大局,就怪不得他周墨心狠手辣了!
電閃雷鳴之間,動霹靂雷霆手段,定了風波。
然後旋踵一腳,將一個幾乎可以說是致命的問題踢回了烈血殿。
瑞玟-娜隆細細一想,只覺不寒而慄,周墨這般應對下來,環環相扣,最終將一切事情推到了對他最有利的局面,同時又將一切污水甩的乾乾淨淨。
高,果然是高!
一個念頭突然在瑞玟-娜隆腦海中閃過,如此蓋世英傑雄主,我瑞玟的眼光,果然也是高啊!
這念頭一生,不免的,女兒家心中就動了一絲春意。
然而,緊接着,奧托大帝帶着些許虛幻的聲音,就將瑞玟-娜隆從心中旖旎中驚醒。
「周墨,聖十字領地,大勢已成,若我等不想看着人族再陷入上古年間,篳路藍縷開創基業之時的殘破景象,就再不能制了!」
烈血殿,人族氣運匯聚之所,神異異常,奧托大帝這話剛剛出口,原本虛幻起來的身影,竟是瞬間就凝實了許多。
然而,奧托大帝不喜反嘆,道:
「瞧瞧吧,人族氣運已屬,人心相背以定,事實聖十字領地是對的,周墨是對的,可能我人族,到了該改變的額時候了!」
奧托大帝有些意興闌珊,他原本是最喜戰爭軍務之事,最願看到戰爭大起,鐵血軍國之人,但是此時,饒是強傲如奧托大帝,也心灰意懶,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頭,不得不在人族滾滾大勢之前讓開了道路,免得自身,被碾的粉碎。
然而,淵皇卻不同意,聽到奧托大帝這話,竟是直接暴怒的從座椅上挑起,怒聲呵斥道:
「奧托大帝,此言荒謬,我貴族統治人族數十萬年,將人族從貧弱小族,展成如今大6第一種族,雄踞大6最肥美之地,便是異族齊攻,也無法動搖人族在此方大6上的霸主地位,如此浩瀚功績,豈能如此就被小小的周墨抹殺取代?」
呵斥之聲,初時還響徹,烈血殿內皇者之威赫赫,然而卻一字比一字聲後之時,不但聲音變的飄渺虛幻,就連淵皇之身影,也已然近乎透明。
奧托大帝哈哈大笑,指着淵皇那近乎透明的身影說到:
「淵皇陛下,這烈血殿,乃三位古人皇所創,一磚一瓦皆是三皇鮮血功績所奉,如今,在這烈血殿內,因為一言,被人族氣運排斥反噬,滋味如何?」
淵皇已然不出聲音來,卻也突然冷靜下來,重新坐在了高座之上,烈血殿內有源能波動蕩漾,淵皇身形重新凝聚起來。
海皇也重新坐下,想了一會,看着瑞玟-娜隆開口說道:
「瑞玟,如今我等情形你也看的清楚,我等皆是化身,被氣運所反噬,對於如今局勢如同霧裏看花,總是看不清楚,你方才所言雖然放肆,但也有幾分道理,老祖我有心出了次元,為子孫後代們謀劃一番,但是此時看,卻是也不必了!」
海皇方才已經有了出關力挽狂瀾之念,只是剛剛想下決斷,就被風皇打斷,又經奧托大帝和淵皇爭吵,方才之血勇之氣,卻又衰了,氣運重新蒙蔽其智慧,出關念頭又被打消。
說到頭來,還是人族氣運自有直覺靈性,分辨的出,何等人族方才有利,如今貴族已然腐朽,到了貴族金字塔衰朽崩塌之時,運去之後,一切皆休。
「所以,還要讓瑞玟你,來細細說說,我等到底要如何應對此時的局面。」
瑞玟聽着海皇的話,傾世容顏上露出了苦笑,說道:
「老祖宗,如今人族局勢已然分明,那周墨,佔了南方大半富饒之地,將貴族之利益剝奪,賜予平民,對貴族狠辣,對平民寬仁,治下社會動亂不起,民心思定。」
「而如今又得了歷來主政皇族所佔據之中部最富饒之地,清洗貴族,替平民張目,那些平日裏要給貴族老爺納稅,要給貴族老爺幹活,要給貴族老爺耕田的平民奴隸們,自然擁護,萬民歸心,又有源能武裝之力,雄霸天下之兵!」
「如同奧托大帝所言,周墨大勢已成,再不能制,既然不能制,就只能順了,與其對抗不得,就只能順了。」
海皇又想了片刻,猶豫的問了一句:
「瑞玟,你的意思,是與周墨談?」
瑞玟-娜隆點頭,正色說道:
「沒錯,與周墨談,他想不費一兵成就人皇帝業,自然不可能什麼都不付出,我觀聖十字領地遲遲不建制度,不封功臣,怕也是周墨有意為之,留着此處,讓我們來當做與他談的籌碼!」
瑞玟心中嘆息一聲,這周墨行事之時,旁人皆以為其膽大妄為,不按常理,但是事情過了之後,細細思來,其一舉一動,無不暗含深意,你以為他沒有注意到的,他難以解決的,等到走近了,看得清楚了,方才知曉,那只是人家特意放在那裏,故意給你看的破綻。
聖十字領地初崛起之時,周墨還慣用陰謀,揣摩他人心思度日。
但是如今,聖十字領地已然如同煌煌大勢,何等手段自周墨手中用來,都已經成了堂堂陽謀,就放在那裏,卻由不得你不跳入其彀中。
五位聖賢的意念再次在烈血殿中激烈討論起來,半晌,海皇一臉疲憊之色,看着瑞玟說道:
「談,那就談談吧,瑞玟你為主,當代的淵王和風王為副,鬱金香大公也要來聽着,你們去與周墨談,我等也想知道,這個周墨,想把人族變成什麼樣子!」
瑞玟微微一愣,看着海皇說道:
「老祖宗,淵皇與風王皆為瑞玟長輩,如果瑞玟父王可以出現也就罷了,海王領頭也是三王慣例,但是如今瑞玟一小輩,怎能為正,讓兩位王叔輔佐?」
風皇開口說話了,道:
「不必有所顧慮,當代風王和淵王或許在閱歷人心上比你強,但是如今局勢艱難,非瑞玟你這般智慧,不足以應對周墨,放心去干,你兩位王叔那裏,自有我等去說!」
說完,風皇看向默然的淵皇,這話她說了,淵皇總要也表個態。
淵皇想了想如今淵王的脾性,也有些頭疼,手指敲了敲椅子扶手,決定道:
「這樣吧,讓兩國王子持元老權杖,輔佐瑞玟去談,淵王要鎮壓深淵,須臾都離開不得,風王所任又至關緊要,如今異族入侵的關頭,擔着我人族血脈傳承的干係,也是不宜輕動,讓兩國王子拿着權杖去談,這樣也相當於兩王在場,又不至於讓瑞玟為難。」
這主意卻是不錯,風皇和海皇對視了一眼,都點頭同意。
三皇看向了瑞瑟大帝。
瑞瑟大帝想了想,皺着眉頭說道:
「鬱金香大公就不必去了吧,我瑞瑟帝國派王子去如何?」
奧托大帝這時輕笑了一聲,指着瑞瑟大帝說道:
「人家鬱金香大公本就沒有爭雄之心,你硬逼着人家上去爭,如今沒有了希望,就一腳踹開,瑞瑟大帝果然是瑞瑟大帝,皇者厚黑之術,卻是爐火純青,奧托不及啊!」
瑞瑟大帝聽了這話,卻也不動聲色,只是微笑着搖頭,說道:
「鬱金香大公畢竟還是奧托大帝你曾經的臣子,本皇這般做也是為了他好,諸位聖賢想想,那周墨何等人物,若是成了人皇之後,日後清算起來,有三皇和奧托大帝你在,你們身後的家族自然不會如何,但是鬱金香家族若是被安了個裏通外國的罪名,怕是要身死族滅啊,不如此時將其撇清,想必鬱金香大公會感謝本皇的!」
這話說的卻也有道理,奧托大帝想了想,竟然點了點頭,說道:
「說的也不無情理,鬱金香大公對我奧托家族,歷來忠誠,小瑞玟,若是有可能,在周墨那裏,給鬱金香家族找一條好點的出路吧!」
瑞玟自是躬身應是。
…………
倩疏回到了聖十字城堡之中自己的房間內,倩疏喜歡暖暖的陽光色,故而房間內的地毯,都是用黃金羊絨編織而成。
女人小巧白膩的柔軟纖足踩在其上,如同踩着雲朵一般,帶着淡淡粉紅色的指甲竟是全部陷入了地毯之中。
這種奢華之物,哪怕只是一方手帕大小,也價值萬金,如今鋪滿了倩疏臥室,卻是海王國度的一豪商所送,只為了讓倩疏給其謀一傳送陣使用令牌。
不大的事情,倩疏無論對周墨手下哪一位將軍說一聲,就唾手可得的東西,倩疏自然就給辦了。
這張堪稱珍寶的地毯,就被倩疏鋪在了周墨城堡自家的臥室之中。
這間臥室,周墨自然也是常來的,這張地毯的來歷,周墨自然也是清楚的,在床榻之上,耳鬢廝磨之間,還對倩疏說過:
「這等有眼色的豪商,可以多照顧一些,只要他不張狂,懂事情,就可以多支持一些,有好東西你也就收下,不要有那麼多的顧慮,能撈寶貝的時間,怕是也沒多少日子了!」
這話前半部分倩疏聽的高興,後半部分卻是沒太聽懂,想要問,那日周墨卻又突然來了興致,好一番折騰,事後倩疏自然也就將詢問之事忘到了腦後。
這對男女,若是放在周墨老家之中,以周墨老家的道德價值觀來看,狗男女三字用來形容有些不恰當,但是卻也不冤了他們。
周墨老家之史書、法律、道德,無不對這種身為主君,收受民間錢財之事深惡痛絕。
但是周墨自己知曉,在這片被貴族階層通知了數十萬年的大6上,社會中,他這個領主,若不帶頭表現出一點傾向,不透露出一點喜好,想要讓那些豪商富賈,他打算拉攏的階層安穩的在聖十字領地內駐紮下來,卻是極為困難的。
這個道理,在周墨老家是拿不上枱面,見不得光明的歪理邪說,但是在這方大6,在這個社會下,卻是出了時代的經營、斂財之法,這也是聖十字領地從不缺少錢財練兵、鑄造源能武裝的訣竅所在。
不過周墨也明白,如今是基業放起,制度不全之時,他尚可以如此做,當定下制度,厘定法則,這般事情就不可再做。
倩疏換了一身輕柔寬鬆的衣服,軟倒在了軟榻之上,自有侍女來為其捏肩捶腿,解着勞乏,其中一不過十一二歲的小侍女,低聲的在給倩疏匯報道:
「姑娘,咱們家的老爺和夫人,被大人接到了聖十字領地日久,雖然有着莊園供養,衣食無憂,但是總不能什麼事情也不干吧!」
倩疏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心中記下了此事,她如今總管商務,倒是不愁不給自家父母謀個差事。
「老爺聽聞城堡在向外送聖十字請帖,聽說接到請帖之人,會有大富貴,就想着,姑娘是不是也給自家上一份?」
倩疏猛地睜開雙眼,黑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死死的盯着小侍女,直到看得這個機靈的小侍女紅了眼圈白了小臉,方才問了一句:
「城堡之中,哪個上了台面的家裏有這聖十字請帖,你聽過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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